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沈浩在平江城外的營地里熟悉了這趟任務的流程。
陳天問有問必答,不過敲走了沈浩兩壇五糧液。
比如說陳天問告訴沈浩在桂山修院開山門的這段時間里會有一些類似行腳商的散貨商人聚集平江城,會搞一些小型的拍賣會。
再比如說那本介紹世家簡況的冊子里出現的“月影樓”,其實是一個民間灰色組織,從來都是若隱若現的存在著,已經很長時間了。在明面上月影樓有產業,而且還不小,在暗地里也有各種勾當,反正不干不凈。
最重要的是月影樓還是民間最大的一股情報販子,有時候還會和官面合作。
那本冊子就是月影樓對外的彰顯情報能力的工具,每年都會更新一次。花錢在各大拍賣場就能買到。
反正沈浩最好奇的是月影樓這種詭異的組織到底是怎么做到不被國朝剿滅的呢?
一直以來什么事兒都能侃兩句的陳天問在月影樓的問題上卻是搖頭不知,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月影樓怪得很又神秘得很,弄不清楚有些什么依仗。
還有就是沈浩這些天了解了一些桂山修院的情況,也認識了一些里面的修士。
桂山修院分內外兩部分,內門和外門。
外門主要就是和世俗接觸頻繁的堂口,比如說負責采購補給、管理山門里勤雜、奴人的雜務堂,負責統一接納新晉弟子的雛鷹堂。這些都屬于外門。
內門主要就是核心堂口,比如傳法堂、丹堂、武庫、刑堂等等。
之前在桂山腳下見過的楊青云就是內門傳法堂執事,而傳法堂在內門中屬于地位極高的堂口,所有弟子都需要在傳法堂的指導下修行。當然,優秀者可以被門中長老看中收歸座下單獨教導。
除了楊青云之外,內門參與這場山門盛事的還有兩位內門執事和三名內門弟子。
內門執事暫且不提,內門弟子的修為都讓沈浩有些看不懂了。三個內門弟子,據說都才不到二十歲,齊展展的都是聚神境五重。
這......沈浩恍然才覺原來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可以這么大。
沈浩不拿自己作比較,他是外來者,攏共修行也才八年多,身上還有一個沒法解釋的詭異紋身,不是靠譜的參照物。拿陳天問做比較吧,陳天問能一路當到總旗官,修為堪堪達到煉氣八重而已,而陳天問今年已經五十歲了......
再看唐清源,這位聚神境八重的百戶官四十年前還是桂山修院的棄徒,但卻可以在黎城威風八面的坐鎮這么多年。
以前只曉得宗門強大,很強大,但具體強到什么程度沈浩心里也沒個數,如今卻是有點譜了。
在平江城里黑旗營現在屬于機動力量,自由巡察,相比起另外六個總旗營自由得多,而且事情也要少得多。
但也接觸了幾起糾紛,基本上都是不安分惹起的。
平江城本來就不大,里面客棧、酒樓都不多,根本接待不了數以十萬計的各路人馬。可來參加桂山修院山門盛事的又都不是普通人,很多都是世家大族,平時去哪兒不是爺?到平江城了能禮讓三分?不可能嘛。
所以,就搶唄。
為了一間客棧的廂房能打起來,為了一張酒樓的桌子也能打起來。甚至在路上磕磕碰碰都能打起來。
你瞅啥?瞅你咋滴?然后咣咣咣一頓干。
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別以為修士干不出來,為了爭臉面更荒唐的事他們都沒少干。特別是世家和世家碰在一起的時候,有些世家之間早有摩擦,一點就著。
現在這些事都歸管,因為衛戍兵丁和衙役上去的話一腳就被踹回來了,根本管不了。地方衙門可沒有這么硬氣,面對大世家往往都是選擇避讓為先。
不過也不會因為打架就把這些人砍了,抓起來關進地牢。
衙門的地牢防御措施遠比不上所,可里面的人也不敢越獄,犯不著。不過呆在里面也不行,誤了桂山修院開山門的時間的話那就沒地兒哭了。所以上好的竹竿就到了的手里。
敲啊敲,雪花飄,一萬兩萬不嫌少。
什么也不需要干,就這么把惹事的修士送進地牢,然后罰沒銀錢又給放出來,反反復復,只要你家里有晶石礦,那你就可勁兒造吧。不然,褲衩都給你罰沒了。
具體這些天敲了多少雪花銀沈浩不清楚,反正現在滿大街的修士比最開始那幾天老實多了。
“鴻運拍賣會!”
沈浩一身常服,遞上一塊牌子,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一家商會。
據說這里本來是車馬行,因為桂山修遠的山門盛事特意臨時拿來做拍賣場的,東家是幾個散修里有名的行商,常年在各大宗門開山門收徒的熱鬧上趕場,以此為生。
“走吧,我也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法器。”
“法器?你不是有嗎?”
“給我兒子買,他現在已經煉氣二重了,比我爭氣些。”
同來的還有陳天問,也是一身常服,兩人一邊往里走一邊看著進門時侍從給的目錄單,上面是今天會上拍的東西。
沈浩沒什么急需的東西。再說了等上面版賞下來,加上之前抄家時扣下來的那一成份子均到他手里怕是也夠嚇人了。不單是丹藥和法器,溫家的收藏里功法、術法可是不少,這些東西拓印了一樣可以用。
沈浩來這里主要是想漲漲見識。
“兩位爺,這邊請!”
侍從點頭哈腰的走在側前方,領著二人到了大廳靠前的位置坐下。算是除包廂之外上等的好位置了。
“這邊包廂什么價格?”
“一千兩起坎,單子后面寫了的。”陳天問往椅子上一靠,頭也不抬的繼續琢磨今天的目標。單子上有一件不錯的下品法器,一把短刀,還有一件中品軟甲,他覺得適合給兒子備上。
“那個,沈總旗,等會在下要是力有不逮的時候可否幫襯一把?”
“五萬兩以內可以,寫欠條。”
“那就先謝了。”
十幾二十萬兩對陳天問不算拿不出來的數目,臨時找沈浩拆借也是沒想到能遇到一件中品的軟甲,錢票帶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