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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六十九章 血鶴

  “異人族果然藏龍臥虎!”

  秦桑退至遠處,暗暗感慨。

  此人雖然未能成功突破,定也是屹立在煉虛期頂峰的強者。

  異人族中,這等人物恐怕不在少數,譬如元象族長就深不可測。倒是司皇在秘境中的表現,以他的身份地位來論,顯得有些平庸,不知是不是有所隱藏。

  大破蘆家之后,秦桑接連獲得重寶,實力提升迅速,即便如此,也不想和這樣的強者為敵。

  “可惜沒能觀摩合體期的天劫……”

  秦桑回望一眼,搖了搖頭,繼續趕路。

  經過長達近十天的跋涉,秦桑一路東行,翻越千山萬水,離約定的地點風火山越來越近。

  飛了一陣,陣陣熱風迎面吹來,秦桑微微皺眉,加快速度,不多時便覺熱浪滾滾,再看前方大地一片赤紅,巖漿漫出地面,烈火熊熊,仿佛將天都燒透了。

  風火山就在前面,記載之中,風火山周圍鳥語花香,風景宜人,只有風火山最特殊,現在竟然變成一片巖漿海。能看到一些突出巖漿表面的山頭,也都被巖漿沖刷過一遍,生靈死絕。

  “為何會變成這樣,出了什么變故?不會又是霞光引起的吧?”

  秦桑暗暗嘀咕,霞光每次出現都會造成嚴重的破壞,尤其在秘境遺府外面,霞光肆虐過后,將留下大片大片的創傷。

  照這樣下去,整個圣地都將面目全非!

  秦桑繼續向巖漿深處飛去,不多時便看到一座極為險峻的山峰,山勢如同剃刀一般,而且是淬了火的剃刀。

  赤焰之風環繞山峰,呼嘯不停,山峰赤紅似火,在眾山之中依然鶴立雞群。

  此山正是風火山。

  看到風火山,秦桑沒有急于上前,在遠處查探了一番,確定沒有異常,方才向風火山飛去。

  來到近前,赤焰之風拂面,秦桑上下打量一眼,沒有看到了嗔和琉璃。

  “還沒到嗎?”

  秦桑目光一轉,望向風火山山體上的一處裂縫,裂縫狹窄,但內部另有乾坤。

  他身影一閃,穿過裂縫入口,前方陡然開闊,有一個圓形的平臺。

  赤焰之風沿著裂縫擠進來,便將火焰留在這里,平臺上方彌漫著熊熊烈火,常人難以抵御。

  秦桑運轉真元護體,環目一掃,沒有找到琉璃他們留下的標記,看來他們確實還沒到,是自己來早了,還沒到約定的時間。

  他隨手在入口布了道陣法,驅逐火焰,就地盤坐,等待之時,秦桑不禁思索之前的遭遇。

  世事難料,進入圣地便接連遇到變故,還在不知不覺間招惹了一個來頭極大的仇敵,接下來想獨善其身幾乎是不可能的。

  敵人并非孤身一人,想要解決后患,僅靠他一人是不夠的,必須尋找盟友。

  他和司皇一方合作非常愉快,結了場善緣,但敵人乃是司幽族老祖的身邊人,他們不反過來追殺自己就不錯了,不可能偏幫自己。

  只要知曉仙童的來歷,任何異人族修士恐怕都要掂量掂量。

  元象族長、幾遐……

  秦桑腦海中閃過這些人影,苦于之前結識的異人族高手太少了,反而樹敵不少,想找個盟友都不容易。

  關鍵在于,自己拿什么打動他們,冒著觸怒司幽族老祖的風險幫自己殺仙童?

  現如今,思淥重傷,真正可靠的盟友只有了嗔和琉璃。

  了嗔是煉虛中期的修為,既然是得到寧真人認可的,實力應當不俗。

  琉璃尚未突破煉虛,但被寧真人加持了策役天皇符,還不知實力如何。

  這時,秦桑又想到那座雷殿,假如里面的寶物能和矆睒珠相當,自己得到之后,實力也會大增。既然他們不敢對付仙童,不如邀請他們共闖雷殿,也不失為一個迂回之策。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秦桑轉念想到岱輿仙山,寧真人言稱仙山之力能夠增強法域,不知對虛域神通是否有效。接下來只要順利修復岱輿仙山,便能驗證!

  不知不覺間,又過去五天,始終沒有琉璃他們的消息,眼看著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秦桑漸漸有種不祥的預感。

  因為秦桑的要求,這個時限是特意放寬了的,否則琉璃他們已經超時了!

  “難道遇到了什么變故?”

  秦桑不禁擔心起來。

  時間流逝,已經到了約定的最后一天,琉璃他們依然杳無音訊。

  秦桑肯定他們出事了,出發之前約定過,時限到來前無法趕到須得設法傳訊告知。

  明知琉璃他們可能處于危險之中,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圣地太大了,根本不知道琉璃他們在哪兒,無從查起。

  秦桑在附近找了一圈無果,只能保持耐心,再等幾天!

  終于,在約定后的第三天,風火山周圍突然出現一道不尋常的氣機。

  下一刻,秦桑閃現而出,目光如電,望向一處虛空,抬手虛抓,只見虛空中飛出一道血光,被秦桑抓在手中。

  血光中乃是一只紙鶴,被鮮血染紅,散發著妖異的血光。

  從血鶴身上,秦桑只感應到了嗔一個人的氣息,乃是某種法術所化,明顯是一種求救信號。

  “果然出事了!”

  秦桑面色一沉,身影一閃便從原地消失,只見巖漿上方現出一道青雷,劃破長空,接著方有轟隆隆的雷鳴之聲,響徹寰宇。

  盡管他盡力遮掩,雷遁的聲勢也很難完全掩蓋,情況緊急,卻是顧不得許多了。

  血鶴被秦桑抓在手中,鶴首沖前,為秦桑指路。

  轉眼已至深夜。

  夜色漆黑,無星無月,秦桑忽然心有所感,望向天邊。

  只見遙遠的天際出現一抹亮光,成為黑夜中唯一一顆星辰。

  “又是一道霞光……”

  秦桑心中閃過此念,一刻不停,直至第二天入夜時分,秦桑感到手中的血鶴漸漸開始躁動,心知快到地方了,提前收起雷遁之術,隱身向前。

  兩地相隔甚遠,血鶴肯定要飛更久,只能慶幸血鶴沒有被人半路劫去。這段時間,也不知兩人的情況如何了。

  ‘啪!’

  血鶴突然爆開一團血光,附著在上面的精血之力耗盡了,血色褪去,變成白紙,旋即又在無聲無息中消融。

  失去血鶴指引,秦桑望著前方,目光閃爍,沉吟片刻,繼續向前。

  不多時,秦桑忽然身影一頓,一晃落入林間,旋即便見前方飛來幾道紅色的身影,乃是幾頭火鴉。

  這些火鴉結伴在天上飛,看它們的飛行軌跡,一直繞著周圍的幾條山脈,眼睛直勾勾盯著地面,似乎在尋找什么。

  “嘎嘎……”

  火鴉時不時發出兩聲鳴叫,嘶啞難聽。

  這些火鴉竟然不是兇獸,秦桑盯著火鴉看了一會兒,發現它們擁有妖丹期的修為,卻似沒有多少靈智,只會按照固定的路線飛行,明顯是背后有人在控制。

  此時圣地里的修士,至少也是煉虛期修為,區區幾只火鴉能干什么?

  秦桑不必特意隱藏,這些火鴉都發現不了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琉璃他們很可能被困在前面,他沒有掉以輕心,以秘術遮掩,在火鴉眼皮底下潛入。

  離開這幾只火鴉的領地,秦桑又看到一群一模一樣的火鴉,只是數量更多了。

  它們只在固定的領地里巡邏,叫聲透著呆板,仿佛被人操縱的傀儡。

  秦桑繼續向前,火鴉越來越多,修為也越來越高,開始出現化形期的頭領。

  接著,秦桑又在地面發現一種火牛,火牛的數目比火鴉少,但修為最低都是化形期。

  上有火鴉、下有火牛,在這片區域結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不可謂不嚴密,可惜它們要面對的是煉虛修士。

  秦桑不費吹灰之力便潛入此地,卻又突然停了下來,皺眉看著前方的火鴉群和火牛群,隨即又轉身望向來路,視線逡巡不定,似在尋找什么。

  “難道是……獸陣?”

  對于御獸之道,秦桑涉獵不多,但也有過了解。

  有一種御獸修士,不求靈獸的修為和靈智有多高,專注于豢養獸群,對敵時結成獸陣,可以說是移動的靈陣,而且能夠隨時根據局勢變陣。

  這些靈獸個體實力不強,聯合起來,在主人的控制下,但能發揮出驚人的實力。就像青羊治的雷壇,坐鎮法壇的不乏金丹修士,卻能助秦桑滅殺大供奉。

  這些修士的弱點很明顯,只需要將他們的獸群屠殺干凈。問題是知易行難,一旦讓他們結成獸陣,極難對付。

  這些火鴉和火牛的主人手段非常高明,潤物無聲。秦桑此時發現獸陣還不算晚,換做旁人,繼續深入,可能已經被對方識破而不自知,不知不覺便被獸陣圍困。

  既然發現獸陣,秦桑沒有擅闖,緩緩退到獸陣外,然后繞著獸陣邊緣飛了一陣,發現這座獸陣的范圍極廣,獸群的規模勢必也極為龐大。

  如果這些獸群只有一個主人,豢養這么多靈獸,也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這種獸陣,靈獸的數量越多威力越強,秦桑感到有些棘手。

  了嗔和琉璃應該正被困在獸陣里面,可秦桑聯絡不上他們,也不知道敵人的身份,冒然闖入,可能連自己都要陷進去。

  不知了嗔和琉璃現在的情況如何,此時也不容拖延。

  秦桑心念電閃,非常之時只能行非常之舉,當即退出獸陣。

  離開獸陣之后,秦桑搖身一變成為一名司幽族修士,所幸司皇送他的靈丹藥力還在。改頭換面,秦桑又返回獸陣,只不過這次沒有特意隱藏氣息。

  很快回到獸陣邊緣,秦桑徑直進入獸陣,立刻便碰上一群火鴉。他仿佛此時才看出這些火鴉身上的異樣,輕咦一聲,手指一勾,火鴉便被一股無形之力束縛,不由自主向飛了過來。

  秦桑將一頭火鴉拘至面前,正欲細看,忽然聽到一個女子的喝聲。

  “住手!”

  秦桑面色微變,警惕地望向獸陣深處,旋即便見一道流光從天而降,現出一名宮裝美婦。

  看到女子,秦桑眼底閃過一抹驚異,此女竟和他一樣,也是一名人族修士!

  “這些火鴉是你養的,為何擋我去路?”

  秦桑冷冷看著宮裝美婦,眉頭忽然皺起,“你是人族修士?”

  宮裝美婦的目光掃過秦桑眉心的圓珠,果然沒有懷疑他的身份,道:“妾身雖出身人族,得到認可方才進入圣地。這些火鴉正是妾身的靈獸,妾身在此布了一座獸陣,還望道友能夠繞行。”

  她的語氣溫和,卻透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強硬。

  秦桑冷哼一聲,“笑話!此乃無主之地,老夫為何非要繞行?倘若老夫要找的秘境就在前面,難道坐視秘境中的寶物被你們取走?”

  宮裝美婦黛眉蹙起,語氣加重了幾分,“我們并未發現此地有秘境,也不會與道友爭搶寶物,如果附近真有什么秘境,道友可以等我們離開以后,再來探索。倘若道友執意要闖,妾身被逼無奈,也只能出手阻止。”

  秦桑上下打量宮裝美婦,不屑道:“莫非你以為提前布下獸陣,就能威脅老夫?”

  宮裝美婦亦是煉虛中期修為,雙方可謂旗鼓相當。

  見秦桑咄咄逼人,宮裝美婦也是無奈,司幽族神通特殊,只要有一頭伴獸留在外面,就能隨時利用伴獸脫身,因此對方才敢這么肆無忌憚。

  “妾身一人或許威脅不到道友,如果妾身身邊還有幫手呢?妾身知曉道友神通廣大,但據說每次施展遷轉之術,伴獸必須沉寂一段時間。我們之間本無仇怨,一當兩便,道友何必如此固執?”

  話音未落,獸陣之中忽然風云色變,一股狂風襲來,帶來強大的威壓,而且不止一道,鎖定秦桑。

  秦桑面色大變,神情變幻不定,帶有幾分忌憚、又有幾分不甘,像是已經萌生退意,卻又因為剛放出狠話而感到有損顏面。

  ‘砰!砰!砰!’

  秦桑手指用力一捏,所有火鴉自爆,一團團血霧炸開。

  他故作色厲內荏,深深看了宮裝美婦一眼,冷聲道:“老夫記住你了!”

  說罷,秦桑轉身便走。

  宮裝美婦遭受無妄之災,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放出幾只火鴉,返回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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