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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公主的媒婆不好當

  妖狩司里竟然有滔天的魔氣,這究竟是發生了什么?

  正在宋植驚疑之際,體內的妖狐開口,給予了他解答:“這是北境的神器,毋用擔心。”

  “北境的神器?”

  宋植輕嘶一聲,突然回想起了曾經在朝堂大會上,有聽禮部尚書的老爺子講過,這北境雖已處在生死存亡之際,卻依然讓大淵國十分忌憚,便是因為他們有一樣神器。

  北境這次可是將最好的天驕全部帶來,自然得準備充分,若大淵國想將宴行神在內的全部北境高手坑殺在此處,京城恐怕都將灰飛煙滅。

  不過話雖這么說,宋植還是不理解為何這‘神器’....會沾染如此重的魔氣。

  走進妖狩司后,宋植很快發現了異樣,時辰尚且并不算太晚,可妖狩司內明明有很多游離的氣息,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既然北境的神器在此處,莫非...

  宋植沿著回廊向自己的小院走去,沿途的房間果然都被鎖了起來,窗欞倒映著燭影人像,濃郁的熏香從屋內散發出來。

  在北境待過一段時日的宋植,聞得出這是北境的羊脂香味,也就是說那些北境來客都被安放在了妖狩司?

  也是,妖狩司內高手不少,且有裂狩坐鎮,不怕北境人會胡作非為。

  宋植來到了自己的小院,卻發現木門推不開,低頭一看居然被上了一把銅梢鎖。

  “不是吧?就這就把我的宅子征用啦??”

  宋植有些懵,怎么出趟門回來家還被偷了,這完全壓榨嘛屬于是。

  就在宋植無處可去,正猶豫要不要回客棧找江雅臻她們的時候,耳邊突然聽到附近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當下趕忙躲到了一個廊柱后面,收斂氣息小心窺視。

  妖狩司里沒有仆役,因此也不點燈光線暗淡,即便如此宋植還是看到了來人是誰。

  這是幾個披裘戴絨的北境人,他們各自分別后向自己的住所走去,向宋植這邊走來的這個人寬肩闊背,一頭烏黑的長發扎成了辮子,隨意的披散在肩頭,正隨口吹著鷹哨。

  看到那雙湛藍的眸子,宋植愣住了。

  這不是...

  危霆云嗎??

  危霆云晃悠著走到了木門前,妖狩司作為大淵國京城最嚴密的地方之一,這種時候,他可不覺得自己會出什么事,因此也沒留心宋植的視線。

  吹著口哨打開了銅鎖,他晃蕩的走進了小院,門沒有關嚴留了一道縫,在他們北境帳篷可是沒鎖的。

  宋植從木廊后走出,似乎想起了什么,隨即走上前去,側身從門框的窄縫中進入了小院,沒有發出聲響。

  危霆云走入小院后,將前院的鵝卵石小路踩的嘎吱作響,他隨手摘下一朵蘭花捏在手中,又嫌棄的丟在了草地里。

  “這么好的的土地拿來種這些花花草草,吃又不能吃,嘖嘖...”

  穿過小院走上木階,危霆云的頭不小心頂到了檐下的風鈴,搖曳出叮當的聲響,將他給嚇了一跳。

  “這什么鬼東西?”

  危霆云用手止住風鈴后一臉的疑惑,這些怡情的小玩物在北境人的眼里是稀奇玩意,當下他用力的一彈,風鈴頓時震顫不已,叮鈴鈴響個不停。

  打了個哈欠,危霆云走入了屋內,從北境一路趕到大淵,即便他們坐的是冥狩親自駕馭的法器,依然是花費了不少的時間,且大淵國為了拖延時間等人到齊,又或許是故意消耗他們的精力,安排的住宿遲遲沒有定下,只得在那尊法器上休息。

  直到這兩日他們才住進了妖狩司,畢竟京城沒有其他的地方能接納這么多北境的高手。

  對于這些馬背上長大的年輕人來說,這種分外拘束的日子確實非常的難熬,都盼著趕緊打完這場戰斗,帶著北境的將士們名正言順的踏入大淵國。

  方才開完戰前會的危霆云非常疲倦,一進屋便朝著床上倒了下去,頭還沒沾到床,他的鼾聲就已經打了起來。

  “呼嚕!”

  “呼嚕!”

  “呼.....恩?”

  躺在床上的危霆云鼻尖微皺,接著緩緩睜開了眼睛,呢喃道:“這床為什么這么香?”

  感到迷惑的他緩緩起身,看著月光下的床榻怔怔發呆,接著扯過了那個枕頭放在臉前猛地一嗅!“啊”

  危霆云下意識喊了一聲,接著將頭埋入抱枕猛吸了一口,晃了晃腦袋道:“嘶!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女子閨房吧?老子這是...”

  “等等。”

  危霆云站起來四下看了眼,似乎是要確認什么,然后他啪的打開了衣柜,手里還不忘拎著枕頭。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柜櫥里并沒有衣服,不過....

  危霆云彎下身來,從下面拎起了一雙....襪子。

  他拿手比劃了一下,頓時露出了了然的神色:“這襪子只比我半只腳略大,恩....是女人沒錯了,嘖...好香的女人吶。”

  他握著這只襪子微微仰頭,腦中回想起那夜大帳中,昏暗的燈火葳蕤,也有一個如此清香的羊脂女人...

  “原來大淵國的女人,都是如此么...”

  他說完低下頭,看著手里的襪子怔怔出神,抿了抿嘴:“唔...”

  接著他緩緩,慢慢,小心翼翼的抬起手,用鼻尖嘗試著去聞向襪子....

  “喂!”

  突然一聲叫喊從他的身后的黑暗中響起,危霆云猛地一抬頭,額頭頓時冷汗密布,接著僵硬的回頭望去。

  只見黑暗中,一道熟悉的身影關上了房門,正向自己走來。

  清輝熒光撒入屋內,映出這張額頭光潔,玉暇無疵的面孔,若非鬢邊凌亂的幾縷青絲,為‘她’平添了幾分鮮活和靈動,可真是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喂,你傻了呀?是我呀。”宋植見危霆云一副立定的模樣,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指了指自己。

  “啊...啊!是宋,宋植啊。”危霆云將枕頭丟在一邊,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尷尬的說道。

  宋植輕笑道:“嚯,我還你以為你這么快就把我忘了,咦...你手里拿的什么?”

  “啊這個...”危霆云趕緊將襪子背在身后,悄悄的丟到了柜子里,輕咳道:“沒什么,就是四處看看,對了,你怎么會在這!?”

  宋植一屁股坐到了床沿,轉頭莞爾一笑:“廢話,這就是我的宅子啊。”

  “你的宅子?”危霆云眉頭一皺,再次四面看了眼,原來如此,難怪這抹芳香那么的熟悉,原來是....

  “這么說,你真的是大淵國妖狩司的斬妖師?”危霆云問道。

  “正是。”宋植沒有否認,其實他心里清楚,姜探雪和危霆云多半早已猜到了,只是一直沒拿這個事做文章,否則在北境自己可要面臨大麻煩。

  “唉...”危霆云搖了搖頭,用指頭晃點了一番宋植道:

  “本少主被你給誆騙了呀,唉,唉...”

  “哪里的話,這不是又見面了么,而且這回可是在我的地盤上了。”宋植搓了搓手,沒急著切入正題,而是問道:

  “你這是從哪回來呢,這么疲憊?”

  危霆云聞言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也坐到了床上,打了個哈欠道:“戰前大會唄,商量怎么對付你們去了,唔....你也是參戰的選手么?”

  宋植搖了搖頭:“我才前腳剛落入京城,連這約戰的賽制都不甚了解,自然不是,不過少主你既然知道,不妨說與我聽聽。”

  危霆云知道宋植是被姜探雪罩的人,因此注定與自己無緣了,當下有些嫌麻煩,便準備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后趴著就睡。

  “少主你告訴我的話,在下保證給你介紹個女子。”

  “嘖,這不是介紹女子的問題,這可是關系到.....等等你說什么?”危霆云惺忪的雙眼猛地睜開,眨巴著問道。

  宋植狡黠的一笑,重復道:“你細細說與我聽,在下保證給你介紹個女子,而且是傾國傾城,連皇帝見了都嬌疼憐愛的那種。”

  “你這...真假?”危霆云有些不太信,這話怎么聽著像騙老實人呢。

  “如果在下不給你介紹,在下從此植字倒著寫!”宋植拍著胸脯說道。

  有了宋植的保證,危霆云馬上神色肅穆,挪動屁股靠了過來,這么大個頭的他彎腰拱手道:“那小霆子我就說了啊,這比斗吶,它分為....”

  通過危霆云一番細致入微的講解,宋植算是明白了這個賽制究竟是如何。

  七人對七人,但卻不是同一天,而是分兩天進行。

  分別是頭天三場和次日四場,一戰定勝負,勝場多的一方取得最終的勝利,按照約定進行執行,天道誓言為鑒,不可忤逆。

  宋植聽完點點頭,他看出危霆云身上的氣勢渾厚,與之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想必是第二次天地大變的沖刷下讓他脫胎換骨了。

  若北境都是這樣的高手...那大淵還有些難辦了..

  我要不要上呢...如果是現在的我上的話,拿下一場勝利應該不在話下吧。

  “雖然本少主不能跟你說我們的安排,但是可以告訴你,這次我們來的人可都是雪原上的猛虎餓狼,你們可得小心了...”危霆云說完還不忘悄聲‘提醒’道。

  “好了,現在你想聽的我也說了,你快點說正事!”危霆云催促道。

  宋植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反問道:“在下自然不會食言,可就是不知道,危少主你...有沒有那個膽量。”

  “什么膽量?”危霆云眉頭一皺,不明其意。

  宋植捋了捋額前的碎發,幽幽說道:“不滿你說,這女子呀她同樣也在尋找如意郎君呢,她的要求不高,只想要一個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幽默風趣,不拘禮數....”

  “等等!!!”危霆云下意識挺起了胸膛,如一頭公牛般紅著脖子說道:

  “這不就是在說本少主嗎!!”

  “誒別急嘛。”宋植對他眨了眨眼,對方可是轅靖公主,大淵國的掌上明珠,不跟你說清楚,怕你聽完就萎了。

  宋植接著說道:“這女子雖美,也有意尋一如意郎君,可她的家世太過顯赫,嘖,你懂的呀!”

  危霆云看到宋植的目光微微一愣,旋即指著自己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意,思,在,說,我,不,配?”

  “倒也不是不配,你是雪原上的少主人,七大氏族之一的雁冰氏族未來接班人,身份自然是尊貴無比。”宋植雙手撐著床沿,心想當媒婆還真是不容易,先得做好心理建設才行。

  “可這是大淵國,她們才不知道你這個雁冰少主是何分量,恐怕只當你是哪個蠻荒之人罷了,若要取得那位姑娘的注意,可得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危霆云覺得宋植說的在理,就像他完全不知道所謂公卿是何官何職一樣,這些大淵人不了解他們雪原的氏族,也很正常。

  “那...你會幫我的吧?”危霆云試探的問道。

  “恩...這個嘛...”宋植沒有馬上答應下來,雖然我饞你的賦,但太過殷勤的話,反倒會讓人失去那股沖動。

畢竟吃不到的瓜,才香  “哎喲,在雪原上都大被同床了,過命的交情你跟我說這!?莫非你忘了那天是誰給你擋下殺機,差點掉下懸崖率成傻子?”危霆云胸口拍的邦邦響,擲地有聲道。

  宋植拿手點指他,顰眉道:“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啊,誰特么跟你大被同床了??還有你騙我親你,我都還沒找你算賬!!”

  “大雪為被,石板為床,不都一樣嗎,哎喲你就說你認不認我這個朋友吧!”危霆云抱著胸,開始玩賴的。

  宋植表面上氣呼呼的,實際上心里卻樂開了花,這樣才對嘛,要的就是這股干勁!否則你可拿不下淵國的公主。

  “那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就給你支兩招...”

  見宋植松口,危霆云立刻露出了諂媚的笑,洗耳恭聽。

  “肘,我們到外面,邊走邊說....”

  就在二人狗狗崇崇的時候...

  妖狩司里,一道束發及腰,露出半截勻稱手臂的女子正在回廊中散步,那臂彎處狼牙月痕清晰,她有一雙褐色狐貍眼,正望向天空皎潔的明月。

  而妖狩司外,一位身著金紋黑錦袍,腰配黑刀的高挑身影,也邁入了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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