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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找來的阿飛

  大堂雖燈火通明,燈火卻很柔和,此刻的大堂中,已是坐滿了各路人物,李尋歡也坐在其中。

  這些人在李尋歡眼中,實則是一個比一個討厭,他們互相吹捧,互相恭維,互相作態,直令人作嘔。

  這三天時間,他一直不想面對這些人,除了苦勸龍嘯云時,他便裝病不去見這些武林人物。

  而當下,卻已由不得他了。

  龍嘯云臉上的表情十分激動看著他,開口問道:“兄弟為何不好好歇息,這晚上怎會去梅林中逗留?”

  李尋歡長嘆道:“我是被外面的人聲驚動了。”

  龍嘯云驚疑道:“什么人聲?”

  李尋歡道:“是個黑衣人,此人掌力陰狠毒辣,掌力亦然十分驚人。”

  龍嘯云追問道:“兄弟可看見那人面貌?”

  李尋歡搖頭道:“他一身黑衣,還用黑巾蒙面,看不清他的容貌。不過我本可以攔下他的,可惜……”

  說可惜之時,李尋歡的目光已掃向堂中三人。

  一聲冷笑,接著一個瘦如竹竿,面色蠟黃,看來仿佛是個病夫,語聲清朗的人道:“李探花可是怪我們出手,才使得你放跑那黑衣人?”

  此人正是以“摩云十四式”名震天下的“摩云手”公孫摩云。

  而在他身后,又有一人站起身道:“我田七和李探花也是數十年的交情了,但今日所發生了的事,我也要好好說清楚一番。在下與公孫先生同樣聞聲而動,可我們趕出門外查看時,梅林中除了李探花外,卻無別人,更未見著什么黑衣人!”

  龍嘯云又問道:“兄弟可知黑衣人是誰?”

  李尋歡道:“或許就是那梅花大盜吧!”

  他說完,又一個嚴寒天身上竟穿著條短裙,身形矮小如幼童的人道:“在我看來,那黑衣人就是你。”

  李尋歡猛然抬頭,看了過去道:“你是那極樂童子?”

  幼童“咯咯”笑道:“不錯,我就是‘極樂峒主’極樂童子!”

  李尋歡也是笑道:“各位果然是志同道合之輩。”

  田七雙手背負在身后,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而公孫摩云好像忽然變成了個聾子,連動都不動。

  唯獨極樂童子繼續笑道:“李探花還未說清自己為何身在梅林中。須知,府邸可有兩個丫鬟在剛才遭遇梅花盜的毒手。”

  李尋歡淡淡道:“李某已是明言,各位何須再多此一問?”

  公孫摩云忽然冷笑道:“如此,李探花終是承認了?”

  李尋歡看著他道:“我承認什么?”

  田七接話道:“承認你自己就是梅花盜。”

  李尋歡仰天大笑道:“剛才三位出手恨不得殺之我而后快,黑衣人究竟是否存在,你們心里清楚的很!是非曲直你知我知,三位若想動手,你們直接出手便是,何須捏造什么理由。”

  田七等三人臉色鐵青,卻也沉住了氣,只因那把飛刀被他捏在了指間。

  這天下間,還從未有過不信“小李飛刀”四字的人,不信之人,已經死了。

  龍嘯云這時笑道:“各位,今夜在我看來只是誤會罷了,我等聚集在此,不是為了對付那兩個魔頭嗎?怎能先自己傷了和氣。”

  說著,龍嘯云忽然拉住了李尋歡的手道:“兄弟,他們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你也別忘心里去。”

  李尋歡面色驟變,失聲道:“大哥你……”

  霎時間,只聽“呼”的一聲,田七的手已自背后抽出,一條四尺二寸長的金絲軟棍,立即朝李尋歡抽了過去。

  “小李飛刀”江湖上誰人不聞之色變,但刀雖在手,可手卻被龍嘯云‘熱情’的攬住,如今再如何傳奇的“飛刀”都發不出去了,既發不出去,那也沒甚好怕的。

  公孫摩云出手如風,當李尋歡想閃避時,點向了他背后七處大穴。

  而極樂童子毒掌也向他胸口拍去。

  李尋歡避無可避,只能被點中要穴,再被打出兩丈之外。

  田七攔住了想要上前的龍嘯云。

  公孫摩云笑道:“龍四爺,你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今日算我三人對不住你,但還請你以大局為重。”

  龍嘯云大呼道:“兄弟,是我害了你啊,是大哥對不起……”

  天漸漸亮了,外面仍是有雪。

  雪勢很小,不過烏云密布,風涌云動。

  任意推開了窗戶,幾片雪花飄了進來,寒風拂面,卻恍如未覺,他反倒頗為有些神清氣爽的感覺。

  開完窗,他又關上,接著下得床榻,著上衣著,嘴里不自覺的哼起了曲兒……

  冷不丁的,門外傳來一記似嗔似怒,又似羞惱的語聲:“不許哼,閉上嘴!”

  任意一抬頭,就見著邀月站在門外,她每次都起的比任意早,現在她那臉上竟然紅了紅,宛如飄雪中的櫻瓣,一點嫣紅如此美!

  任意沒有理她,曲兒不停,著好衣后,直接邁開八字步,囂囂張張,跋跋扈扈,神氣活現的走出門外。

  與門外之人擦肩而過時,還不禁看著她挑了下眉,再搖搖晃晃的走向前廳。

  邀月狠狠的跺了下腳,直恨自己昨晚怎會……怎會與他做出那般的事來。

  人來到前廳,一張新的楠木大桌擺在那,碎木早被清理了干凈,桌上還擺放著兩碗小粥,幾張胡餅,甚有三道清淡的小菜。

  身后香風撲來,邀月翩然落座,淡淡道:“吃吧!”

  任意狐疑道:“賣相不錯,你沒下毒?”

  “喀喇”一聲,一雙竹筷被她捏斷,再換一雙,邀月一字字道:“我叫醉仙樓小二送來的。”

  任意額首落座:“那就好,日后你還是遠離那地方。”

  邀月咬牙切齒道:“說夠了沒有,你到底吃不吃。”

  任意道:“自然吃,為何不吃,只要沒毒我就吃,不過你是不是沒給錢?”

  又是忍不住想發火,可下一瞬間,她也聽著了門外的動靜。

  任意隨手一掌拍開前廳大門,只見一個穿著單薄的少年,正背著一個大漢,從前院墻外飛入,但見任意二人,直直的沖了進來。

  邀月秀眉微蹙,忍不住想一掌拍死這兩人,可見著任意沒說什么,悻悻放下了那只已抬起的手。

  阿飛背著鐵傳甲沖進了前廳,他看著任意,咬緊牙關,露出一副想開口又不知如何開口的表情。

  少年人實在不會求人,背上的鐵傳甲面色紫青,顯然中毒已深。

  任意問道:“你是想要我救他?”

  阿飛點頭道:“我……我找不到別人,梅二先生也不在,我……我只能……你能不能救他?”

  看著少年自己身上也淌著鮮血,任意道:“你也受傷不輕。”

  阿飛咬著牙道:“我沒事,你先救他。”

  任意笑道:“我也沒說會治你。”

  氣死人的話,隨口而出。

  阿飛垂頭不語。

  任意看著邀月,問道:“貂兒呢?”

  邀月裝作沒有聽見,理了不理他,但在梁上本在掛尸的小獸,立即扭動著身體,雖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卻也吸引住了眾人目光。

  任意好笑道:“救它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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