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天不亮沈浩就在靖西鎮撫使衙門的茶房里候著了。這是因為臉熟,鎮撫使衙門沒到上差時間房門提前給他開的后門,皇城昨夜又下雪了,冷得不一般,茶房里就暖和得多。
本來沈浩是準備連夜直奔姜成的府邸的,可后來又覺得不妥,事情雖急,可也沒到攪擾上峰休息的地步。于是扭頭來了鎮撫使衙門等著。
因為來的太早,房門還特意給沈浩端來幾個餅子當早飯。不過沒有閑聊,招呼了兩句就退下了,因為沈浩的臉色太冷,房門不敢借機套近乎。
辰正時剛過不久姜成便到了公廨房,剛坐下就聽到手下副官說封日城的沈百戶等了很久了。
“沈浩?他這么早來干嘛?讓他進來。”
副官應聲下去,很快就領著沈浩走了進來。
姜成正端著房門沏的茶抿了一口香,抬頭看到沈浩的臉色,笑道:“坐吧,怎么回事臉色這么差?”
“讓大人見笑了。”沈浩回了一句之后就不做聲,等公廨房里的副官識趣的離開并關好門之后才接著道:“大人,偽邪的事出變故了。”
偽邪,就是馬三代表的那群活躍在靖舊朝境內的偽邪門修士。幾天前沈浩還就這件事給鎮撫使衙門上過急報請求協助和支持,如今各個大城傳送法陣外探子們手里拿的探知法盤就是鎮撫使衙門緊急調集過去的,其中還包括一部分人手。
姜成對于沈浩的信任那是有目共睹的,基本上是有求必應,并且完完全全的放任其自由發揮,而且還會不予余力的幫著兜底。這種上峰堪稱罕有。
而沈浩也的確對得起姜成的這種信任,從黎城開始就一步一步的從未讓姜成失望過。
所以即便沈浩表情寒霜,姜成也不覺得有什么大問題,繼續笑道:“能出什么變故?你別說你把人給弄丟了就行。”
姜成本意是在開玩笑,他了解過沈浩的布置絕不認為在這種緊鑼密鼓的暗中追索下三個大活人能插翅飛走。
“屬下之過,馬三三人跟丟了。”沈浩不得不將自己的過失擺在面上。
“人丟了?!”姜成這才收起臉上笑容,坐直了身子,感到非常詫異。因為他也覺得這不合理,同時也意識到一旦馬三幾人失去蹤跡那就有可能無法追回那六十一大車的糧食,這就是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是個大大的污點,對誰都沒好處。
“是的大人。三天來都沒有發現馬三三人的半點蹤跡,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姜成眉頭微皺,敲了敲桌面,沉聲道:“這么說來你今天是來領罰的?”
“屬下判斷失誤,自當領罰,不過屬下今天早早攪擾大人還有一個讓屬下不敢妄下結論的推斷,想請大人幫忙斧正。”
姜成沒做聲,揚了揚下吧示意沈浩繼續,心知后面的話應該才是沈浩今天早早找來的原因。
“大人,屬下三天來反復推演馬里消失不見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的。最后所有的問題都卡在了十一月三十他和張烈分開之后的那一段動向。
因為我們整個觀察范圍也只有最開始五羊城外那一段是沒辦法覆蓋上的,只要馬三等人當時選著走山林間就能避開,給自己打出一個時間空檔。
再結合馬三他們的目的,所以屬下認為他們不可能在山野里長時間藏匿,必定是在行動前就做好了周密的計劃,利用大量儲物袋以便輕裝快進將貨物運到蠻族。
所以我們布置的整個排查網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出在被我之前忽略的那一個點上。”
姜成打斷道:“你是說問題出在五羊城外那一段?”
“是的大人。五羊城外是一片山地丘陵,道路蜿蜒復雜,而且多有一些小道可以通行。馬三三人修為不低,走這種翻山越嶺的難路并不會困難,他們只要往北走上兩百中徹底消失。”
“兩百三十一里?”
沈浩從儲物袋里拿出之前借出來的軍伍級靖西地圖,湊到桌前指著上面一個小鎮標識道:“大人請看,這里,雙石鎮。只要馬三三人徒步山林兩百三十一里就能抵達,然后可以通過雙石鎮內的小型傳送法陣直接到達灘石,之后再從灘石出來繼續不走便道和官道,繞一圈一樣可以到達小川,只要他們到了小川,以那邊的地形和復雜的情況,我們的排查網根本無法準確梳理到他們。”
“這是兵鎮。”
“屬下知道。”
“你指的雙石鎮隸屬于靖西軍,而灘石隸屬于南面邊軍。”
“屬下明白。”
姜成深深的看了一眼躬身在下的沈浩,心理暗道果然還是那個膽大包天的性格,當真是什么都敢想啊。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都明白,那你覺得你的推演合理嗎?馬三區區一個偽邪而已,即便他背后還有一群邪門修士撐腰又如何能拉上靖西軍和南面邊軍一起亂來?”
“大人,正因為看似不可能才越容易被忽略。之前屬下也完全沒有往這方面想,可后來排除了所有可能之后才不得不推倒所有重新推演才發現這種可能。
張烈來過上報,說他在馬三帶來的兩人身上感覺到了如他曾經的那種氣質。張烈的出身是軍伍,也是您的心腹老人,來黑市做密探之前是什么氣質您最清楚,完全就是一副令行禁止的軍中骨干的模樣。
另外,馬三帶來的二十幾只儲物袋容量、外形都是一模一樣的,這極可能屬于制式裝備,而最可能大量裝備制式儲物袋的地方正是軍伍。
另外,您還記不記得之前那三名蛇人曾說過,最開始和他們聯絡的并不是馬三也不是那些邪門修士,而是另一群神秘人。正是這群神秘人將邪門修士和蠻族串聯起來的。屬下認為那群隱在邪門修士背后的神秘人這次應該是露出馬腳來了。”
姜成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覺得胸口發悶。一口氣將茶杯里的水全部喝光,站起來在公廨房里來回渡步,表情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