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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二百零七章 求法

  秦桑大概明白了鴻天的意思,這次的變故看來是異人族老祖們故意為之,鴻天口中的'種子',或許就是他們的目的之一。

  如今'種子'成熟,老牌大能們占據先機,提前布局,已經分了一杯羹,但還有人或留下指引、或派小輩下山,讓他們來碰碰運氣,能得到一枚都是賺的。

  怪不得,仙童和棠堃到死也沒有展現出遠超本身境界手段,如果他們肩負重要任務,背后的老祖肯定不吝賜下至寶防身。以異人族老祖們的底蘊,即使比不上雷獸戰衛,也不會差太多。

  至于鴻天等人,因為是新晉者,沒有功勞,無法直接從老牌大能的碗里分潤好處,而他所說的'那一碗',指的就是那一處秘境。

  按照湛延的說法,異人族當初為報答道門,將圣地中的一片區域劃分給了道門,想必正因如此,老牌大能之前無法涉足此地,才沒有將這里瓜分,成為無主之物。

  這么說,鴻天真正的對手其實只有那一位嗎?

  秦桑心中暗忖,向瀧姣王水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出他的想法,鴻天道:“圣地變故,誕生出以往難以想象的大機緣,老夫和瀧姣王才能一舉突破,但有緣之人不僅我們兩個。”

  這意味著,后面還會有人突破圣境!

  秦桑不由想到羽王和鮫人族女皇,兩位王者分別統領天部和水部,不僅位高權重,定也是異人族中的頂尖強者,是最有希望突破圣境的人選,現在卻都銷聲匿跡。

  難道他們此時正藏身某處,專心突破?

“如今圣地大變,是前所未有的,還能有多少寶物和機緣,以及用何種  方式擇取有緣人,需等大家到齊之后,共同商議,現在言之尚早。不過,其中有一部份,以往每次開啟圣地都會存在,有些是大家必爭之物,我這里有一個名錄,你且拿去一觀。”

  鴻天手指輕輕彈動了一下,便有一道流光飛向秦桑。

  秦桑伸手接住,觸感清涼,是一枚玉簡。

  事到如今,他已經無法拒絕了,且不提合體期的誘惑,鴻天這番話里還隱含著一個條件,如果他不答應,他們這些外族之人便會被排斥在外,失去進入秘境的機會。

  可是,一旦答應鴻天,接下來可能會直面其他圣境大能。

  自古風險和機遇并存,只為合體期的機緣,也值得拼盡全力一搏!

  秦桑不缺勇氣,心中立刻就有決斷,躬身道:“晚輩有一個不情之請,望請大人賜給晚輩一道雷法!”

  言外之意,他已應下!

  敢于應下,秦桑自然也有自己的底氣所在。

  一來他有小洞天,記得紫微童子曾經說過,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躲進小洞天,能夠瞞過尋常的合體修士。

  鴻天的對手都是剛剛突破圣境,初步領悟法域,正屬此列。

  二來便是雷獸戰衛,在雷獸戰衛體內封存一道合體期雷法,危急之時,縱然鴻天一時疏忽,他也可以硬抗大能一擊,爭取時間。

  上一次,用矆睒珠封存祭雷誓章失敗,是因為秦桑修為不足,無法掌控祭雷誓章。如果能有一位真正的合體期修士親自施展雷法,情況很可能截然不同。如今雷獸戰衛已經徹底復原,矆睒珠歸位,承受沖擊的能力也會更強。

暴露出雷獸戰衛,也算是對他能夠反殺仙童和棠堃的一個解釋,借以  隱藏其他底牌。

  雷獸戰衛體內必須提前封存一道強橫雷法,且只能打出一道勉強能比擬合體期級數的攻擊,沒有這道雷法,戰力僅相當于煉虛后期修士,應該還入不了鴻天的法眼。

  縱然雷獸戰衛真被鴻天奪了去,能夠幫他掩蓋別的秘密,也是值得的。

  說著,秦桑袖袍一抖,喚出雷獸戰衛。

  '唰!

  雷光閃爍,雷獸戰衛現身,立在秦桑身旁,昂首挺立。

  雷霆環身,鋒芒畢露!

  得知雷獸戰衛的能力,鴻天面色一喜,贊道:“好一尊戰衛!當年老夫若有這么一尊戰衛護身,也不會被逼出走。”

  鴻天眼神中不吝滿意和贊賞,秦桑的實力越強,對他的謀劃越有利。

  “老夫不修雷法,不過沒關系,我會設法為你求一道,你還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來。”

  “晚輩還有一個要求!”

  秦桑道,“此番能夠反殺強敵,粉碎他們的陰謀,非是晚輩一人之功,而是和琉璃道友聯手方才做到,可否讓琉璃道友與我同往?”

  鴻天深深看了秦桑一眼,淡淡道:“老夫看中的只你一人!若有人甘愿為老夫效命,老夫不會拒絕,但出于種種原因,老夫的精力是有限的,因此必須精挑細選,你值得老夫在你身上下注,她則未必,除非她能讓老夫看到足夠高的價值。你可以帶上她,但想要得到老夫的護持,必須做得比別人更好!否則,她是死是活和老夫無關!”

  這番話聽起來冷酷,卻昭示出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從來沒有白得的好處。

  “老夫提醒你一句,里面的危險,絕不只來源于你的對手,一旦你們進入其中,老夫也不清楚你們都會遭遇什么。在看到機會之前,老夫是不會輕易硬闖的,對此也無能為力,只能幫你們阻攔其他同道,”鴻天沉聲提醒,“以你的實力,或可游刃有余,她能做到嗎?”

  秦桑默然,不知鴻天是不是已經看穿了琉璃的修為。

  策役天皇符的威能尚存,可如果里面考驗的不僅僅是實力呢?

  他不能直接替琉璃做決定,要看琉璃自己的意愿,但以他對琉璃的了解,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琉璃恐怕都不會放棄。

  '轟!

  天邊忽然傳來不尋常的波動。

  云山都出現了震動,周圍的霧氣受到了沖擊,潮水一般涌起霧浪。

  '唰!

  鴻天霍然站起身,凝視波動的源頭。

  與此同時,水府上空也出現了一股隱晦氣機,緩緩浮現出一道倩影,正是瀧姣王。

  兩位圣境大能都被驚動了。

  不多時,秦桑也察覺到了,波動之中竟然帶有天威。

  “天劫!”

  秦桑心中一驚,有人正在遠方渡劫。被鴻天說中了,又有人將要突破圣境。

  多一位圣境大能,鴻天就多一個對手,秦桑暗中觀察鴻天,發現他并沒有前去破壞對方好事的意思。

干擾別人渡劫,一個不慎反會引火燒身。此外,圣地之變既然是籌謀已  久,這些恐怕都在異人族老祖預料之中,少一位圣境大能是整個異人族的損失,鴻天肯定也不敢公然破壞大局,太過明目張膽,只會淪為眾矢之的。

  鴻天大手一揮,青光遍灑,如甘霖降下,紛紛揚揚,融入云霧。

  虛空驟然穩固,將波動的影響降到最低。

  這時秦桑才發現,鴻天的狀態有些奇怪,他好像正背負著一座高山,承受著巨大壓力。

  顯然,這里的威脅不僅僅獸潮那么簡單,元象族長等人在下面抵御獸潮,鴻天和瀧姣王則在對抗未知的危險。

  天劫的波動持續傳來,一浪接著一浪,綿延不絕,秦桑感知到陰火之劫已過,赑風之劫緊隨而至,然后是雷劫……

  直至雷威消散,一切歸于平靜。

  “不知此人是哪一位,渡劫成功了沒有?”

  秦桑暗想。

  旋即就聽鴻天道:“這位道友已是我同道中人,老夫這便前去道賀,秦真人且自便吧!時機一到,我會傳訊于你。”

  “是!晚輩告退!”

  秦桑躬身一禮,退出云山,想起之前阻攔自己的那名青年,決定原路回返。

  '嗖!

  秦桑從天而降,看到那名青年還在原地等待自己,似乎他還有什么緊要之事,氣息顯得有些浮躁。

  看到秦桑回返,青年頓時大喜,飛身上前,“秦真人回來了……”

“貧道承蒙鴻天大人召見,卻是慢待了道友,望道友勿怪。先前未及相  詢,不知道友法號?”秦桑飄然落下。

  青年連道無妨,“在下禺縝,出身一族。”

  秦桑上下打量青年,“貧道之前沒有見過禺道友,道友應當不是下界之人吧?”

  在一些異人族的心目中,圣地就是傳說中的仙界,有人甚至將自己視為下界子民。

  青年連聲道:“真人火眼金睛!不過除非步入圣境,沒有高下之分,所謂的上界也可以視為牢籠。”

  此言確有幾分道理,但對方越客氣,秦桑越警惕,開門見山道:“不知禺道友找上貧道所謂何事?”

  禺縝訕笑一聲,左右看了看,道了聲得罪,布下禁制隔絕內外,正色道:“恕在下冒昧,真人有沒有見過一件靈寶……”

  說著,禺縝幻化出一物,是一個葫蘆。

  “你是那葫蘆的主人?”

  秦桑面色一寒。

  對方幻化出的赫然就是滅燼葫蘆,秦桑斬殺仙童,此寶理所當然落到他手里。

  他不清楚滅燼葫蘆的主人是誰,但能夠感應到靈寶中的印記不屬于仙童,而且仙童之前催動此寶之時并不順暢,足以證明,滅燼葫蘆的主人另有其人。

  秦桑冷哼,眼神迸射兇光,滅燼葫蘆讓他吃盡苦頭,此人竟然還敢出現在他面前,似乎還想向他討回此寶!

  “猖狂!你和姓司的合謀害我,真當我不敢殺你!”秦桑怒喝。

  禺縝苦笑,連忙安撫秦桑,“秦真人息怒!在下實不知他會用滅燼葫蘆謀害秦真人,否則在下絕不會將此寶交給他的……”

  他心里也是叫苦不迭,他當然明白,現在出現在秦桑面前,只會自討沒趣。

  可是滅燼葫蘆對他非常重要,不僅是斗法時最倚重的一件靈寶,淬煉天賦神通借助此寶便能事半功倍,地位僅次于本命靈寶。

  為煉制滅燼葫蘆,禺縝耗費了大量心血,仙童為了借來此寶,也頗費了一番心思。

  禺縝萬萬沒想到仙童會失手,之前聽屏仙子等人說仙童和棠堃下落不明,他心里就咯噔一下,仔細詢問之后,得知仙童很可能命喪敵手,更是惶急起來,悔得腸子都青了,不該被那點兒小利誘惑,因小失大。

  見秦桑的神情愈發冰冷,暗藏殺機,禺縝連忙取出一個錦囊,雙手奉上,道:“當時他確實只說借寶一用,所有報酬都在這里,在下都送給秦真人,還會給秦真人一些補償。此外,也不會讓秦真人白白將滅燼葫蘆還給我,在下愿付出同等的代價,向秦真人換回此寶。”

  禺縝不是沒想過強行搶奪,可仙童設下殺局,算上屏仙子兩女,共計五位強者,不僅失手了,竟被秦桑反殺兩人。

  這個戰績太過聳人聽聞,他豈能不懼。

  其他人得知要對付這樣的人,恐怕也要斟酌再三。想要湊齊足夠的人手,邀請幫手付出的代價,恐怕只多不少,還不如直接找上秦桑,開誠布公談一談。

  為此,禺縝不惜守在這里,等待秦桑,不知心湖深處情形如何,一直焦躁不安。

秦桑雙目微瞇,盯著禺縝的雙眼,他當然不信此人毫不知情,但對方畢竟沒有參與追殺,沒有直接的仇怨,并非沒有化解的可能。仙童已死,暫時  來看,這筆恩怨已經了結,秦桑還想在霧海立足,倒也不必牽連太甚,結怨太多非是好事。

  不過,滅燼葫蘆太過克制自己,是絕不能輕易還給他的。

  秦桑打算先晾一晾此人,仔細考慮考慮。

  “禺道友想多了,貧道能僥幸逃脫死劫,保住性命,已是僥幸,哪有搶奪此寶的實力。只怕是那人意圖昧下道友的靈寶,故意推到貧道身上,道友千萬擦亮眼睛,莫要遭人哄騙。至于道友借寶的舉動……”

  秦桑的語氣漸漸轉冷,“貧道心中自有一桿秤,日后會一一討回來的!

  說罷,不由禺縝分說,秦桑拂袖離去。

  “秦真人!”

  禺縝眼睜睜看著秦桑揚長而去,滿心無奈,仙童和棠堃下落不明,秦桑卻矢口否認是他殺的,自己又能說什么?

  秦桑丟下禺縝,破空而去,心中卻不由想到了自己接下來的行動,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漸漸消失在濃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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