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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月光菩薩

  “仙子到九加山多久了?”

  秦桑起身相迎。

  “三個月。”

  琉璃走進來,摘下斗篷。

  她戴的斗篷很是寬大,不僅擋住了她的容顏,連曼妙身姿也包裹得嚴嚴實實。在佛門地界,此種扮相稍顯異類,不過九加山上魚龍混雜,倒也顯得沒那么特殊了。

  此舉是因為穿行北荒時遇到幾個猖狂之徒。

  在修仙界,不是每個修士都有足夠的定性,絕世姿容同樣容易引來麻煩。

  偏偏琉璃性情和秦桑一樣,行走在外始終奉行低調行事,不到必要時候,不會主動顯露真正的修為。

  玄天宮和聽雪樓的名氣再大也傳不到中州,無法震懾宵小。

  這幾人都被琉璃一劍殺了,但為了避免麻煩,她索性戴上斗篷,后面果然清靜了許多。

  “三個月,恰好是我在天裂谷耽擱的那段時間……”

  秦桑邀琉璃坐下,簡單說了說之前的經歷。

  “天裂谷和煙雨十九州相距不遠,本是上佳之選,可惜洞府被毀掉了。我在路上救了一個金丹修士,已經派他去煙雨十九州打探消息,拿到佛骨舍利我便親自過去。如果瀟湘子的記錄沒有差錯,運氣好有機會入主一個頂尖道場……”

  煙雨十九州是修行圣地不假,可據秦桑了解,仙山大川基本都有主了。

  此時并非亂世,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彼此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同氣連枝,互為奧援。

  強占他人山門顯然是行不通的,必將落入眾失之的。

  何況中原有化神期修士坐鎮,他們的實力還遠沒到能夠肆意妄為的程度。

  若想在中州立足,要么依附于某個門派,要么在北荒、西漠和海外仙山選一個地方,開辟洞府。

  如此一來,洞府的位置太過偏遠,遠離修仙界中心,消息不能及時傳達,若出現什么大事,等收到風聲趕至中原,早已經結束了。

  而秦桑的目的不僅是自身修行,還要搜集各種消息,以及尋找化神機緣。

  他當面對琉璃提及洞府之事,言外之意便是邀請她同去。琉璃不僅是一位修為高強的幫手,最難能可貴是值得信任。

  她為佛骨舍利而來,不像秦桑那般牽扯種種因果,后面的主要任務是修煉和查探紫微宮飛升之謎,在哪里都差不多。

  琉璃遲疑,不置可否。

  秦桑熟悉琉璃的性情,不以為意,想起登山時的發現,“九加山是不是發生了什么變故了,那些佛修似乎有些古怪?”

  琉璃‘嗯,了一聲,道:“旬月前,月光菩薩法駕至此,在九加山設下法壇,引來諸僧與之辯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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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薩?”

  秦桑聞言一愣。

  佛門尊奉佛陀、菩薩。

  難道是有人扛著寺中的月光菩薩像出來游歷?

  琉璃搖頭,“月光菩薩據說出身荒漠深處,熟知佛門經義,修為高深,自號‘菩薩,。聲稱除非有人將之辯倒,否則不會改變法號,如此方有旬月前那場辯經。”

  秦桑‘嘖,了一聲。

  即便佛門化神期修士,尊號僅僅是圣者而已,譬如當今甘露禪院的慧光圣者。

  竟敢以‘菩薩,為號,豈非僭越?

  辯經還是輕的。

  那人若在九加山遭到圍攻,秦桑也不會覺得意外。

  西漠深處,人跡罕至,消息閉塞,在這種地方稱佛號祖也就罷了,無人理會。竟敢來九加山放肆,真不怕引來佛門圣者啊!

  “辯經的結果如何?”

  秦桑好奇問道。

琉璃遲疑了一下,“我不精佛門經義……辯經持續三天,后諸僧啞口  無言,月光菩薩飄然下山,無人敢攔。”

  “既然有膽量自號‘菩薩,,想必是有本事的。”

  秦桑點點頭,那些僧人應該是收到消息后趕過來助拳的,但月光菩薩現在已經不在九加山。

  雪連山號稱佛門源頭,更多是佛修精神圣地的作用,當今佛門的超級宗門都不在此,多在中原。

  辯經三天,等消息傳出便遠走。

  此人肯定也是心存忌憚。

  “這段時間,佛門弟子從八方匯聚至此,我趁機打聽到很多消息。”

  說著,琉璃拿出一張羊皮地圖,在桌上攤開,指向荒漠中的一點,“佛骨舍利很可能在這里——瀚海七星!”

  秦桑聞言一喜。

  “有勞仙子了!”

  他忙低頭看去,發現琉璃手指的地方是一片面積很大的綠洲。

  這個綠洲并非是一體的,而是七個大小不一的綠洲,在荒漠里連成一條線,彼此之間相距不遠。

  每個綠洲上,都畫著一個醒目的湖泊圖桉。

  地圖很簡略,只有這些信息。

  琉璃詳細解釋道:“西漠并非千篇一律,局勢千變萬化,國家林立。西漠修士根據不同的特征,將荒漠大概分成幾個區域,譬如雪連山、瀚海……這七座湖泊從未干涸,滋養綠洲,如荒漠中的七顆星辰。后來有佛修在湖邊建造寺院,瀚海七星也指如今湖邊的七座佛寺,同氣連枝,乃是瀚海霸主,實力不容小覷。據我調查,此地本有綠洲成片,大小湖泊上百,后來逐漸融合,剩下七個大湖,之前的環境和瀟湘子前輩的記錄吻合。”

  “等慈庵、竺蘭寺……”

  秦桑視線掃過七座佛寺,疑惑抬頭,“沒有隱禪寺?”

  瀟湘子前輩言及,佛骨舍利乃是隱禪寺的得道高僧圓寂所化。

  琉璃說出自己判斷佛骨舍利在瀚海七星的理由,“這里原本沒有佛寺,傳說有一位大德高僧孤身行至此間,見萬民不服教化,遂在附近修建寺廟,弘揚佛法,那座寺廟便是隱禪寺。其后瀚海曾發生過一場大亂,隱禪寺不知何故消失,但佛寺反而越建越多,想必是佛門勝了。隱禪寺如果斷了傳承,寺中寶物大概率落在這七座佛寺手里。”

  秦桑沉吟不語。

  正所謂滄海桑田。

  世間之事,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縱然琉璃的猜測完全正確。

  就怕隱禪寺當時還有傳人,被逼遠走,把寺中寶物一并卷走,隱姓埋名,再想找到他的蹤跡,難如登天。

  琉璃道:“此隱禪寺是彼隱禪寺與否,還需進入瀚海驗證。”

  秦桑點點頭,沉聲道:“事不宜遲,我們盡早動身!”

  還有一層隱憂,他們都沒說。

  若從隱禪寺盜取舍利,面對的是一個佛寺高手。

  如今,他們很可能要同時招惹七大佛寺!

  現在擔心這些還為時過早,等確定佛骨舍利的下落再想辦法也不遲。

  琉璃在雪連山三個月,基本將能查到的消息都調查清楚了,無須再浪費時間,第二日清晨,他們便結伴下山。

  下山途中,佛修肉眼可見的變得更多了。

  月光菩薩造成的風波還在醞釀,波及甚廣。

  出了九加山,行進不遠,便是黃沙漫漫,空氣干燥且炎熱,在虛空形成清晰可見的滾滾熱浪。

  當然,西漠再險惡,也不可能和風暴帶相提并論,十方辟地神梭可以輕松應付。

  這里看似環境惡劣,實則是西漠最富生機的地方了。

  雪連山的雪山融水分出幾條干流和暗河,流向南方,規模雖不及天沱江,也為沙漠注入了勃勃生機。

  凡人沿著這些河流而居,國度無數,大多尊奉佛門,號稱三千佛國。

瀚海還在三  千佛國南方。

  這里還算不得西漠最深處,繼續向西才是真正死亡沙漠,生靈絕地。

  秦桑和琉璃且行且停,邊趕路邊打探消息,穿過無數佛國,見識了異域風情,也算不虛此行。

  快要走出三千佛國的時候。

  他們意外得知一個消息,和月光菩薩有關。

  九加山三日辯經之后,月光菩薩離開九加山,從此銷聲匿跡,西漠佛修四處尋找,皆一無所獲。

  不料,旬日前月光菩薩突然在一個佛國現身,同樣是夸下海口,設下法壇。

  可惜那里的大德高僧比九加山還不濟,不到一日便被月光菩薩辯的啞口無言,掩面而去。

  接連受到挑釁,佛門群情激奮,甚至許多凡間高僧也開始蠢蠢欲動。

  不管佛門如何應對,秦桑二人徑直穿過三千佛國,穿過沙漠,進入瀚海。

  瀚海七星在瀚海腹地。

  他們并未直接接觸瀚海七星,而是在綠洲邊緣的一處坊市落腳。

  來到這里才知,七大綠洲里其實不僅有這七座佛寺,不算凡人僧侶修建的寺院,足有數百之多。

  佛門在西漠有多興盛,可見一斑。

  此時,琉璃依舊是斗篷罩身,秦桑則身著海青,扮作一位禮佛的居士,戴著斗笠。

  瀚海風沙多發之地,狂風卷起沙礫,打在臉上,威力堪比刀割,當地人也都是類似的打扮。

  ‘吱呀。,

  秦桑推開客棧房門,見琉璃已經回來。

  他們方才分開出去打探消息。

  “拿到了瀚海諸多佛寺的名單。”

  秦桑關上門,輕聲說道,“其中包括凡間寺院,我粗略掃了一遍,沒有隱禪寺,需要我們分別印證。其中有一些大型寺院,疑似有修行者,可以從他們入手,不動聲色接觸瀚海七星。”

  琉璃提出一個猜測:“大亂之時,隱禪寺可能只是修行一門斷絕,寺中凡俗僧侶為避災禍,改變寺名。”

  秦桑聞言,沉吟少許,“有可能,不過這樣一來,我們要將所有寺廟一一走訪才行。”

  “我去。”

  琉璃道。

  秦桑領會她的意思。

  瀚海七星有元嬰期修士坐鎮,這點兒母庸置疑,不過自從瀚海七星的威名傳出,很久沒有勢力敢于挑戰七寺的地位。

  七寺現在的實力有多強,不好憑空揣度。

  不過,大概率沒有大修士存在。

  中州的化神期修士神龍見首不見尾,元嬰后期依舊是世間頂尖強者。

  在佛門,一旦有高僧突破元嬰后期,按照慣例會舉辦一場盛大的水陸,遍邀同道,以為慶賀。

  據他們打探到的消息,瀚海七星從未舉辦過此類。

  秦桑神識化形,刻意隱藏,元嬰后期之下的修士除非當面施展勘察秘術,否則看不穿他的修為,由他接觸修仙者最為穩妥。

  琉璃則要遜色一些。

  “好。”

  秦桑立刻取出名單,二人將佛寺分為兩類,分頭行動。

  秦桑和琉璃分開,便開始獨自一人在綠洲游歷,或明里接觸或暗地查探,打探這些佛寺的底細。

  操之過急可能引起懷疑,是以秦桑扮作禮佛的居士,裝作虔誠禮拜,速度也因此快不起來。

  貝山寺。

  瀚海七星之一,排名第六。

  這段時間,秦桑已經進入排名最末的等慈庵,可惜沒能見到住持,只接觸了幾個修為尚淺的小沙彌,沒問出什么有價值的消息。

  貝山寺和等慈庵都無元嬰修士,據說住持只有金丹后期。

  不過,寺中的陣法并非等閑,肯定是出自元嬰之手。

秦桑觀察多時,確定自己很難在不驚動任何人  的情況下潛入,遂按捺住沖動,耐心尋找。

  貝山寺建在湖畔,并不拒絕凡人。

  寺廟前車水馬龍。

  秦桑老老實實,隨善男信女一起排隊入寺。

  他并未顯露修為,但多年修行形成的氣度在舉手投足之間彰顯,在凡人里鶴立雞群,引得知客僧不僅多看了幾眼。

  上香、拜佛、聽經……

  秦桑對這些流程已經熟悉至極。

  心不在焉聽完高僧講經,秦桑起身,隨眾信徒走出佛堂,正欲喚來沙彌,找個由頭參觀佛寺,忽然心中一動。

  片刻之后。

  不遠處走來一位僧人。

  此人迎面而來,但那些香客渾然不覺。

  “阿彌陀佛,這位居士請了。”

  僧人徑直走到秦桑面前,雙手合十,施了一禮。

  “末學參見住持。”

  秦桑忙還禮,認出此人乃是金丹后期修士,應是貝山寺住持,心中暗道得來全不費工夫。

  二人都知道對方是修仙者,便不拘俗禮,互道了法號。

  住持法號僧嚴。

  秦桑依舊是之前那番說辭,聲稱幼年被僧人收養,賜名明月,本應剃度,不料遭逢寺廟變故,再度流落江湖。

  雖有幸接觸修行之道,卻也造下無邊孽障,而今回首,幡然悔悟,于是發下宏愿,游歷十方,禮拜十萬諸佛,以消罪孽。

  說話間,秦桑受邀,跟隨住持一起來到一處幽靜佛堂。

  叩問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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