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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三章 募員慮賁將

  君臣相看皆不語!

  李承志進了殿問了禮,皇帝點了一下頭之后,大殿里突然就靜了起來。

  皇帝直戳戳的盯著李承志,看的他心里直發毛。

  不會要讓自己給元乂賠條腿吧?

  心中猜忖,李承志翻著眼皮偷瞄了一眼,卻發現元恪似是在神游天外……

  皇帝發什么神經?

  元恪是想起了議完元繼遷任之事,幾個重臣與他的奏對。

  左侍中劉芳、右侍中崔光均稱:李承志學識淵博,經史百家皆有涉獵。詩詞、術算更是天下翹楚,可入太學教誨人才……

  王顯又言:李承志嫉惡如仇,剛正不阿,不畏強權,不附貴室,故而適入御史臺。入則規諫過錯、駁正違失,出則糾察百官,嚴正法度……

  高肇言:李承志勇比項羽,悍不可敵。并精通練兵、陣術、仗戰,且機敏智巧,計謀過人,天生就是將才。故而應人盡其才,令其披甲戎馬,立不世之功。

  今恰逢欲征南地,編練新軍,可征入大將軍府,拜為中參兵軍事(斥候主官,先鋒大將)……

  于忠也是類似的說法,稱李承志不但勇武過人,難得的是容貌俊美、儀度著世,可入值事任金甲將軍(在朝堂中,或是皇帝出行時執金瓜、傘蓋的力士)。也可入左右金吾(皇帝儀仗隊),任知隊仗官(儀仗官)。

  就連劉騰都來湊熱鬧。稱李承志精于膳食、會釀美酒,擅治外傷,且通醫藥,應入殿中。任尚食、尚醫均可……

  皇帝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真覺得李承志是個人才,還是在湊趣討他這個皇帝開心,但太學博士、御史之類是想都別想。

  人才不是這么糟蹋的……

  但拜與高肇為先鋒,也不可能……從未聽李承志還會水戰?

  其實皇帝屬意的還是兩衛。

  不為其他,就為李承志能創出暗合兵家至理的象棋,皇帝便認定,李承志軍事才能絕不止他表現出來的這些。

  一是想看看李承志被世人吹噓的神乎其神的練兵、整兵、備兵、率兵之才。二則是,禁衛實是到了不得不整頓的地步。

  如宿衛、值寑、羽林、宮禁等,皆為近侍武官,可謂重中之重。

  而且只要皇帝愿意,想讓李承志練兵,他就得去練兵。想讓他下棋,他就得下棋。想讓他治病,他就得放下刀槍背起藥箱。

  何時嘴饞了,還能令他做幾道美食,釀幾壇美酒。真要有需他陣戰之戰,令他隨軍出征就是了……這才叫人盡其才……

  奈何于忠不要。

  聞弦歌而知雅意,左右兩府十數監署,于忠卻獨獨提到空有其表的值事與金吾時,皇帝就知道,李承志這次,將禁衛得罪了個狠……

  便是于忠答應,李承志去了也絕對是舉步維艱。

  一時間,皇帝竟尋摸不出個合適的位置來……

  想了許久,皇帝眼睛一亮:“劉騰,虎賁中可有空缺?”

  虎賁?

  劉騰瞟了李承志一眼,暗暗嘆道:真難為陛下了。

  虎賁堪稱天子親軍,既不受衛府、更不受兵部節制,僅受命于皇帝一人……

  劉騰細一思索:“秉陛下,戟楯、募員兩軍皆無空缺,就只高車虎賁司馬因母喪而去職,暫無人署理……”

  虎賁主官為虎賁中郎將,職從三品。現由司徒元嘉之子元淵任之。下轄三衛,依兵員族別各為戟楯(主官及兵員皆為鮮卑人)、募員(主要為漢人。柔然、丁零等族占少部分)、高車(主要為高車族,柔然、丁零等族也有)。

  各衛主將為虎賁將軍,官從四品。虎賁司馬為其屬官,正五品上。

  劉騰說的就是這個官。

  對李承志而言,這官委實高了些。且他予虎賁而言并無寸功,驟然高升如何服眾?

  且還是高車衛,雖并非盡是高車人,但自將軍以下,屬官俱是歸順于大魏的各胡族、部落的王公、貴族、將官之后。便是普通兵士,也是自各胡族部落中征召而來的勇士,連個漢人都無。

  故而高車衛自成軍以來,從無漢人任主官的先例。李承志自然也不能例外。

  但這難不住皇帝。

  他稍一沉吟:“傳諭元淵(太尉元嘉之子,虎賁中郎將,虎賁衛主官),令其從募員衛中擇一司馬,遷之高車衛。其下屬將逐級擢升,空一虎賁郎將……不,虎賁將出來……”

  說著一頓,又看著李承志:“遷便遷你為募員虎賁將,準你領軍一旅……”

  李承志大喜,拱手往下一拜:“謝過陛下!”

  皇帝竟真給自己封了官?

  他之前以為,射斷了元乂的腿,皇帝能不罰他都不錯了。

  沒想官職不低,竟是從五品的虎賁將。不但是皇帝近衛武官,而且還是主官,并非佐貳之職。

  但凡外放,至少也是加一級遷用,也就是正五品……都能抵的上新升太守的楊舒了。

  也別以為才領軍一旅,只是五百兵。虎賁衛中最普通的兵卒都是官身,秩兩百石,也就是從九品。

  但隨即,他又有些無語。

  皇帝只是舌頭稍打了個彎,就從正五品中降到了從五品下,兩者之間足足差了四階,快夠一級半了。

  募員虎賁郎將與虎賁將聽似只差點一字,但前者是軍主(營官),后者只是旅帥。就連所率之兵員都差了一倍……

  “先莫急著謝!”

  皇帝擺了擺手:“以選部考課,你功績雖是夠了,但資歷尚且差的遠。何況還有諸多過失。便是銓選,也應是虎賁郎中(伍什長,從六品下)或虎賁侍郎(隊主,正六品下)。之所以任你為虎賁將,令你領軍一旅,你當也知道朕之用意……”

  皇帝猛的一頓,冷聲道,“等你上任,朕會令元淵,將諸衛中膏梁、華腴,及四姓等高門弟子皆調你麾下。許你三月為限,但凡練不出個人樣來,朕為你是問……”

  李承志眼皮一跳:盡是豪門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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