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暗道對方倒是好算計。
比起糧食、生鐵這類只能靠車船運輸的貨物來說泛靈石的體積更小,在目前的情況下更容易隱蔽,用一枚儲物袋就能輕松帶走。甚至完全可以單人攜帶,騎馬或者走傳送法陣,速度還快。
唯一的問題就是泛靈石這玩意兒不比糧食和生鐵之類的物資,產量少得多,而且全部都在國朝的控制下。
之前郯城礦山如今已經被和衛戍兵丁接管了,山上的產能雖然沒有停下來,可從開產到打磨再到儲存,整條生產流程全部都有監管,至少暫時不可能被克扣。所以封日城內的泛靈石渠道就在源頭被卡主了。
不單單封日城,整個靖西地界的泛靈石礦山都是如此,這種面前架刀的時候誰敢亂來?
而馬三這條線是沈浩目前唯一能接觸到的線索,而且看起來并沒有被對方察覺到黑市和之間的聯系。
必須要好好利用起來。
“他準備要多少?”
“開口要的三千枚,最少也要兩千枚。”
沈浩一陣沉默。幾千枚的數量在一般人眼里或許很多,但放在這種大宗走私的情況下其實并不突兀。之前黑市里和馬三交易的泛靈石數量甚至要比兩三千多得多。
“你先穩住他,讓他提價,看看他的底線在哪里,然后問他送貨的方式。等我這邊的消息。”
“好的大人,我這就去通知飛龍。其實飛龍說那個馬三的修為也不怎么樣,張烈出手的話拿下馬三十拿九穩,您看是不是考慮先先拿人再摸線索啊?我擔心要是給這馬三察覺到什么不對的話人就跑了。”
沈浩卻是搖頭,說:“不會跑。黑市和你的四部,和之間已經構建了數到溝壑,就連經費都是繞了一大圈從張家酒鋪的口子輸進去的,想查到我們的頭上來根本就不是這些野路子能辦到的。
而且八月十三動的手,過去十天都沒有到就沉不住氣跑來主動找你們了,這說明他們迫切的需要維持物資的輸送。或許是因為他們和蠻族那邊有什么協議,或許別的原因,不過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
行了,就說這么多吧。你下去讓飛龍穩住馬三,別著急動手,更不能讓對方看出破綻。”
“屬下明白。”
這邊王儉一走,沈浩立馬就給靖西鎮撫使衙門去了條子,目的只有一個,申領三千枚泛靈石。
這么多泛靈石所里是沒有常備的,衛戍里可能有,但不可能借給。不過這次查抄了郯城礦山,抓了人也扣了倉庫。郯城礦山也和黎城鐵爐莊差不多,有兩個倉庫,一個放上繳朝廷的東西,一個放用來走私的。所以實際上沈浩手里是有這么多泛靈石的,可想要拿來用,最好還是上報獲批再行動,免得在如今這種時期落人口舌。
封日城黑旗營百戶的親筆簽印遞上來的條子目前在靖西鎮撫使衙門里也是不能怠慢的,最快的速度就交到了姜成手里批示,而后又飛快的傳了回來,一來一去半天時間而已。有時候沈浩都不得不佩服的辦事效率是真的快。
“自行酌情處理,進展隨報。”
沈浩看到這份回復直接笑了。
姜成對于馬三這群人雖然不夠重視,但面對沈浩的主動偵查也沒有阻止,而是給與一定支持。至少有了這份準許令條之后萬一出了什么意外導致這三千枚泛靈石追不回來的話也不至于落一個“擅自行動”的罪名到沈浩的頭上,算是對沈浩的保護吧。
得到了許可,沈浩就下令給了郯城黑旗營,讓他們從郯城礦山的私庫中秘密取出三千枚泛靈石并帶到封日城來,可以記在賬目上但必須保密。
沈浩拿到三千枚泛靈石之后思來想去最后將這批泛靈石交到了張烈手里。
一來張烈如今在飛龍名下有了些名氣了,二來聚神境五重的修為絕對算得上是一名高手,可以應付很多突發狀況。最后,張烈是姜成的親衛出身,忠誠度毋庸置疑,而且經驗豐富本就擅長情報收集,非常適合這種特殊探索任務。
甚至為了完成這次任務沈浩還從鎮撫使衙門處借來了一枚儲物袋,最小容積的那種,剛好可以裝下五千枚泛靈石。用完之后要還的,沈浩親筆打的欠條。
“你記住,沿路必須做好聯絡,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一定要讓我們知道你走的那條道,哪個方向,會在哪個地方歇腳。如果對方一直跟著你你也要想辦法跟我們取得聯系。
我們會在所有白江沿岸到亥下甚至灘石的官道、便道上設立接頭點,茶棚、燒餅攤、小酒館、客棧等等,到時候你注意觀察,我們會給你暗示,比如說鴻雁鳥的羽毛或者圖案。
還有,確定了交貨地點之后我們會組織一次突襲,需要你配合,你自己注意把握好度,不能演砸了。”
張烈聽得很認真,最后點頭表示記下了。
按照沈浩的打算,這次張烈帶著泛靈石就是深入的摸底,最后泛靈石肯定不能真交到對面去,一場突襲要把泛靈石和對方交易的人全部拿下。當然,張烈是要想辦法放走的,以后或許還能用上。
三天后,飛龍回復馬三,說他手里還有最后積壓下來的一批泛靈石,數量四千余,不過要加價,不但賣家加價,居間費也要加價,算下來是以前正常黑市價的四倍多,問馬三要不要,不要就算了他還懶得在這風口上冒險。
飛龍不情不愿的樣子沒有讓馬三惱火,反而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交易,并且連飛龍要求的先付錢再提貨都直接同意了。
驗了貨,馬三還是要求飛龍組織貨運,飛龍推脫了幾次都沒成,只能勉為其難的將自己手下實力最高的張烈派了出去。
張烈如今人送外號“洗鐵手”,一身火系術法犀利兇狠,很多黑市里的刺頭都死在他的手下。馬三明顯是知道張烈名號的,欣喜之余也安心了幾分。
之后張烈上了路,方向還是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