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間實驗室,楊平利用實驗體觀察畸胎瘤的發病過程。
這些細胞如何在人體發育成各種器官,比如有牙齒毛發,國際頂尖雜志上CELL上也有文章,加利福尼亞大學的研究團隊,將畸胎瘤作為研究人類發育過程的理想模型。
畸胎瘤是作為腫瘤,里面含有各種不同的組織,包括骨質、大腦、毛發和肌肉等。
其形成是大量干細胞分化失控所致,可以在機體所有類型的組織中發生,它是胎兒以外,能夠由細胞分裂組裝人體組織器官的另一種可能。
所以這個干細胞的失控很有研究價值。
系統空間的實驗室,非常安靜,只有楊平一人,助手是如同機械章魚觸須的機械臂,各種設備錯落有致的擺放。
這些設備全是世界頂尖,比如電鏡、基因測序儀等等。
從商城購買的實驗體,楊平取下一些組織用電鏡進行觀察。
它們究竟如何分化出肌肉,人體是如何對它們的分化進行調控,這涉及的信息太龐大,遠遠不是脊柱外固定架的技術可以比的。
搞科研是一件清苦寂寞的事情,如果沒有強烈的興趣,很難適應。
在這里,實驗室與外界隔絕,也不能上網,唯一替代網絡的就是系統圖書館,可以隨時調閱各種圖書期刊。
楊平就像一個囚徒,被鎖在空間里。
他不僅觀察細胞各種結構的變化,還對基因進行測序,希望能夠破解器官形成的機制,希望能夠在體外培育器官。
很可惜,在這里面呆久會有心理疲勞,需要出去一段時間才能再繼續,否則呆在里面將實驗做成功再出去。
楊平出來的時候,大家已經下班。
奧古斯特將蘋果自己留一個,其余分給其他醫生護士。
這段時間,他只想跟著楊教授好好學習,不想受到任何干擾。
他很喜歡現在這種學習狀態,每天都在進步。
三博醫院進修生宿舍。
奧古斯特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正在書寫給公爵的電子郵件,外國人喜歡郵件這玩意。
“公爵先生,您好,已經來中國九天,親眼見過楊教授新技術的新奇的效果,它對幾乎任何脊柱矯形都適用,而且安全性非常高,漸進溫和的矯形,讓軟組織有充分的適應時間,所以當今世界,要拯救小公爵,非這種技術莫屬。就在昨天,楊教授與我討論小公爵的病情,而且已經同意前往德國為小公爵手術,但是現在面臨的障礙是新器械在德國尚未獲得合法使用權限,所以我們哈拉興骨科醫院必須拿下臨床試驗基地,才能讓新器械盡快取得合法權限”
寫完郵件,修改幾遍,奧古斯特將郵件發出去。
然后又寫了日記。
今天,教授找我談論小公爵的病情,我非常高興,因為這是教授第一次找我單獨討論病例,我原本以為可以喝到教授的那杯茶,但是我沒有得到,我曾經做過暗示,故意表示喉嚨很干,可是教授沒有看到,或者他看到了,不會以這個理由給我一杯茶,這杯茶代表著實力與榮譽,在進修期間,我一定可以獲得這杯茶,加油,奧古斯特,你一定行!
奧古斯特從房間出來,羅伯特和高橋在客廳看電視,電視既可以學中文,還可以了解中國的文化,所以他們每天必看一個小時電視。
三人坐下來,看看電視,交換進修的心得,對日本人印象,奧古斯特有所改觀。
其實他們學習的側重點不同,奧古斯特是脊柱外科專業,所以他對整個技術必須深入研究并掌握。
而高橋未來在東大附院將要成為骨科全能者,與奧古斯特一樣,他要掌握新技術,但是并沒有奧古斯特那樣,有迫切深入研究的需求。
而羅伯特主要方向是運動醫學,對脊柱手術,他只需了解,希望這種技術的理念以后可以用在運動醫學方面,同時,他代表醫院過來爭取新技術的臨床實驗基地。
“砰砰砰!“有人敲門。
奧古斯特正好有空,他去開門,是隔壁的中國進修醫生。
這位中國進修神秘地告訴奧古斯特一個不好的消息,實習生那邊的宿舍有女生丟了內褲,已經報告醫院保安部,希望大家看到可疑的人員與宿管人員聯系。
奧古斯特皺皺眉頭,轉頭看著高橋。
難道?
是他!
次日下午,楊平去ICU看李俊,隨行的有宋子墨。
因為李俊在ICU病房,楊平每天至少要去一趟ICU。
三博醫院有三個ICU,普通的ICU,創傷ICU,還有一個CCU,CCU是心臟病重癥監護病房。
覃小衛已經離開幾天,沒有再出現,但是聽按醫生說,每天會打電話來向安醫生詢問李俊的病情。
“我們最近又給他做了一次腦電圖,腦電波比以前要活躍很多。”
ICU主任出去會診,安醫生陪著楊平,匯報最新的病情進展。
腦電波更活躍,這常常意味著快要醒來。
安醫生叫人將腦電波圖拿過來給楊平看。
的確,腦電波活躍很多。
楊平仔細分析腦電波的圖像,李俊應該很快可以醒來。
看來,他的運氣不錯,如果能夠醒來,那么兩個鬼門關,他就過了一個。
剩下一個是鬼門關脫離ECMO。
“腎性貧血,我們胃管注入一段時間愛瑞卓(羅沙司他),紅細胞計數和血紅蛋白含量有上升的趨勢,抗凝的藥物我們還在找最佳的劑量,這個劑量不好掌握,就算我們現在掌握,以后他還是要面臨這個問題。”
安醫生檢查ECMO的各種管道是否通暢,隔著參數設置是否合理。
“腎移植中心的劉主任來過!”安醫生透露新的消息。
楊平心里一驚,覃小衛臨走時跟自己談過,透露過這次離開數日是為徒手攀巖做準備,徒手攀巖非常危險,雖然他很有信心,但是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萬一他出什么問題,將一個腎捐給李俊,另一個腎給有需要的人。
如果能夠平安回來,只要李俊能夠度過危險,有條件進行腎移植手術,他希望盡快將一顆腎移植給李俊。
腎移植中心的劉主任過來,應該是看看李俊的狀態,現在這種狀態生死待定,根本沒法進行腎移植手術。
“聽腎移植那邊的醫生說,他表哥和他的腎臟很配,要是能夠度過這一關,能夠換腎,也是件好事。”宋子墨在旁邊說。
安醫生點點頭,多了幾分信心。
看完李俊,楊平下意識的瞄一眼他隔壁病房,已經換了人,現在是一個胖子躺在那,胖得很離譜的那種,身體可以占據整個一張床。
這讓楊平想起以前碰到的病人,魏大年。
楊平還記得這個病人的名字,因為他得了一個罕見的遺傳病,經常會發生乳酸中毒,后來楊平聯系南都醫大的遺傳學實驗室,通過基因測序發現這個家伙是ATP5F1D基因存在突變,而這個基因參與了線粒體的功能,導致乳酸代謝出現障礙。
雖然暫時沒有解決的辦法,但是當時金博士給他繪制一張發病規律的日歷,幫助他規避風險。
“那個病人叫什么名字?什么病情?”
楊平指指隔壁,好奇地問安醫生。
“魏大年,乳酸中毒!好像上次就是你診斷的?”
居然又是他?四百斤的魏大年。
楊平覺得這家伙運氣實在太好,每次50的存活概率總是被他抓到,每次拋硬幣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人是清醒的嗎?”楊平想跟他聊聊。
“清醒的,準備明天轉回內分泌科。”安醫生帶著楊平去病房。
魏大年,楊平必須去看看,這個病人讓好幾個醫生的名字登上頂尖雜志《新英格蘭醫學雜志》,而且魏大年的名字被用于這個疾病的命名。
“魏大年!”
楊平呼叫他的名字。
這個四百斤的小伙子盯著瞇瞇眼看楊平,半天沒反應過來。
戴著口罩帽子的,魏大年認不出楊平。
“楊醫生,給你大腿骨折做手術的!”楊平提醒他。
瞇瞇眼想了十幾秒,傻笑著:“你是楊醫生,幫我開刀接骨的,你怎么在這里?好巧呀!”
廢話,我是這里的醫生,碰到我奇怪嗎?
看這樣子,魏大年的體重又增加了一些,以前眼睛還能睜開,現在使勁睜開,才露出一條縫。
以前脖子和肩部能夠分辨,現在脖子和肩部居然分辨不出。
這體重不想點辦法,以后是個大麻煩。
“我只記得金醫生,差點忘記你,楊醫生,坐!別客氣!”魏大要下床招呼客人。
嚇得安醫生趕忙按住他:“別亂動!”新 “別客氣,我們站著就行。”
楊平看他這樣子,迷迷糊糊的,還以為自己家里呢。
跟魏大年聊聊一會。
這次他嚷嚷出去旅游,他爸爸一查金醫生給他們的生命日歷,幾個大紅色日子馬上就要來,出去旅游不是找死,不是每次都會有這么好的運氣。
在父母的勸說下,魏大年只好取消旅游,住進內分泌科,防止乳酸中毒突發。
結果剛住進內分泌科,乳酸中便發作,魏大年昏迷過去,送到ICU來搶救。
魏大年的家就在醫院對面的小區,一樓,靠近小區朝醫院的大門。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救護車幾分鐘可以到達。
有了這份日歷,魏大年父母學乖了,一碰到紅色日子來臨,干脆那幾天住進醫院,萬一發病,有醫生護士,搶救成功概率大,總不能總是賭運氣吧。
從ICU出來,在家屬等候區,碰到魏大年的父母。
也是大胖子的父親,認出了楊平,對楊平感恩戴德,要不是當時楊平幫忙進行基因測序,弄清楚乳酸中毒的原因,后來金醫生又制定一份生命日歷,他兒子可能這次又危險了。
現在有了日歷,碰到高危日子,直接住進醫院等發病,或者提前采取措施干預,避免陷入危險。
從ICU回來,楊平去參加一個全院病例討論,在內科大樓那邊,醫務處組織的會議,每周一次,全院將一些疑難病例拿出來,讓大家討論,集思廣益,這是三博醫院的老傳統。
楊平趕到的時候,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張宗順教授也在,還有各科的大主任,博士碩士一大堆。
來的有點晚,沒有位置,張教授招手,讓楊平過去,原來在他身邊留了一個位置。
這次會診的病例有點意思。
耳鼻科一個病人,以前種過牙,一直左側鼻竇部位疼痛,一拍X光片,固定義齒的螺釘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不見,左側鼻竇有一顆螺釘的影像,螺釘跑到鼻竇里面去了?
究竟怎么跑過去的,誰也弄不清楚。
最后討論的結果:打開鼻竇取出螺釘。
泌尿外科一個病人,因為一次感冒后,出現yinjing持續勃起,經藥物處理后疲軟,但是藥物失效后,又出現勃起,目前病人靠持續的藥物維持疲軟狀態,讓大家討論究竟是什么原因,怎么解決這個問題。
兒科一個病人,六歲,無緣無故每周二下午發高燒,最近三個月每周都這樣,所有檢查沒有發現什么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