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天云厲聲道:“你好大的膽!”
不等胡沛回答,卓狂生已然道:“祝幫主怕有所不知,其實你這位幫內軍師,實乃彌勒教教主竺法慶坐下弟子。”
祝天云聞之大怒,剛想動手,卻突然發內力運轉不能,緊接著渾身乏力,瞬間癱軟在了地上。
“你們……你們在酒中下了毒。”
聽聞這話,再見祝天云此刻之狀,眾人也連忙暗中運氣行功,眾人亦然同時色變。
胡沛當即再笑道:“想來各位現在也是明白了吧。”
慕容戰忍不住問道:“他乃彌勒教之人,那你又是誰?”
卓狂生目光掃過去,神色稍顯復雜道:“我本是曹魏皇朝的忠實遺臣。”
慕容戰氣笑道:“曹魏已滅多少年了,你還……”
卓狂生正色道:“逍遙教逍遙帝君,正是曹魏皇族后裔。”
夏侯亭失聲道:“你是逍遙教的人?”
卓狂生點頭道:“不錯!今日鐘樓議會,正是我逍遙教與彌勒教聯手施之計謀。”
眾人忽地目光一轉,看向了那位嬌美無匹的絕色俏婢身上;今日鐘樓一切事物,皆由‘漢幫軍師’胡沛,‘邊荒名士’卓狂生,以及天君身邊侍女,任青緹所準備。
亦是因為有天君身邊侍女在,所以眾人才會毫無防范,難道她也是……
任青緹幽幽一嘆道:“君上明明知曉青緹的身份,但對我卻仍是毫無防備。這一切怪只怪君上實在太過自負了一些。”
小詩氣的小臉通紅,她未飲酒,自然沒中酒毒,她也會幾招武功,剛想出手教訓這妖女,卻被紀千千一把拉住了小手。
任意沒有回話,只舉杯繼續呷之,好似閉目回味酒毒一般。
卓狂生問道:“君上難道沒話要講?”
任意睜開雙眼,笑道:“你想聽我說話?”
卓狂生盯著這位不可一世的天君,即便到了此時此刻,這位臉上也不見絲毫動容,心中隱隱生出一股不安之感。
但他還是開口說道:“看來天君也無話可講了。”
說著,他轉過身去,面對眾人道:“各位還請莫要強行運功為好!此毒一旦服下,先前只會潛伏在各位丹田處,若強行運功,只會讓各位毒氣游走全身經脈,到時縱然神仙也難救!若想活命,還須與我一同等候帝君到來,再聽帝君發落。”
語剛落,胡沛譏誚道:“卓先生不用等了,任遙已死在佛爺手中,而如今整個荒城將是我彌勒教的天下。”
卓狂生臉色大駭道:“你說什么?”
突聽一陣語聲傳來:“哈哈哈,小沛做的不錯,你果然沒令本佛爺失望。”
卓狂生心中大震,他自然聽出那是竺法慶的聲音。
難道?難道帝君真的?
他不愿承認,但也心中有了答案,他卓狂生已有答案,任青媞亦是如此。此刻任青媞便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發了瘋的一掌打向胡沛。
胡沛見之大駭,隨之一陣激響塞滿眾人耳鼓。
僅是瞬間,整個大堂滿布氣勁,形成無數股急旋,利刃般刮割而出,任青媞一掌還未打出,人就像忽然陷身一個強烈風暴之中。
一條人影從窗外一掠而現,任青媞祭出短刃,劈向來人。
“當”地一聲,刃斷人飛。
卓狂生豁然出手,倏地一束如有實質、有無可抗御之威的氣柱,直搗他心田。
他已迫出全身功力抵擋氣柱,可惜仍是一擊吐血倒飛。
來人是一肚子臌臌,黃色的袈裟緊貼著他的胖軀拂揚飛舞的大和尚,僅見這人眾人便已然知曉其身份。
此人正是彌勒教教主,竺法慶!
竺法慶的確生就一副佛相,就像廟堂內的彌勒佛像活過來般,他笑呵呵的打量眾人,等目光來到紀千千身上時,一雙小眼立即瞪大。
而在他之后,又一條人影一掠而入。
來人是一女子,她背上插著拂塵,一身素白的麻裳,臉上不施半點脂粉,但其花容卻充滿前所未有的誘人之力。
白麻袍柔軟地覆蓋她的身軀,仍沒法掩蔽那令任何男人都遐想的身段。
而她,也正是竺法慶之妻,尼惠暉!
但見二人,堂內眾人霎時臉色劇變,不說那尼惠暉,只是那竺法慶快逾鬼魅的身法,以及其可怕之極魔功,就超乎了眾人想象。
而下他們內力無法運轉,又該如何應對如此強敵?
幾乎所有人都陷入了絕望之中,可眾人的目光又不經意間重新落在了天君身上。
尼惠暉像個小女孩般赧然瞄坐上之人一眼,垂首喜孜孜的道:“終于盼到與天君相見之時,人家有最要緊的事想問問天君!”
瞧見她煙視媚行的情態,紀千千不禁黛眉微蹙,對那一直盯著自己的大和尚,更是花容顯出十分厭惡之色。
任意看了眼紀千千,隨而回首笑了笑道:“左右不急,你且問。”
尼惠暉秀眉一凝,沒太明白他的意思,卻也不甚在意,開口便問:“天地心三佩,是否已落在天君手中?”
任意點頭道:“的確在我身上。”
尼惠暉秀眸異采漣漣,緊接著道:“天君可曾見過仙家的洞天輻地?”
任意微微搖頭,輕聲道:“未曾!”
尼惠暉登時一愣,逐而幽幽一聲輕嘆道:“我本以為天君乃福澤深厚之人,卻不想你也與仙道無緣。”
任意淡淡道:“或許吧!”
竺法慶眼中已是邪光大冒,開口催促道:“小暉可是問完話了,佛爺早已忍不住哩。”
尼惠暉嬌媚的白了他一眼,隨而仰起俏臉含笑的看著任意道:“天君本身懷無上神功,天下無人可敵;可惜心高氣傲,小覷了天下人。如今你性命已握在我夫婦手中,還請天君交出我道門至寶洞極仙佩,以及你所修煉的功法……如此,方可有活命機會。”
任意搖了搖頭。
見此,尼惠暉柔聲道:“難道你寧死也不愿降?若天君愿意配合,奴家可求佛爺饒你一命,甚可成為我彌勒教副教主,地位僅此佛爺。”
竺法慶笑呵呵道:“此事本佛爺的確答應過小暉,你若愿降,佛爺可許你副教主之位。”
尼惠暉嫣然一笑,道:“難道此刻你還不認輸?”
任意沒再開口,依舊笑吟吟的看著他二人……
大堂內陷入一片詭靜,所有人都不知這位天君為何如此,而在他們心中亦然認為,天君該服軟才是。
胡沛突然冷笑道:“死到臨頭還要逞強,你當自己還是那位不可一世的天君。”
任意仍沒說話,只是緩緩抬起一手。
所有人都看著他那只手,那是奇異的手,他抬手之時,就好像“拔”出了獨門兵器一般!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這手輕輕的按了下去。
他的手勢柔和優美,就好像在摘花……
掌按虛空!
然后,一個人,也如花一般綻放……
“蓬”地一聲,化成了八爿,像八爿花瓣,飛散而去,胡沛變成了一朵血花,一朵凄絕而驚艷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