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師傅在此,現在你們盡是亡魂!”
老乞丐眼見手下兒郎紛紛被殺,眼眶瞬間紅了。
暴喝一聲,“兇徒休得猖狂,接招!”
手中拐杖,狠狠的向蓑衣男子腦袋拍來。蓑衣男子頓時下盤一沉,抬手抵擋。
這老乞丐發須全白一把年紀,想來武功不俗不可大意。卻不想這一招竟然是乞丐的虛晃一招。
老乞丐如靈猿一般虛空借力,在空中化作一個弧線,嗖的一聲向不遠處的窗戶激射而去。
“兒郎們給我擋住——”
“我操!”躲在遠處的王小黑頓時咒罵一聲,“這特么太不要臉了吧?精的跟猴子一樣。”
“要臉的都活不長,看他能活這么一把年紀肯定是不要臉的。”說著,蘇牧手指一曲,瞬間一彈。
一道白光一晃而過消失不見。
“想跑——”蓑衣壯漢暴吼一聲,身形已如一頭雄獅一般向老乞丐撲去。
老乞丐沖出窗戶,身前就是復雜如迷宮一般的巷子。只要讓他逃進巷子,憑著對地形的熟悉加上精妙的輕功,就算八品高手也別想追上他。
笑容浮現在嘴角,漸漸的綻放。
正在這時,胸膛頓時感覺一陣冰涼,丹田內力流轉剎那一滯。
雖然僅僅一瞬間的打斷,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瞬間的打斷也足以搖擺生死的天平。
臉上的笑容定格,老乞丐的眼眸深處盡露惶恐。
身后勁風襲來,老乞丐猛的回頭。卻見一朵雪白的梅花,仿佛天空月亮一般在頭頂升起。
“轟——”
蓑衣男子一掌狠狠的拍在老乞丐的后背,老乞丐的身體如被拍落的排球一般,狠狠的砸在地上。
一聲巨響,地下斑駁的青磚暴碎,一個人形大坑出現在眼前。
大坑中的老乞丐翻著死魚眼睛,伴隨著一陣一陣的抽搐七竅之中,鮮血噴涌。
“好猛!”躲在暗處的王小黑縮了縮脖子,臉上露出驚恐。
而蘇牧看著那道身影,眼中殺意迸現。
是他,就是他。
哪怕上次他黑衣蒙面,但再此看到這個身影,蘇牧立刻確定他就是那天夜里帶人來襲的高大男子。
丁飛花沒有騙我,他果然是梅花宗的人。
王小黑別過頭看向蘇牧,卻看到了蘇牧那躍躍欲試的眼神心底頓時咯噔一下。
“蘇牧,你想干嘛?別做傻事,我還不想死。”
“我們兩個如果偷襲的話,能不能拿下他?”
“誰?”
“那個蓑衣人。”
“后會有期,告辭!”王小黑二話不說,抱拳轉身。
“你不看著你兄弟了?放心,我就隨便說說。”
王小黑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
蓑衣大漢看著老乞丐出氣多進氣少,眼見就不活了。眼中兇芒暴漲,暗道一聲可惜。
回頭,如猛虎出籠一般再次折回,落在了作坊的門口。而這時候,從作坊中奔逃而出的乞丐們剛剛沖出門框,便看到蓑衣大漢擋在人前。
早已嚇破了膽的一眾盜門底層弟子,哪里還敢反抗,頓時齊齊跪倒在地哀求。
“大俠饒命。”
“大俠——”
“饒命啊——”
“盜魁在哪?”
“不知道啊!呃——”
“大俠,我們就是底層弟子,怎么可能知道祖師爺的下落……呃——”
“弟兄們,他根本不會放過我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呃——”
蓑衣壯漢如殺神降世一般,但凡沒人能提供盜魁蹤跡的,皆是一掌拍碎腦袋。
“大俠,饒命!”
“看來你也不知道了。”蓑衣壯漢猛的抬手,一朵梅花閃耀天空,印在陳二華的眼眸之中。
“我知道,饒命,我知道。”
“哦?你知道?”蓑衣壯漢戲謔的看著陳二華,“你一個盜門底層子弟,你怎么會知道?”
“我不知道盜魁的下落,但我知道盜魁的女人孩子的下落……真的!饒命,饒命……”
“你連盜魁的下落都不知道,怎么會知道他的女人孩子的下落?盜魁女人孩子的下落,怕是連他的親信手下都不知道吧?”
“我無意中看到的,在青峰坊,倒數第三家。我親眼看到盜魁進了那家,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叫盜魁相公。”
“很好,既然你提供了盜魁的下落,你可以活命,其他人……”
“大俠饒命啊,我們其實是被迫加入盜門的。”
“大俠,我們不是心甘情愿的……”
蓑衣壯漢雙掌翻飛,瞬間將還剩的十幾個盜門弟子盡數擊殺。
唯留下陳二華在冷風之中瑟瑟發抖,茫然的眼神環顧四周,說好的在暗中保護的呢?騙人的吧?
“啾——”一聲破空之聲響起,一道身影突然間跳上屋脊。
蓑衣大漢眼見如此,身形一閃,瞬間追了上去。
屋脊上的身影突然一晃,分成兩人向兩邊激射而去。但僅僅剎那,其中一道虛影仿佛落入水中的雪花一般消失不見。
“幻影身法,盜門弟子!”蓑衣男子低聲喝道,身形更快的向眼前的身影追去。
原處,廢棄作坊門外,陳二華渾身顫栗的望著蓑衣壯漢消失的方向。王小黑翻身躍入院子,“二華,你干嘛?還不撤?”
“我特么腿軟,動不了了。”
“日,這點出息!”王小黑說著,一把抄起陳二華,一閃躍上屋脊消失不見。
要說對巷子的熟悉程度,蘇牧是不遜于盜門的,幾個閃現消失,蘇牧一秒換裝恢復成青衣捕快,且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街道上。
“那個人,站住!就是你,穿著蓑衣的那個……拿出戶籍牌,檢查!”
蓑衣大漢回頭一看,道了一聲晦氣。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蘇牧的眼前。
另一邊,王小黑領著陳二華走進南里街的巷子。
“小黑,你確定是帶我去你信得過的朋友家?沒看到巷子口掛著鎮獄令么?”
“掛著鎮獄令就掛著鎮獄令,至于把你嚇成這樣么?”
“你是不是忘了,我特么是個賊啊?”
“但你把我是賊幾個字寫在臉上么?別怕,就是因為巷子口有鎮獄令,所以這里才安全嘛。到了!”
說著,領著陳二華翻入院子。
沒過多久,蘇牧的院門再次被打開。
陳二華立刻如受了驚嚇的兔子一般跳了起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院門,生怕是蓑衣壯漢又追了過來。
可當蘇牧一身青衣制服踏入院子的剎那,陳二華原本慌張的表情瞬間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