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文京區,網絡安全大廈,網絡安全對策總部。
他們是近幾年來日本新成立的網絡安全部門,和其他在千代田霞關辦公的警察部門不同,網絡安全部門選擇將辦公地點放在了文京區。
偌大的辦公室中氣氛凝重,來來往往拿著文件的警察都低著頭,不敢多說一句話。
沉默壓抑的源頭不在其他,而就在總部長的辦公室中。
“為什么刪除不了!我不是讓你們直接以國家的名義聯系這個什么那個什么……you什么那個啊啪(APP)了嗎?”
“是的,總部長大人,我們是聯系了,但是油土鱉公司方面說無法刪除掉相關視頻。”
“所以說我不是讓你們告訴對方了嗎?我們是以國家的名義,而且這個什么公司是阿妹莉卡公司吧,我們是阿妹莉卡的盟友,從大局觀上考慮也必須刪除。”
“是的,但是……我的意思是,他們沒有辦法刪除,那幾段視頻還有上傳者的個人空間無法進行任何修改,刪除或者屏蔽都沒有辦法……”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無聊的技術方面的事情,我就想知道,到底怎樣能把那個狗屁正義的視頻給我刪掉!”
“總部長……”
在辦公室內匯報工作的下屬無奈了。
他已經不知道和這位總部長大人解釋過多少遍了,這三段在油土鱉上熱度火速上漲的視頻根本就無法刪除。
而且聚集了全警察部門最頂尖的電腦高手,也沒辦法追查到對方的IP,就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電子幽靈,一切攻擊追查都會穿過電子幽靈飄忽的靈體,而無法捕捉到本質。
這種技術手段已經是匪夷所思了,完全超出了任何網絡常識。
“如果明天我還能在這個啊啪上看到這些視頻,你就不用來上班了!四國好像有個部門空缺了職位,不如你就去那里。”
“總部長……”
這名下屬完全無奈了,他不知道該怎樣給總部長的腦子解釋這件事情。
總部長是一名徹底的‘政務官官僚’,雖然掛著網絡安全對策總部總部長的職銜,但本人對網絡技術一竅不通。
他在這個位置說得好聽‘發揮自己的人脈關系,為下屬爭取資源’,但實際上只是選舉勝利后,作為贏家一員分得的蛋糕,天天坐在辦公室里看報紙也能給自己包裹上‘神性’‘大智慧’。
哪怕是在陌生場合只要他在場,所有人就會尊敬他——因為他姓氏后面可以加上‘總部長’。
不過這還算是好的了,至少這位總部長比前任總部長櫻田義孝要強得多。
前任總部長櫻田義孝可是比那位松本龍更讓人惱火的政治家。
明明職位是‘網絡安全總部長’,但前任總部長櫻田義孝卻^從來沒有使用過電腦!
不光不會打字,連U盤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是從‘個人網絡安全’來說,前任總部長是挺合格的——畢竟只要我沒有電腦,任何黑客都不可能攻破我的網絡安全!
至少……現在這位總部長會開關機電腦的主機,挺可喜可賀的了。
…………
千代田區,霞關,公安調查廳。
“廳長,據網絡安全對策總部傳來的信息,這幾段視頻和個人主頁無法刪除無法屏蔽,也沒有辦法對鏈接進行攔截,除非物理斷網……”
“是嗎,你說我們干脆讓油土鱉關停服務器怎么樣?”
四辻智夫用鋼筆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皺眉瀏覽著三段視頻下的評論區。
這三條視頻,他已經反復看了許多遍。
沒有什么新鮮的,全都是監獄中所發生的事情。
最多只是將警方所有的第三人稱監控‘盜攝’,變成了第一人稱的‘主觀攝影’罷了。
不過在細節方面非常值得深入研究,像是炸彈人對古屋誠司的一番‘問詢’和虐殺,都可以更進一步對炸彈人進行心理建模。
“啊,這……”
這是不可能的,油土鱉又不是日本企業,況且就算是日本企業,油土鱉這樣的體量也該是新興的財閥了,是日本真正的主人們之一,怎么可能會聽自己的仆人政府的話自己朝自己捅一刀呢?
“我開玩笑的。”四辻智夫嚴肅的臉怎么也看不出是開玩笑的樣子,“既然沒有手段屏蔽掉,就先放在那里,內閣方面我會去交差。”
如果不能解決一個大麻煩,那么裝作視而不見顯然是一個很不錯的方法。
等到實在對大眾掩蓋不住了,就可以對大眾們遮遮捂捂的說也許是有這么一個問題,但應該進一步采取觀察。
第三階段就是說,我們觀察完畢,或許該行動了,但我可惜們現在什么都做不了。
第四階段就是推出一個替罪羔羊,聲稱也許當時第一時間我們能做些什么,但現在已經遲了,只能給寧們鞠躬謝罪了。
四辻智夫現在已經不著急了,這些焦頭爛額的事情交給其他部門去處理就是了。
比如實在不行就把那位網絡安全總部的總部長扯下來……冷卻一段時間后,再給他調到一個同級別的部門。
他們公安調查廳需要負責的是關于‘炸彈人五十嵐正義’的事情,這才是第一等的頭號大事。
以五十嵐正義為中心,一圈又一圈的布置已經密切展開。
不過有了鬼柳蒼士的教訓,公安調查廳這次沒有急于求成,更沒有在近距離安排人手。
而是通過監控攝像頭,調取五十嵐正義的銀行卡流水,翻找五十嵐正義扔出的垃圾,這些對了解五十嵐正義都是十分有用的資料。
像是五十嵐正義從小到大的學校、工作地點什么的更是早早就掌握了。
“廳長,這是最新整理出來的,關于五十嵐正義的心理建模。”
“我看一看。”
以搜集到的五十嵐正義信息為基準,一眾被調集來的心理學家還原建立了五十嵐正義的人格模型。
這一般是用來對敵國的大人物所使用的手段,像是二戰時阿妹莉卡對***德國的希特勒就建立了不止一份的心理分析報告。
點著煙,瞇著眼,四辻智夫花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完了不到一半:“這個家伙,是把所有人都當做畜牲來看待了嗎?聽話的,不聽話的,他眼中好的以及他眼中壞的,有價值存在的,沒有價值便無法存在的……”
“是的,廳長,五十嵐正義認為自己凌駕于萬物之上,除自己外的所有人都只是可以宰殺的低級動物,對政府是嚴重的威脅。”
“沒錯,我知道。”四辻智夫振了振手中的文件,“他也許能被吸收進政府,肯定會有很多有共同語言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