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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再次入宮

  剛出朱府的大門,宋植迎面就遇到了一位熟人。

  這是個牛高馬大的家伙,一身甲胄都還沒脫,正是值完夜班趕來吊唁的項鼎,他看到宋植的身影不禁愣住了。

  “哈哈哈哈,宋員外郎,你回京了!?”

  項鼎隔著好遠,那巨大的嗓門就響了起來,引得一條街的人都望了過來。

  宋植也是一驚,注意到了這個虎背熊腰的莽漢,心里暗道一聲為啥這么巧。

  “昨日方才回京,項都尉別來無恙。”

  宋植回了個抱拳禮,仰著頭回稟道。

  項鼎走近了些,看著宋植此刻的容貌倒吸一口涼氣,感慨道:“宋大人,原來你生的如此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真他娘的美!”

  宋植這才發現白馬街上的行人們紛紛駐足,無論男女此刻都目不轉睛的看向這邊。

  日(天體)!

  宋植趕忙用手捂住臉,只從指縫間露出兩個眼睛,低聲道:

  “項都尉,小點聲!”

  項鼎扣了扣腦袋不明其意,視線越過宋植的腦瓜頂看向他身后的朱府,詫異的問道:

  “宋大人,你咋一大早從朱王府出來了?”

  宋植腦袋飛速旋轉,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妖狩司與朱王府同在白馬街兩頭,我昨夜聽聞朱王爺殉國的事情,想著離得如此近,便一大早前來探望。”

  項鼎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自己就是前來吊唁的,宋植這番說辭他倒是深信不疑。

  “宋大人有心了”

  就在宋植準備閃人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牽著馬匹走了過來,正是管事耿叔。

  耿叔直接將手中的韁繩遞向宋植,恭敬的說道:

  “這是侯爺吩咐給大人您牽的馬”

  宋植接過麻繩正準備表示感謝,結果這位老管事卻繼續開口,語氣誠懇的說道:

  “宋大人一表人才,又能得到侯爺的青睞在府上留宿,想必關系匪淺,適逢侯爺經歷劫難心緒難平,以后還指望宋大人對我家侯爺多加照拂。”

  宋植:“”

  說完,他又對身旁的項鼎拱了拱手,客氣道:“原來是項都尉來了,侯爺在宅內,請隨老耿進府吧。”

  項鼎卻沒理會他,而是看向了宋植,面色詫異:“宋大人,你剛才不是說今晨才來拜訪么,這留宿是?”

  宋植心情煩得要死,這老耿說的話他十分能理解,但是為啥非要加一嘴這個呢,當下沒好氣的回嘴道:

  “那么多客房睡一下會死啊?”

  聽到宋植的反駁,項鼎嘿嘿笑道:“你剛才不是說,妖狩司和朱王府離的這么近么,兩步路都不愿意走嗎。”

  宋植不想再和他閑扯,直接翻身上馬,揮鞭而去。

  “去問朱吾世,我走了!”

  項鼎看著宋植如風消失在白馬街盡頭,這才摸了摸脖頸,隨管事老耿一起向王府內走去。

  王府內,朱吾世正在服侍下穿上他的侯爵官袍,這是一襲黑色的蟒服,絲綢面料尊貴柔順,寬松的袍子穿在他的身上更顯高大,霸氣側漏。

  將頭發束成發髻,系上高高的官帽,朱吾世金色眸子凝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那是一張剛毅無比的面孔,此刻卻掛著一抹頹廢。

  收回目光,朱吾世大步向外走去。

  朱樸囡此刻正守在門口,看著朱吾世一身正裝的模樣,趕忙問道:

  “兄長,你什么時候回府啊?”

  現在的朱樸囡正是離不開朱吾世的時候,二哥每日將自己鎖在房里,父親走了以后便只有這個大哥能仰仗了。

  朱吾世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摸了摸朱樸囡的腦袋,輕聲安慰道:

  “兄長入宮,與陛下商討父親國葬一事,日落時分便回。”

  朱樸囡恩了一聲,但還是拉著朱吾世的衣袖不肯松手。

  這時,一道響雷般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正是隨耿叔一起進府的項鼎。

  “朱哥!”

  見到項鼎穿著甲胄就急匆匆的趕來,朱吾世目光緩和下來,此刻他心情沉重,玩鬧的話到嘴邊也只是化為了輕輕的頷首。

  “朱哥,你這是要去面圣?”

  項鼎打量著朱吾世的穿著,眼前這位京城第一俊杰可不是那些紈绔子弟,平日從不穿著這身霸道的蟒服去顯擺。

  朱吾世恩了一聲,目光看向天邊說道:

  “吾父國葬事宜繁瑣,陛下召我入宮與之相商,正好本侯也想探聽那頭妖物究竟是何方來頭。”

  話到最后,他的語氣變得冷冽起來,瞳孔中的金焰也不自覺的跳動了起來。

  項鼎沉默了,他怎么會不理解朱吾世心里的想法,但是作為親如手足的好兄弟,他不會也不敢去勸朱吾世,但一旁的朱樸囡則是大驚失色,立刻開口:

  “哥!”

  “你可千萬別想著去報仇,我們朱家只有你了啊!”

  朱吾世冷哼一聲,第一次瞪了眼自己的親妹妹,指著地面呵斥道:

  “莫非你不是朱家的人么,洪辰不是么,弒父之仇若連吾都不敢去報,更指望何人去滅殺那妖物!?”

  朱樸囡還想說什么,一聲虛弱卻擲地有聲的聲音突然從她的背后響起:

  “夠了。”

  幾人循聲望去,發現竟然是去而復返的朱洪辰,他瘦弱的身軀此刻依靠在廊柱上,沉聲道:

  “父親不會死的。”

  朱樸囡怔住了,沒想到這位平日沉默寡言的二哥竟然會這個時候發聲。

  朱吾世則是看到朱洪辰眼底的那抹認真感到些許訝異,最后只是鼻尖輕嘆一聲,以為他只是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轉頭對項鼎說道:

  “時日不早了,我該進宮面圣了。”

  頓了頓,朱吾世補了一句:

  “許久未見,今夜來府上一敘。”

  說完朱吾世便向著府外走去,那寬大的袖袍隨風飄動,而項鼎看了眼宅內的少年少女,趕忙跟了上去。

  “朱哥,我送你!”

  就在朱吾世準備入宮之時,一道身影卻已經來到了皇城前。

  將馬匹拴在一間客棧外,宋植徑直跑過了護城河的索橋,自從文成帝從此不早朝后,這個時辰再也沒有那文武百官齊聚的光景了。

  皇城前的那條空巷空無一人,因此也沒什么人有幸瞧見宋植的容顏。

  皇城大門并沒有緊閉,宮墻下站著一列鐵甲森然的禁衛軍,城門處有兩位太監坐在木案后,任何未被召見的官僚都得經過他們的通報,才有資格進入這間皇家御城。

  其中一位太監瞧見了宋植一身藍色素衣,扎著個古樸的盤發便向著皇門這快步走來,忙拍了拍另一個太監,細聲道:

  “你快看。”

  “看什么?”另一個太監循著他的指向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愈來愈近的宋植。

  “唔,這是哪家姑娘,好生俊俏。”

  兩位太監都自覺的站了起來,好奇的望著這位未著官服,打扮質樸卻帶有一種不勝煙火氣息的神秘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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