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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女將軍

  “辛苦了!”李承志笑吟吟的對兩人說道。

  李松抱著拳,微微一躬身:“郎君言重了!”

  胡保宗卻不理他,只是直勾勾的看著走出校場的那六旅步卒,雙眼直放光。

  只是操練而已,兵卒不但披著鋼甲,還是全副武裝:長槍、方盾、橫刀、長弓、箭囊……一樣都沒少。

  再看人,個個傍大腰圓,身強力壯,分明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壯漢。

  胡保宗愣了許久,才驚聲問道:“你把誰給搶了?”

  這可是足足三千弓盾齊配的鐵甲兵啊……自己臨走的時候,李承志擠盡全力也才湊了一千而已?

  人還好說,在崆峒山時就整備了一千有余,到了朝那又征召了三千余壯丁。自己不在時,好似又打了一場勝仗,俘虜絕對不少,再挑兩千壯卒并不是很難。

  但這甲與弓呢?

  李承志呵呵一笑:“還能搶誰?自然是劉慧汪……后來延容公又送來了一部分……”

  對李而言,甲盾都好辦,只要有鐵就能造出來。

  弓這東西卻著實是個稀罕物。

  他與郭存信閑聊時,無意中提了兩次,說眼下什么都不缺,只缺弓……卻被郭存信給記了下來。

  沒過幾天,楊舒就派人拉來了一千多張弓,同時還有上萬支箭,兩百多副甲。

  知道李承志看不上那些爛鐵刀槍,他便收集了近十萬斤鐵料,一并給他運了過來,說是算做請李承志出兵的錢糧,至于能抵多少,還差多少,讓李承志看著報。

  據說為了這些弓,楊舒不但清空了隴東郡城的軍械庫,更是強令隴東四縣各黨各堡上繳弓箭,為此還差點和胡家翻了臉……

  加上胡保宗從高平鎮買來的,朝那各黨各堡湊的,大勝后繳獲的,差不多有四千張。

  李承全部分發了下去,無論步騎,每日至少有半天要練習射箭……

  胡保宗的臉色微微一變:“延容公,你見過楊舒了?不對……”

  他一聲怒吼:“楊舒從哪來的弓?你他娘的,這是爺爺的弓……”

  郡守胡鐸還被困在涇州,隴東郡的兵事自然是他這個郡尉說了才算,楊舒原本是無權插手的。

  但誰讓他不務正業呢。

  “好啊,那你帶走吧!”李承志冷冷一笑,“等什么時候弓湊夠了,我什么時候再出兵涇陽……”

  “你要出兵涇陽?唉喲……怎的不早說,我哪知道?”

  胡保宗又驚又喜,恨不得撲上來親李承志兩口,嬉皮笑臉的說道,“快與我說說,你這一仗是怎么打勝的?我怎看著兵還是那些兵,好像沒死幾個……

  還有,楊舒又是從哪冒出來的?我提醒你啊,這老倌兒就不是好人,奸猾狡詐,翻臉無情……你一定要提防……”

  李承志看他在那里耍寶,卻不說話,只是無聲冷笑。

  看,一聽楊舒就急了?

  等你知道我差點將你那寶貝姐夫一刀斬了,你不得拿頭搶地?

  看兩人并馬進了營寨,李松止不住的搖頭。

  廝混在時日一久,這胡保宗不知不覺間就沾染了郎君的不少惡習,其余不論,這逾發不要臉的習氣,已是青出于藍而勝出藍了……

  帥帳里,李松呆若木雞,就跟雕塑一樣。

  以一敵二,大勝了不說,竟然還是全殲?

  再看己方死傷,幾個,幾十個?

  他就離開了兩旬而已?

  為何自己每次一走,郎君就會大勝一場,而戰比更是如同神跡?

  難道真的是自己命數不好?

  看他患得患失,分明是在疑神疑鬼,李承志止不住的一聲冷笑:“一群亂賊,也能讓你躊躇至此?若下次再錯過了劉慧汪,你是不是活都不想活了?”

  劉慧汪?

  郎君準備決戰?

  李松悚然一驚,牙齒咬的咯咯直響:“仆再也不走了!”

  李承志瞪了他一眼。

  想走也得看我放不放你?

  以前兵只四千,還有李松、胡保宗幫趁,李承志并不不覺的有多難。

  但這一戰之后,人數翻了近一倍,李承志身兼數職,差點沒被累死。

  一天撐死了也就能睡三四個小時,也就年輕身體好,不然早累垮了。

  這活真特么不是人干的……

  俘虜要甄選、整編,相應的騎兵營、戰兵營、輔兵營、輜重營全都要擴充。

  擴充完了還要配裝武器,協調后勤,選拔軍官,編撰操典、整訓操練……

  若不是他懂點管理學,以及張敬之、郭存信提點幫趁,李亮幾個小輩也得力,這軍營早亂成一鍋粥了。

  “放心,以后我到哪,你到哪!”

  李承志安尉了李松一句,又瞅了瞅胡保宗。

  這位也沒好到哪里去。

  時而咬牙切齒,時而羞容滿面,時而又似牙疼,止不住的直吸涼氣。

  李承志心中暗嘆。

  便是氣炸了又有什么用?

  就你這點道行,在楊舒面前連掙扎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反抗?

  看看我,明明被這老倌兒擺了一道,不還得心服口服的感謝人家?

  這就是差距……

  不過他也能看的出來,胡家有意與自己結親的事情,胡保宗好像不知道?

  不然他不會驚駭成這個模樣……

  “我從沒想過算計你……”胡保宗冷不丁的抬起頭,又羞又恨的說道,“我若知道家中有與你結親的打算,早就予你說了……”

  他后悔的腸子都青了,在心里更是把家人罵了個遍:早說啊?

  胡保宗不是沒生出過這樣的念頭,只是沒敢在信里提。

  驢死架不倒,就算胡始昌被罷了官,他和叔父的郡尉郡守都被免了,胡家也依然是外戚。

  更何況還有那么多顯赫的親戚,復起只是遲早的事情。

  再看李家,若不是還有個從六品的李始良,門閥的門楣都快保不住了。

  這若一嫁,便是下嫁,他只以為家中沒人會同意。

  哪知道家里會下這么重的注,但到頭來不但沒招攬到李承志,反倒讓他誤會了……

  李承志稍稍一怔,又點了點頭。

  以胡保宗性情,還真會如此。

  擒印真是第一次,朝那城下殺索思文和江讓是第二次,這都兩次了,胡保宗哪還不清楚自己的眼睛里揉不得半點沙子?

  胡家結親的謀劃算不上多高明,而且說不準就有些吞沒功勞的算計在里面,自己說不定就會誤會。

  萬一把自己惹毛了,按兵不動怎么辦?

  胡保宗沒這么蠢……

  至于他家里,要么是對自己的重視不夠,要么就是重視過頭了。

  相互聯姻才是士族門閥尋求助力、穩固同盟的最重要的手段。不看整個隴西,大族豪強沒一百也五十了,但繞來繞去,竟然全都是親戚?

  要真是舉世無雙之才,別說一個,三個女兒胡家都肯嫁……

  “放心,我沒有誤會你!”李承志反過來安慰起了胡保宗,“也更沒往心里去,趙淵是趙淵,你是你。你也不要過多糾結,協助我盡快出兵涇陽才是正緊……

  這一戰后,劉慧汪急速收縮,至少涇陽西境已不見賊兵的身影。除朝那外,延容公已令祖居、涇陽二縣部分黨堡復耕。

  但隴東大部分的田地還在是涇陽以東,谷雨在即,再拖下去,怕是連菽豆都種不成了,所以延容公已三番五次來信,催我盡快出兵……”

  延容公,又是延容公……好個老賊,竟然如此狠絕?

  胡保宗一聽這個名字就恨的牙癢癢。

  他“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你派兩什護衛予我,我要回郡城一趟?”

  “這么急?”李承志有些懵。

  難道是要回去和楊舒拼命?

  他轉了轉眼珠:“我勸你還是不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我有那般不堪?”胡保宗都被氣笑了,“我只是有幾樁事要與家中商議,再說已然兩月不歸家,既然賊兵消匿,官道已開,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一趟……放心,少則一日,遲則兩日,我必然回返。”

  只要不是去送命就好!

  李承志點點頭:“那我也不勸你了,你路上小心……李顯,傳令李聰,讓他率兩什甲騎,一騎雙馬,護送胡校尉回郡城……”

  “那我走了!”

  回了一句,胡保宗又朝郭存信抱了抱拳,轉身大步出了帥帳。

  看著胡保宗的背影,李承志若有所思的問道:“他這般急著回去,是要和延容公爭權?”

  “你不知道?”郭存信語氣不善的問道。

  我哪能知道?

  李承志狐疑的抬起頭。

  郭存信冷冷一笑:“胡保宗怕是還沒死心!”

  什么還沒死心?

  還有你這語氣,怒中帶酸……李承志猛的一怔。

  這一茬怎么就過不去了?

  自那夜之后,郭存信就好像認定了,自己已對張京墨動了心。

  勸雖沒勸,倒是威脅了好幾次,說是要等著看看,到時李始賢會打折自己的幾條腿?

  也就兩條,還能有第三條不成?

  李承志哭笑不得:“舅舅,你實是誤會了……”

  話都沒說完,營賬外又聽到一陣響動,似是有人急奔而來,聽喘氣聲,好像是胡保宗。

  “你怎么回來了?”李承志詫異的問道。

  也不知是累的還是驚的,胡保宗連氣都喘不勻了,指著賬外說道:“外面……來了一匹白馬,馬上是個女將軍?”

  李承志眼睛一瞪:扯淡呢吧,哪來的女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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