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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8章 地洞

  靖西最北面有一座連綿的縱向南北的山脈,連綿三百多里,山中植被茂密,常年云霧繚繞多野獸棲息在內。喚做“豎切山”。

  這個名字很土,但卻很形象的形容了這條山脈的模樣,的確就像是一刀豎著切下來留下的刀疤。

  不過據說豎切山的地相不好,兜不住鐘靈秀氣,所以即便這山脈不小可也只是普通的山脈并無修界宗門矗立其中。倒是周邊不少獵戶靠山吃山。

  山大了,時間長了,獵戶里總有一些傳說出來,比如說某某地段不能去,去的人多半九死一生,誰誰誰就在里面差點死了,看到了“兇獸”或者“邪祟”或者“怪物”不一而足。又或者某某地段靠近就迷路,生生在里面轉悠失去方向最后差點餓死。

  這些傳說有些特別離奇,但有些雖然離奇但并不是獵戶們編造的,而是事實。因為豎切山里雖然不存在修界宗門,但卻藏著一群修界里的人人喊打之輩。

  豎切山中段,一處常年被云霧縈繞的山澗邊有一塊奇形巨石,正是一些獵戶曾傳聞過的“吃人石”。形狀的確有些像是一頭張開大嘴的野獸,另外對于陌生人,這塊巨石也的確會“吃人”。

  當然,“吃人”的不一定是怪獸,更不可能是一塊石頭,也可能是人。

  在普通人的眼里,一個人無意中接近一塊石頭然后莫名消失不見自然就想到會不會是被最靠近的那塊石頭給“吃了”?

  消失的獵戶的的確確被“吃了”,從這一點來說傳聞里說“吃人的石頭”也不算錯。只不過實際上“吃人”不是石頭,而是石頭里的“邪祟”。

  若是有修為高深之輩到這里來,仔細的話就能發現這塊奇形巨石其實就是一個很厲害的障眼法而已,以奇形巨石作為遮擋物,遮掩其后的一處巨大的地下入口。

  雖然很不喜歡被稱為“老鼠”但是邪門修士在靖舊朝境內的落腳地還只能是人跡罕至之地或者是深埋的地下。

  沈浩對于邪門修士的判斷和推測幾乎都沒有出錯,究其屢殺不絕的根源正是這些偏僻之地的山野百姓為邪門修士的群體提供了足夠他們存在發展的“苗木”基礎。

  一方面利用“拜神”發展門徒以供挑選后備;另一方面也可以解決一些血腥術法修行方面需要的血肉性命的輔料。要不是為了這個,也不至于弄一個奇形的巨石來,就是要引一些好奇心重的人過來送死。

  張揚?山溝溝里死個把人有什么奇怪的?

  吃人石?這種程度的傳聞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種,誰在乎?

  況且,邪門修士的腦子是一般人能夠弄明白的?

  穿過奇形巨石的這道障眼法,往下數十丈的臺階,然后便是靠著照明法器點亮的一間間地下屋舍,連成一片甚至有種地下村落的味道。只不過屋舍周圍陰森森的,時常能看到呼嘯著尖嘯的霧團怪影在光亮處一閃而過,留下一股難聞的氣味兒。地面上甚至角落里可以看到隨意丟棄的尸骨,一些已經石質化,一些還泛著腐爛的臭味。

  如此地方氣味兒自然很糟糕,就像一座腐朽的墓穴。但行走間其實也都是活人,只是這些人的面色蒼白幾乎不見血色,身上氣息也和這里呼應,真就如那行尸走肉一般,雙眼里閃爍的也不是正常的眼神,帶著一種詭異的瘋狂。

  此地沒有名字,這里人稱為“巢”,意思是孵化同類的地方。

  “巢”存在的時間已經很久遠了,比靖舊朝存在的時間都長。邪門修士里名氣響當當的人物無有例外都在這里待過。甚至很大程度上來說那些邪門修士里的大人物聲名鵲起都和“巢”有莫大的關系。

  因為“巢”是一個很容易積累班底和名氣的地方。所以,邪門修士中有想法的后進都希望在這邊駐守一段時間,給自己積累一些底蘊。

  所以在這里的邪門修士背景都不小,而且也都不是什么不入流的角色。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遇到的千百年來頭一次針對他們根本的麻煩,并且對方下手速度太快根本沒給他們反應時間,而且手段也與以前大相徑庭,狠辣的直接命中的他們一直在苦心維系的根基。

  是大兇險!

  “巢”居中的一間石屋里,坐著八人,其中七人分兩邊坐著,還有居中一人。

  坐在居中上首的那人開了口,聲音帶著幾分尖嘯,很刺耳,像是刀尖在銅鏡上使盡刮:“這次很麻煩,這新設立的黑旗營一刀算是砍在了咱們的命根子上。諸位可有什么化解之法?”

  “哼哼,第一使,你說得不錯,那黑旗營居然愿意俯下身來和山野刁民玩懷柔的手段,并且出其不意的捧一殺一,直接把咱們的應對消弭于無形,若是真就這般放任下去恐怕真就出大事的。”

  “化解之法也不是沒有,大不了放開“破障丹”的限制,多給些甜頭給那些刁民,再掀起幾次“神跡”那些刁民還不趨之若鶩?就不信那些狗屁一樣的黑旗營真能破了咱們千百年維系的風俗。”

  “很難說的。這次和以往都不一樣。殺一捧一,而且手段隱蔽,并且將我們后續跟進的應對全部都頂了回去,順帶還反咬了我們一口,自始至終那些黑旗營都沒有親自露面,完完全全的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想要將火燒到他們身上太難了。

  況且各地宗族的長老會一死,宗族里的話事人就直接落到了那些平日里不顯山水的里長身上,這些人經常接觸地方衙門,眼界和心思都同,對于黑旗營背景更有畏懼,如今看來是被拉了過去,反過來和我們作對了。所以我認為就算我們放開破障丹的限制暫時改變局面,可長遠來看依舊處在被動,想要恢復以往的樣子很難。”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都一臉嚴肅,眉宇間犯愁。

  最后有人道:“其實我覺得問題的核心并不是眼前那些黑旗營的所謂宣教隊,也不是他們針對過來的這一系列手段,而是坐鎮黑旗營里并給我們帶來這些問題的那人。”

  “人?你是說黑旗營統領,沈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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