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一邊摟著憐香的腰肢,一邊好奇的看著前面那個張大廚手里的動作。
捉魚之前,這張大廚拿了一只手套帶上,然后伸進水里一抄,一尾寒月便到了案板上,接著手里一片狹長的細刀連連翻出刀花,去鱗、開膛,一氣呵成,甚至以沈浩的眼力也只是看到一丁點血腥在案板上一晃而過,然后就被舀出來清水沖干凈了。
“好快的刀!”沈浩眉頭微微一皺,這廚子出刀和收刀都極快,動作簡練到了極點,而偏偏這人又真只是個普通人。
這是不是熟能生巧的極致?
心里念頭剛轉了一圈,就見那大廚已經完成了寒月魚生膾的第一步處理。
取下的手套,換了一雙薄如蟬翼的透明手套。
“那手套有什么說頭?”
“呵呵,大人慧眼如炬,那手套不一般,是用米漿慢慢倒模出來的,主要是讓廚子的手不接觸到生膾,同時米漿手套也不會沾染不干凈的東西到生膾上。”
“用完就扔?”
“是的,只用一次。”
帶這種薄如蟬翼的手套很麻煩,在旁邊兩名助手的幫助下花了十幾息的時間才緊貼的戴在手上。然后換了一把長半尺,寬半寸的刀子出來。
而到此時,案板上的魚還在擺動,神經反應尚未消失。
一聲極其細微的刀鋒撕裂聲:“嘶......”
就好像輕輕的切開一張黃油,刀子抬起來的時候廚子明顯在炫技,手一揚,讓沈浩等人可以清楚的看到掛在刀刃上的那一片魚肉透光,只有邊緣的部分看得出一些肉質紋理!
切得如此之薄已經不需要再單獨去挑出魚肉里的刺了,吃的時候甚至不會感覺到它們。
一片一片的切下來然后裝盤,刀如翻飛的蝴蝶,好看且讓人驚嘆。
一條魚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就片成了片,盛在盤子里,還擺出一副類似花朵的圖案。中間是一小碟黃紅相間的蘸料。
當然,要想吃最原始的鮮味是不需要蘸料的,用筷子夾起來直接放進嘴里就能瞬間把你帶到白江深處,體驗一把最本源的魚鮮滋味。
第一次吃肉的時候感覺到“入口即化”,而且真就像是一團炸開的鮮味,刺激味蕾同時還能反沖到鼻尖讓你聞到一股奇特的清香,就像是盛夏夜晚江邊的那種水氣。
“好吃!”
一連吃了三片沈浩才重重的點了點頭,他頭一次吃到這種美食。
沈浩動了筷子,余下的人也才開始動筷,各自一連陶醉。
別看這第一條魚足有兩斤多,可架不住好吃啊,每人幾筷子下去就很快消失不見,就連中間碟子里的蘸料都被抹干凈了。
大廚見東西吃完,便讓旁邊侍從上了姜茶。說生膾下肚之后寒氣會在肚子里聚集不散對身體不利,所以用熱騰騰的姜茶一沖不但幫助消食還能驅走寒氣,是吃生膾的必要搭配。
一邊喝著熱騰騰的姜茶,一邊看著張大廚繼續烹飪第二條寒月魚......
三條魚,像是在看表演節目一般吃了足足半個時辰才結束。而后便是正常的席面,可往日覺得還好吃的菜肴如今吃在嘴里總覺得差點味道。
“聽說這寒月魚不但鮮美無比,還可以入藥煉丹,有清心的功效。”劉恒義同樣對坐上的菜肴沒有滋味,只是喝酒。
“入藥?”
“嗯。有時候能遇到修士朝漁民收這種魚,就是說收去煉藥。”
酒席繼續,沈浩還是刨了兩大碗飯下肚把自己灌飽,然后興趣來了和劉恒義拼酒,而且用的是他儲物袋里的一年釀的五糧液,一人先干兩壇再說。
結果劉恒義這個自詡“酒量還可以”的家伙兩壇之后直接就縮桌子底下去了。看得沈浩眨巴眨巴眼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就這點渣渣酒量也好意思說自己還可以?
結果沈浩的酒癮剛起來就找不到拼的對象了。
憐香?這女人從來不多喝,一般三杯,最多也就五杯頂天了。
陪侍劉恒義的那名歌姬很識趣的讓侍從架著劉恒義一起出了廂房,說換個安靜的地方給劉恒義醒酒,實在不行就在這里睡下了。出去時順道給劉恒義的跟班知會了一聲。
“砰。”
廂房的們重新關上,里面就剩下沈浩和兩個女人。
憐香還是跟以往那樣掛在沈浩懷里,而寧紫衣則是小口小口的抿著酒,看著沈浩臉上寫滿了郁悶。
“寧大家,你不是說要給我聽聽你的新曲嗎?如今酒足飯飽正是聽曲兒的時候,寧大家何不露一手?”
“沒心情。”
“一個地方待太久了肯定會影響心情,寧大家就該早點啟程,云游國朝遍訪大好河山,豈不快哉?”沈浩自飲自斟,同時對寧紫衣這個杵在這里不走感到分外礙眼。要是這女人不在這里的話他又能和憐香親密交流一番了。
“你想趕我走?哼,別做夢了。我會在這里多待一段時間,看著憐香,免得被你這頭餓狼害了去。”寧紫衣一邊說一邊用力拉了一把歪在沈浩懷里的憐香,想讓其坐好,可對方就跟沒骨頭一樣根本拉不動。
似乎是生氣了,寧紫衣拍了一下憐香的胳膊,怒道:“你能不能正經點!給我起來!”
“嘻嘻,我不!我是歌姬,正經不起來。”
雖然沒有明說,但三人各自心里都有數,至少沈浩清楚這兩位都不是什么歌姬、琴師,干的可是和密探類似的差事。
“我一直想問你們在花樓里收集的情報怎么個賣法?還是說會不會挑客人?”
憐香抬起頭來看了沈浩一眼,之后又把腦袋埋進了沈浩懷里,似乎沒打算回答。反倒是邊上的寧紫衣一臉嚴肅的看著沈浩。
“怎么?你還想探我們的底?嘖,沈大人,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聽說你之前差點被人用幻殺弄死在街上,有眉目了吧?”
“寧大家,這是你在探我的話吧?”
“擅長幻殺的人并不多,而且膽敢在大街上截殺一名百戶,這膽子......沒邊了。不過依我看,對方殺你尚在其次,想要把事情鬧大才是關鍵。不過看起來他們沒能得逞。”寧紫衣自顧自的又接了一句,卻直接切中了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