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茴將頭上的軍帽又往下壓了壓,遮住了自己滿頭血紅的長發。
這一刻,她十分慶幸自己剛剛外出的時候,順手將自己的軍帽揣進了兜里。
要不然周圍干枯的樹林,根本遮不住她這頭血紅長發。
然而這頂軍帽也只是讓她暫時變得安全,如果真的被禿鷹靠近了的話,她仍舊有很大的可能被發現。
就在她心中愈發的焦急時,忽然發現對面的山坡上樹枝微微晃動。
卻是那只東北虎悄然朝著禿鷹靠了過去。
李茴漂亮的大眼睛頓時就亮了。
她一想到王復在他們小隊中縱橫的一幕,心中忽然就安穩了。
有這只猛虎在,禿鷹顯然掀不起什么風浪來。
在王復與禿鷹之間,李茴幾乎毫不猶豫的站在了王復這邊。
時間一點點流逝,王復距離禿鷹越來越近,而李茴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咔吧!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樹枝折斷的聲音,從對面的山坡上傳了出來。
卻是王復在無意中,猜到了一根被埋在雪地中的樹枝。
這個忽然出現的聲音,瞬間在安靜的山谷中傳開。
正在偷偷觀看的李茴心臟驟然收縮,她一雙秀氣的小拳頭瞬間緊握在了一起,就仿佛這個聲音是她弄出的一樣。
在李茴緊張的目光注視下,禿鷹飛快地轉過身,將槍口對準了身后。
砰砰砰!
禿鷹剛剛轉過身,便看到了隱藏在樹林中的那頭斑斕猛虎。
他瞳孔驟然收縮的同時,子彈已經從他的槍口中傾斜而出。
在這個距離射擊如此龐大的目標,禿鷹幾乎不用瞄準。
然而他十拿九穩的子彈,卻仍舊射空了。
王復在禿鷹射擊之前的一瞬間,便朝著側方竄了出去。
他體型龐大,卻又極為靈活。
那些傾斜而出的子彈盡數打在了他之前的落腳點。
在禿鷹的槍口追上他的之前,王復已然揚爪甩出了一道風刃。
這道風刃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以常人無法反應的速度斬向了禿鷹。
如果禿鷹是在今天早上遇到王復的話,必然會被這道風刃斬斷手臂。
然而此刻,他已然成為了覺醒者,反應速度遠超普通人。
幾乎就在風刃及身之前的一剎那,他堪堪將手中的沖鋒槍擋在了身前。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禿鷹手中的沖鋒槍直接被斬成了兩半。
而原本將近一尺長的風刃,也在跟沖鋒槍碰撞的一瞬間,破碎成了無數份。
四處溢散的風刃,瞬間將禿鷹的衣衫劃破,連帶著在他身上劃出了一道道傷口。
武器被廢又受傷不輕,但禿鷹終究是保住了自己的雙手。
然而沒等他開始慶幸,剛剛落地的王復已經一個轉身,朝著禿鷹撲了過去。
禿鷹本就是亡命徒中佼佼者,此刻又忽然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力量,自然不甘心就這樣喪生于虎爪之下。
他一把拽出了腰間的軍刀,怒目圓睜地沖向了王復。
對于禿鷹的這個舉動,王復心中倒是有些贊賞。
可惜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禿鷹的勇武根本不值一提。
王復的基礎力量本就強過禿鷹數倍,又接連吞噬了嗜血暴猿和尚未成長起來的‘暴力獠牙’,并且在聚靈陣中泡了大半天。
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剛剛覺醒的禿鷹都遠遠無法跟王復相比。
在一聲悶響中,王復一巴掌將禿鷹按在了地上。
巨大的力量,瞬間拍斷了禿鷹的數根肋骨,并直接震傷了他的大半內臟。
一口鮮血從禿鷹口中噴出。
來自五臟六腑的劇痛,讓禿鷹不受控制的抽搐了起來。
僅僅一擊,禿鷹這個覺醒者,便在王復的爪下徹底喪失了戰斗力。
輕松解決了對手,王復頗為滿意。
但如何處置這個家伙,他卻有些犯難了。
雖然直接殺掉這家伙是最簡單的辦法,但他卻并不想這么做。
畢竟李茴就在不遠處看著,如果他隨隨便便殺戮人類的話,很容易激起這個小丫頭同仇敵愾的心情。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幾乎深入了夏國人的靈魂。
王復想要以異獸的身份,馴服李茴這個馴獸師,便不能做出太過出格的事,以免引起這個小丫頭的憎惡。
他思索了片刻后,便決定將這個麻煩交由李茴來處置。
不過在召喚李茴之前,王復先用爪子將禿鷹翻了個身,之后又一爪子將他的腦袋按在了雪地中。
做完了這些之后,他才對著李茴隱藏的位置招了招爪。
此刻,李茴正在山谷深處的山溝溝里偷偷觀察這邊的情況。
見到王復如此人性化的召喚之后,這個小丫頭頓時又是小小的驚了一下。
不過想到王復連人類的語言都能聽懂,李茴也就很快釋然了。
她麻利的從山溝溝里爬了出來,顛兒顛兒地跑到了王復身旁。
王復指了指李茴,又指了指地上的禿鷹。
李茴瞬間明白了他的意識,道:“你是想讓我來處置他?”
王復點了點頭,便蹲坐在了一旁。
得到他的同意,李茴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對于這個無緣無故就想要自己命的傭兵,李茴已經恨到了骨子里。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淪為王復的俘虜之后,竟然還能夠報仇。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當這只老虎的俘虜,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
李茴眼中興奮的光芒閃爍了兩下,便一腳將禿鷹的腦袋從雪坑中踢了出來。
禿鷹雖然五臟六腑都在劇痛,但他畢竟剛剛成為覺醒者,體內仍舊有大量的靈氣殘留。
在這些靈氣的支撐下,他的意識仍舊清醒。
看到李茴之后,禿鷹瞬間覺得自己想通了一切。
他不甘道:“原來你早就將這只老虎馴服了。
你之前故意進山,就是想引我主動對你出手,讓我們暴露在軍隊的視野中。
現在你又故意用煙火將我引到這里……咳咳!”
劇烈的情緒波動,讓他呼吸瞬間變得十分急促,進而引動了內臟的傷勢。
然而內臟的劇痛,卻仍舊無法掩蓋心中的憤懣。
他噴出了一口血沫子,恨恨道:“老子縱橫了半輩子,竟然栽在了你一個小丫頭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