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博醫院的速度就是快,期刊的刊號已經申請下來,名字也已經確定《醫學》。
大門口又增添一塊招牌:《醫學》期刊編輯部。
期刊創刊的消息一經發布出去,立刻引來大家的支持,國際群里鐵桿粉絲不用說,大家踴躍表示,爭取在第一期發表自己的論文。
曼因斯坦知道這個消息后毛遂自薦,希望可以成為期刊的審稿專家,但得知是中文期刊后,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對于天才曼因斯坦來說,掌握一門新的語言非常簡單,于是他也開始學習漢語,為成為審稿專家而奮斗。
同時,曼因斯坦決定在期刊上發表一片論文,以表示對期刊的支持,而且這篇論文他不打算借助翻譯,希望全憑自己的能力寫出來。
期刊的編輯部成員暫時由外科研究所自己人擔任,畢竟草創時期,一切從簡,以后再慢慢物色人選,擴充編輯隊伍。
國內的各大教授也不用多說,全部鼎力支持,十幾個醫學類的院士聯合簽字支持,而且他們不只是口頭上支持,都紛紛讓自己的學生往期刊投稿。
按照這種趨勢,《醫學》雖然是中文期刊,但是絕對是世界級國際化的期刊。
奧古斯特和羅伯特為投稿的事情暗中較勁,雙方非要拼出輸贏,奧古斯特除了自己投稿,他還讓夏里特醫學院的其他同事投稿,他充當翻譯。
羅伯特這邊,直接設立設立專門的基金,用于幫助美國人用漢語向《醫學》投稿。
令楊平沒有想到的是,《醫學》期刊還沒有正式出刊,居然已經成為國際醫學界的熱門話題,他們非常期待,一次發表13篇論文的神級人物創辦的期刊究竟是什么樣的期刊。
而且,整個國際醫學界又陷入激烈的反思。
為什么楊平這樣的學者不愿意再投《science》,《nature》《cell》這樣的期刊?
難道他失望了嗎?難道這些期刊已經墮落?所以這樣的天才不得已才走上自創期刊的道路。
進而學術界展開對語言的討論,網上的討論分成對立的兩派,有認為漢語太古老,非常難學,常用的三千多漢字,每一個漢字就是一個字母,相當于要記憶三千多字母和他們的發音,而且漢語有好幾個聲調,這樣疊加起來,非常傷腦筋。
也有人認為漢語是先難后易,學會三千多漢字,后面就非常容易,不像英語,永遠在增加單詞的路上,出現一個新事物,增加一個新單詞,單詞的量越來越多,不堪重負,而且如果不認識那個單詞就什么都不知道,這讓人們在語言上形成知識隔離,計算機專業的學生完全看不懂醫學書,即使大學教授也可能不知道正方體怎么表達,漢語不存在這種情況。
有個語言科學家表示,如果漢語能夠成為科技通用語言是人類之幸,因為漢語是最穩定的語言,對時間或空間跨度的承受力最強大,即使時間或空間跨度非常大,漢語依然能夠有效溝通,如果人類未來進入星際時代,英語將難擔重任,而漢語具備星際語言的基本要素。
只是創辦一個中文期刊而已,用不著這么討論吧。
反正楊平不管那么多,一切事情有條不紊,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走,誰也動搖不了他。
在汪戈的別墅辦公室。
汪劍將最近搜集的資料整理后又交給汪戈,汪戈仔細研究后說:“這幾個病人,我要去拜訪一下,你安排一下。”
其中一個叫做滕新梅的患者引起汪戈的高度注意,汪劍說:“這個患者手術效果非常好,根本沒有糾紛。”
“沒時間去等糾紛,沒有糾紛就制造糾紛!”汪戈冷冷地說。
‘朱誠的事情麻煩點,要花點心思,這個楊平的事情簡單,這個病例,滕新梅,安排時間,我親自上門拜訪一下。”
新器械馬上用于臨床,滕新梅還是第一個接受實驗的患者,這里面有很多文章可以做,汪戈是個老手。
“我讓你去物色幾個特殊病例,你找到沒?”汪戈問汪劍。
汪劍說:“已經找到,一切按計劃行事。”
針對楊平的計劃,從首選方案到備用方案,再到兜底方案,汪戈在腦海里已經十分清晰。
楊平研究生畢業后在省人民醫院被因醫療違紀被辭退,然后來到三博醫院,來三博醫院后開啟魔幻行醫之路,沒有去任何醫院進修學習,居然開展心臟、顱腦、脊柱等高難度高風險手術,這就是無資質行醫,而且很多新技術都是倉促應用于臨床。
所以針對楊平,只要把這些事情組織起來,然后找幾個愿意去鬧的病人和家屬推上去,事情就水到渠成。
現在關鍵要搞出一點事故,要鬧起來,不然沒法把火燒起來。
至于朱誠的事情,需要好好計劃一下。
反正要環環相扣,最后將兩個人和兩邊的事聯系起來,爆出大料。
有錢能使鬼推磨。
在重金邀請下,汪戈聯系了很多媒體,準備大干一場。
幾天之后,汪戈就來到滕新梅家里,滕新梅上學去了,他爸爸沒在家,只有媽媽曾翠玲在家。
汪戈非常狡猾,他拿著記者證,以做慈善的名義找到村支書,由村支書帶路來到滕新梅家里,村支書將他們帶到家后離開。
曾翠玲對陌生人的到來很警惕,但是村支書帶來的,也沒有說什么,汪戈遞上自己的記者證:“我們是記者,過來了解一下滕新梅手術后的情況。“
曾翠玲將信將疑地接過記者證,又斜眼看坐輪椅的記者,汪戈向汪劍使了個眼色,汪劍拿出一個信封:“大嫂,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這兩千塊錢是新梅的慰問金,請你一定收下。”
曾翠玲嘴里說不行不行,手已經將錢接過去,一直拉著的臉也露出微笑:“你們找新梅是?”
“沒有別的意思,是這樣的,新梅不是在省城做了手術嗎?他的主刀醫生出了大問題,使用所謂的新技術拿病人做實驗,我們正在調查廣大的受害者,新梅正在受害者名單上,所以我們專程過來調查,我們準備起訴醫生,如果確實患者因為手術身心受到創傷,可以獲得少則三四十萬,多則超過一百萬的賠償金。”汪戈說明來意。
曾翠玲眼里立刻放光:“記者同志,你們進屋坐,喝點茶水。”
曾翠玲立刻將汪戈引進屋里,汪戈打量這棟房子,應該是剛起不久的紅磚房,內外都是毛坯,連地板都是水泥的,墻壁外面掛滿了各種干菜。
“你剛才說什么,記者同志。”曾翠玲剛剛根本沒聽清楚。
汪戈又復述一遍,然后說:“如果術后沒有什么大的問題就算了,參與起訴挺麻煩,要收集證據之類的,當然,這些工作都是我們做,你們只需要配合就行,在這個過程中,你們還會獲得很多補貼。”
有這種好事?
“你們說主刀醫生出事了?拿活人做實驗,我們新梅就是給他們做實驗?”
曾翠玲要問個究竟,其實事情是什么不重要,主要這錢是大事。
“就是!”汪戈說道。
“難怪我們新梅術后情況越來越差,整個人差不多廢了。“曾翠玲埋怨道。
“是嗎?那就符合條件,可以參與起訴,你們放心,不要怕,我們就是給你們來撐腰的,我知道,你們老百姓勢單力薄,所以我們免費為你們伸張正義,不收一分錢,還給你們補貼,如果不信這事,你可以去派出所問,讓他們調查我們這些證件是不是真的。”
“很多患者因為怕惹事,只能忍氣吞聲,看著無良教授逍遙法外,我們非常痛心,為什么不站起來維護自己的權益,像新梅這種情況,最少可以獲得一百萬的賠償款,當然我們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正義,法治社會,朗朗乾坤,怎么能夠讓這種令人發指的事情發生,你知道,一臺手術多少錢,八萬塊呀,一個農民多少年才能存八萬。”汪戈義憤填膺,正氣凜然。
曾翠玲立刻感到共鳴:“是呀,為了孩子治病,我們負債累累,我真沒想到這醫生是衣冠禽獸,拿我們病人來做實驗。”
“就是,所以不能讓他逍遙法外,必須伸張正義。”
“你們一定要為我們做主。”
“那肯定,孩子爸爸呢?”
“家里的事都是我做主。”
“那就好!”
“孩子呢?”
“她還小,不懂事,我替她做主。”
“孩子小,不懂事,沒有辨識能力,很容易被蠱惑,所以你要對她把道理講清楚,絕對不能縱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大嫂!你是明事理的,沒有對邪惡勢力低頭,我們需要你們的配合,以后還有很多人會來調查,記住,大嫂,我們不能夠讓步,有些東西堅持住,就一定會云開見日。”
曾翠玲點頭,怎么可能讓步,一百多萬的賠償款呢。
“大嫂,我看你們也不容易,治病就被騙了這么多錢,我有一點心意,給新梅買點東西吃。”
汪戈示意汪劍又奉上一個大信封,這次里面是兩萬塊錢。
曾翠玲捏了捏信封,心花怒放,立刻說:“這個世界真的好人多,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找來,我真不知道這醫生人面獸心,拿病人做實驗,你這么一說,我現在想起來,我家新梅現在一直胸口痛,反復發作,死去活來,以前沒做手術的時候,吃飯睡覺干活樣樣不差,完全是正常人,現在老是說胸口痛,稍微動一下就胸口痛,整個人都廢了,肯定是手術造成的。”
“記下來,整理一下。”汪戈指揮汪劍。
曾翠玲心里很清楚,要是騙子,人家沒有提錢的事,反正一個勁地給自己送錢,而且還是村支書帶來的,別人還敢于讓派出所查,哪有這樣明目張膽的騙子,哪有送錢的騙子,何況介紹信證明什么清清楚楚。
主要還是那一百多萬賠償款,這種吸引力已經可以讓她不顧一切。
普外科的方主任遇上了難題,有難題就找外科研究所的楊教授。
方主任是肝膽胰外科專家,他遇上一例復雜的胰腺癌患者,腫瘤嚴重侵襲到肝脾胃、膽囊、小腸、下腔靜脈、左側腎等等,一共侵襲8個器官,這個手術根本沒法做。
病人已經輾轉多家醫院,不死心,他有個親戚是一家區醫院的醫生,這醫生聯系方主任,希望可以幫忙。
方主任搖頭,搞不定,不過轉念一想,外科研究所的楊教授不是什么手術都做嗎,去問問他。
方主任找到楊平,楊平看了看CT掃描的影像,這個情況難怪沒有醫生敢給他做手術,這根本沒法手術。
“楊教授,怎么樣?”
方主任還是想將病人留下來,越是這種病人,越能顯示水平,可自己水平沒這么高,只能求助于高人。
楊平想了想說:“可以做手術,收到我們這邊,還是你們那邊?”
這話說的,要是我行還用跑這里來麻煩你,方主任立刻說:“當然要麻煩楊教授,收你們這吧。”
“這手術怎么做?”
這才是方主任關心的問題。
“只能使用體外切除!別無他法。”楊平頗為為難的樣子。
體外切除?什么高大上的手術方法?方主任怎么沒有聽說過,更加沒有見過。
從名字來看,從體外怎么切?難不成楊教授指的是一些粒子射線刀之類的。
“重離子刀?從體外轟擊腫瘤?”方主任想問清楚。
楊平搖頭:“不是,將胃和小腸,還有肝膽胰脾等等全部從腹腔切除,整個一套拿出體外,在體外將腫瘤切除,再將可以用的器官再移植回去!”
原來是這樣!那得多大多復雜的工程,以前沒聽說過還有這種手術方法呢。
“這種手術方法對手術技巧要求比較高,但是它有優點,對于這種體內難以切除的腫瘤非常適合,往往體內難以切除的腫瘤拿到體外就非常好切,不過切完腫瘤還要做這么多器官移植,難度有點大。”楊平跟方主任解釋。
這難度不是一點點大,而是非常非常非常大。
“楊教授,你以前做過這種手術?”方主任小心翼翼地問道,但是馬上發現這樣問不合適。
楊平盯他一眼:“要是什么手術做過才能做,那我到現在的手術病例是零,是不是?”
方主任仔細一想,好像是這個邏輯,當你做第一臺手術的時候,肯定之前沒有做過,要是沒有做過就不能做,那么永遠沒有第一臺手術,沒有第一臺手術,哪來的第二臺第三臺手術?
“我意思是,世界上有沒有這么做的,我好去看看論文,學習學習。”方主任給自己打圓場。
楊平淡淡地說:“不是什么新技術,美國有個醫生做過二十多例,他應該算是世界例數最多的醫生吧。”
做得最多的醫生才二十多例,你跟我說不是什么新技術,那新技術是什么概念。
“這個術式很考驗膽量和水平,一般人做不來,要么沒水平,要么沒膽量。”楊平和方主任說話比較直,因為方主任是個十分坦率的人。
“我是既沒水平又沒膽量,全靠楊教授你了,我到時候給你打打下手。”方主任自嘲道。
楊平說:“病人什么時候來,最好早點做手術,不然越擴散越嚴重。”
方主任想了想說:“下面一個醫院的病人,那邊醫院推薦我們這里,我得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