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寶：“……”
小零兒…你是姜滿月特地請來給我破防的是吧…
“看起來某人做不到這一點。”姜滿月慢悠悠地瞥了顧觀雪一眼，接著向她伸出了小手：
“拿來吧？”
“你什么意思？”雪寶自然不肯就這么認輸，臉上滿是警惕地盯著姜滿月看了一會接話道：“不過是找寧源罷了，我和他好歹也認識這么久了，為什么不能找？”
“那就你先好了。”
“吃完飯再找也是一樣的。”雪寶故作平靜道：“而且不用我提醒你也應該清楚，寧源現在不一定能抽空來見你們。”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我們在他附近等他也是一樣的結果吧？”姜系花似笑非笑地問道：“還是說你其實不太愿意帶小零兒去找她哥哥？”
小韭菜精的情緒很快被滿月挑撥了起來，她眼神略帶警惕地看了一眼身邊的顧茶茶，心說沒想到你這家伙居然還有此等狼子野心。
得離她遠一點…
“沒有這回事。要說最不希望小零兒去酒店的人那應該是你才對。”雪寶毫不示弱地微笑回道：“畢竟那個酒店房間都快成了你第二個家了，估計你在床上睡的次數都比寧源多吧。”
“如果你把：‘幫朋友訂外賣和處理其他雜物好讓他可以心無旁騖地做自己的事情’硬是說成是鳩占鵲巢，那我也無話可說。”
“我還沒說你鳩占鵲巢呢，不過這個比喻倒還蠻貼切的。”
小零兒聞言又是一驚，面色驚異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姜天帝，暗道一聲不妙。
想不到我剛剛下意識想要靠近的家伙反而最心機…居然不聲不響占領了寧源的房間…還睡一張床！？
不對…顧茶茶指的應該是姜滿月和寧源分別在床上休息…也有可能寧源不怎么休息，只在桌子上趴一趴就過去…
但即便如此，他們倆的關系也已經超過了一般朋友了吧？哪個女孩子會這么安心在和男孩子獨處的時候安然睡著？
這瓜保熟嗎？顧觀雪該不會是拿一些捕風捉影的情報把我詐到她的陣營去吧？
很有可能啊！畢竟現在月盛雪衰，顧茶茶為了對抗姜茶茶費盡心思拉攏我這么一個強力外援那絕對是如虎添翼！
不管怎么樣…還是得先離姜滿月遠一點…
顧觀雪也遠一點…這兩只茶茶都不是什么好人…只不過區別在于哪個更壞一點罷了。
對自己實力蜜汁自信的小零兒顯然沒有發覺眼前這兩人爭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背后所代表的東西。雪寶這邊第一時間被寧一零背刺了一手之后只能說是勉強抵抗姜滿月的攻勢，正當她眉頭輕蹙思索著該如何化解攻勢的時候，一個劍走偏鋒的破局之法驟然出現在了顧觀雪的腦海里…
何不將計就計？
另一邊的寧大師坐在某張桌子前抽空看了一眼沒有回復消息的微信頁面，心底滿是古怪。
姜系花那邊怎么回事？怎么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有種即將被人背刺的感覺…
他心底略一思索，覺得姜滿月現在應該不太可能會好端端背刺他——小韭菜精的背刺不是很痛，基本沒啥感覺，所以也可以不用管她…
那么剩下的人選就只有…？
顧觀雪？路玖玖？還是某個和燕京線搭不上邊的林大師？
“寧先生？要看的演員都已經在后臺了，還有幾組在臺上演出，要不要先過去后臺看看？”
忽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寧大師的背刺人選推演，他愣了愣片刻，隨后點了點頭站起來：
“可以…”
“我可以直接去演出的地方看一看演員么？”寧源想了想又道：“這樣可以直觀感受一下他們的精氣神。”
“這…”
話劇劇組負責人聞言有些為難，這個要求其實對那些在臺上的演員不太公平——因為后臺的人剛剛已經被告知有電影要來找演員了，自然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誠意表現自己。但是那些在臺上的人還沒來得及收到消息，一旦他們在表現過程中出現了松懈不認真對待這類的表現，恐怕留給寧源的印象分一定高不到哪里去…
“能夠在無人問津的時刻堅持自己作為演員的自我修養，這是加分項，但不一定是扣分項。”寧源察覺到了負責人的為難，輕聲解釋道：“我不會因為這些表現否決一個人，但是會因為他們的認真而給他們加分…你看這樣的處理結果如何？”
“您能理解就最好了。”中年負責人推了推眼鏡有些感慨道：“默默無聞打磨自己真的很苦…我希望他們每個人都能有最好的機會，不要因為一次過錯抱憾終身。”
“不會的，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寧源輕笑道：“所有人都知道話劇圈的演技好，但是大家拍電影一般都不怎么用他們，因為什么？還不就是熒屏流量的問題？”
“我只希望能通過我們大家的共同努力，把電影幕布上只活躍奶油流量小生的狀況稍微改善一下…哪怕只是一點點改善，也應該讓努力的人得到屬于自己的回報。”
“我還以為寧先生你會說徹底橫掃流量小生。”負責人笑了笑。
“那種吹牛一看就不是正經吹牛人。”寧大師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徹底橫掃是不可能的，至少憑我的一兩部作品不夠…”
“但是大家一起努力努力，總是能加快流量小生慢慢變成票房毒藥的這個過程的嘛…”
中年負責人含蓄地笑了笑，他在這個舞臺話劇劇團已經待了二十多年了，人來人往，云卷云舒，這么一個妙人導演他還是第一次見。
不算謙虛，不算驕傲。他的鋒芒和圓滑似乎都恰到好處，一點也不像是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模樣。
既然是龔老介紹來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輩？
希望他真的能夠讓那些默默努力的人得到應有的回報吧！
兩人從側邊進入舞臺劇場內，也不知是不是舞臺劇逐漸到了尾聲，場內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一個個都沒有玩手機或是發呆，全都真心誠意地欣賞著臺上演員的表演。
寧大師和中年負責人找了個空位坐下，抬眼望去，臺上一張長相不算多帥，但是莫名自帶喜感的臉龐頓時吸引住了他的心神。
這…？
就特么你叫夏洛啊？
“這是我們劇團的臺柱子之一，沈疼。”中年負責人察覺到了寧源視線在臺上男人身上停留了很長時間，出聲解釋道：“他很有喜劇感，一開始我向龔老推薦的也就是他，但是寧先生您說要親自來挑選，所以我們…”
“就他了！不能變了啊！”寧大師斬釘截鐵道：“那么…馬冬梅在哪呢…”
“什么馬冬梅？”
“沒、沒什么…我的意思是…有女主演的推薦人選么？”
“有，她叫馬莉，也是一個喜劇感特別…”
“就、就他們倆了！叔，必須把他們的檔期給我空出來啊…”
“請你一定要讓他們加入我的團隊！”
中年負責人：？
這么草率的么？之前不是你說的要一個個認真挑選，合著您是聽名字看緣分的？
面對中年負責人的古怪視線觀測，寧大師連忙輕咳了兩聲，把目光重新轉移回了舞臺上，他開始隱隱覺得這個劇團有點不對勁…
小小的一個劇團，居然同時隱藏著兩位臥龍鳳雛…這合理嗎？
難不成這里面其實藏著《夏洛特煩惱》一整個主演陣容？
事實證明寧大師不過是多慮了，除了夏洛和馬冬梅之外，這個劇團便再沒挖掘到完美的主演人選，潛力似乎都已經被挖掘空了。對此寧大師相當遺憾，臨走前再三詢問中年負責人說你是不是還藏著演員沒給我看？
中年負責人一臉懵逼，心說我好端端的藏演員干啥？不怕人家落選氣急敗壞和我一換一么？我能敢這種缺德事？
“寧先生說笑了，這已經是我們劇團全部的演員了。”
“這樣啊…”寧大師點了點頭，似乎依舊還有些遺憾，他忍不住又問了一嘴：“冒昧地再問一下…你們劇團的名字…”
“開心果劇團…怎么了？”
“沒…沒什么…叔你還是別叫我寧先生了，叫我小寧就行了。”寧大師道：“我再多問一句啊…叔您知道圈子里還有沒有其他比較有名氣的劇團么？”
中年負責人聞言沉吟了片刻，鄭重地開口道：“有一個叫陽光麻花的劇團，他們也有一些優秀的演員，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去看看他們。”
寧大師：“……”
中年負責人似乎把寧大師的沉默當成了欲言又止，主動開口解釋道：“這件事可能是龔老沒有和你提起過…他們劇團的負責人和我當年有一些分歧，兩家的關系不是很好，這在圈子里是默認的事情。”
“那您怎么還向我推薦他們…”
“我和他的個人恩怨終究只是一時的，能夠推動行業發展的話，我相信那個人也會和我做出同樣的選擇。”
寧大師心中肅然起敬，心說難怪我沒能在你的劇團里找齊主演，原來是你們分裂了…
“我會過去那邊看看的。”寧源沉聲道：“感謝您數十年如一日對這個行業的熱愛和付出，我相信未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了解，并且對這個圈子感興趣的。”
“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中年負責人聞言不經意間濕了眼眶，似乎是不習慣這種忽然的情緒觸動，他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視線，輕笑道：“有人能夠這么想，說真的我很高興…”
“我以前也是個話劇從業者，深知這一行的不容易，所以在那些孩子堅持不下去離開的時候，我也沒辦法狠下心來勸他們留下來…”
“謝謝你，小寧，謝謝你愿意給這些人帶來希望，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配角、一個一閃而逝的鏡頭，也足夠他們自豪地告訴家人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
寧源聞言沉默了片刻，心底苦笑，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個無心之舉對別人的影響會如此至關重要，他沒法回應中年負責人那沉重而深邃的眼神，最終也只能是輕輕搖了搖頭。
“我受之有愧。”
挑主演的事情可以算得上是出奇地順利，許多原本需要精挑細選的重要角色幾乎可以說是沒什么阻力就找到了合適的人選，就算沒有全部還原，也有足夠優秀的演員去代替…
接下來的談薪資之類的問題就是公司派人和他們洽談了，寧大師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這一切都就緒，立馬籌備開拍的事宜——最好能在暑假之前拍完，要不然他還得不務正業到請假跑去拍戲。
我還是個計算機專業的靚仔呢，宇宙機專業內卷程度恐怖如斯，豈是其它宵小能夠挑釁的？
一部電影的拍攝時長說長不長，說短其實也不短，如果演員和資金到位，沒有那些只會瞪眼嘟嘴的花瓶藝人拖延拍攝進度的話二十多天完全足夠拍攝完所有的鏡頭——真正消磨時間的是后期剪輯制作。
但是寧大師害怕后期制作么？
無所畏懼！
一想起不久就要到來的拍攝進程，寧大師的心情忽然有點忐忑復雜，既有激動又略顯不安。
作為一個萌新電影導演，他要學的東西其實還很多——包括拍攝現場內的各種調度，演員不在狀態要指導提點…這些技巧都是需要自己一點一點摸索出來的。
龔老？龔老當然會教一些，但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嘛，總是要自己上上心的。
話說回來開機儀式是不是還要迷信一下的？聽說霓虹那邊每次開拍片場都要燒兩個云中姬祈禱一下…
華國這邊呢？燒黃紙斬雞頭？
不對，這好像是拜把子的儀式…
沒能成為像傳說中千原姥爺那樣手里沾滿了小云中姬罪孽的狠角色，寧大師的心底似乎還隱隱有點遺憾，不過這些稀奇古怪的儀式倒不是最重要的點，關鍵在于他聽王哥說開機儀式的時候資方好像有人會到場…
寧大師：！！！
時隔多年，終于還是又要見面了么！路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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