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斑的怒意很快就被他自己壓了下去,身上的氣勢也有所緩和,讓整個議事廳里如重壓一般的眾人悄悄的松了口氣。
“事情可一,不可二。天下間不論是誰,都不允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皇室而不付出代價!方略!我要聽你們拿出的方略,怎么杜絕如今各地紛擾的邪祟襲擊事件!”
怒意可一壓制下去,但火氣還是在的,特別是龐斑在宮里被訓斥這么久,不可能回來淡定得了。而且事情也的確如他所說,靖舊朝最大的尊嚴就來自于皇室,某種意義上來說皇室就是靖舊朝的顏面,如今這個顏面被人挑釁了,若是再來一次,那皇帝的怒火可就不只是訓斥一頓龐斑就能壓下去的了,到時候是要拿在座的諸人的腦袋去抵罪的。
張鐵云跪伏在地,來不及去感謝剛才姜成幫他解圍,連忙應聲道:“目前屬下已經安排針對整個靖東地界進行排查了,所有都取消的休沐,全體備勤,各地各村鎮展開交叉巡邏,同時搜索邪門修士的下落展開清剿”
策略基本上還是老一套,雖然聽上去做了很周密的布置,但實際效果能有多少呢?在座的都是懂門道的人,自然清楚。
所以龐斑對張鐵云的這番說辭并不滿意,擺了擺斷道:“你們呢?可還有沒有別的補充?”
其實大家心里都是如張鐵云所想,布置的也都差不多,甚至因為不像張鐵云那樣倒霉,所以布置的強度還不如靖東呢。一時間都有些沉默。
好一會兒,還是姜成開了口。
“大人,昨日黑旗營統領衙門報了一份通報上來,應該也給其它地方同樣報過。里面提到可以讓個地方衛戍參與協防,并且也能發揮軍伍里各地兵站的覆蓋優勢,可以加大防范和反應速度。所以屬下建議可否再由指揮使衙門出面進行統一協調,拿出一個詳細的方略出來,作為張大人剛才提出的辦法的補充?”
不是姜成第一個反應過來,而是姜成把黑旗營拿出來推崇一番完全沒有負擔,不像另外三人,有那么下意識的不想平白給旁人便宜。
不過姜成都開了頭,姓沈的又在邊上坐著,若是不想臉面上不好看,或者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就得罪姓沈的,那都得附和兩句。況且黑旗營提出拉各地軍伍一起聯防的辦法本就不錯,解決了人手和防衛范圍的大問題。
不過也有人提出異議。
“四方面軍的主力調動權在兵部,只能動各地的衛戍,可衛戍的戰斗力堪憂,若是單對上邪祟,靠符箓等手段還勉強可以應付,可眼下不是單純的邪祟,而是由邪門修士掀起來的報復,并且還是專門針對我們的,必定每件邪祟襲擊事件的背后都藏了后手。
我擔心衛戍的傷亡會很大,這樣一來怕是又要添事端。”
說這話的是尚未履職的劉央,這一開口倒也說到了些點子上。比起方面軍里的戰兵,衛戍的人的確不夠看,平時做一下周邊常態的防衛還行,讓他們去和詭異兇狠的邪門修士做搏殺,的確有些難,甚至可以篤定高額的傷亡數字。
傷亡數字高了,軍伍怎么可能扛得住?到時候兵部怕是要對有意見了,而且顏面上會更難看。
比如:干不過邪門修士,拉上軍伍也干不過。
真那樣的話,怕是不但難看更會有人掉腦袋。
張鐵云依舊跪在地上,但還是給了自己的意見,說:“劉大人心思縝密,張某佩服。不過說了是聯防,自然就不會讓衛戍的人單獨行動。也好,黑旗營也罷,跟上去,一旦遭遇立馬就有引援符發出。衛戍的任務其實更多是圍住目標和給予一些攻防的協助,真正廝殺進去的還是我們自己人。所以劉大人的擔心雖然在理,但也能夠化解。
不過我們的人,我是說可以和邪門修士硬碰硬且的強力人手還是差了許多,特別是防衛范圍如此之大的情況下更是捉襟見肘。”
確實,最大的問題不是戰力,而是人手。特別是想要盡可能多的覆蓋大城,甚至大城中遠距離上的村鎮時,那就差得太遠了。即便聯合各地衛戍,用聯防的方式,只需要跟隨少部分戰力,但依舊可以預見絕對空缺極大。
如張鐵云所說,人手缺口大,而且最主要是缺能與邪門修士硬碰硬廝殺的強力人手。說白了就是里可以稱作強力人手的修士還是太少了。
接下來的商討,基本上都是在圍繞著如何高效的將手里有限的力量利用起來,甚至必須要有一些地域上的取舍。
“放棄這么多的地方?!我不同意!這些地方雖然偏僻,可卻是目前我們能夠危機到邪門修士根本的主要戰場。若是我們后退,豈不是正中敵人下懷?讓之前宣教和犧牲的弟兄們都付之東流?”
“可是目前情況有變,我們必須要整合力量來固守大城中遠距離周邊,不然就只能守住近郊,這樣損失更大。”
“不能退!寧愿放棄大城中遠,也不能放松對偏于宣教地區的高強度態勢,一旦放松,下次再想威脅邪門修士時豈不是又要被故技重施輕易拿捏?”
“哼!進退之間本就該有取舍,與邪門修士之爭也非朝夕可見分曉,”
爭論一時半會兒卻根本沒有定論。場面甚至開始變得吵雜。
其實在旁觀的沈浩看來,兩邊的意見其實都沒有錯。一個是主張針對邪門修士,一個是主張應付眼下的困局。
當然,沈浩的意見是站在前者的,他不希望自己搗騰出來并且已經卓有成效的偏遠地區宣教方略被中斷,甚至被打回原形,這是不可接受的。即便后面會選擇收縮,他也會盡全力說服龐斑讓黑旗營的人手繼續在偏遠地區給邪門修士施壓。
突然,龐斑朝坐在右后方的沈浩問道:“沈浩,你手里應該有短時間內增加內部強力人手的辦法吧?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