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鎮域司,丁飛花立刻將梁琪的尸體帶到驗尸堂。驗尸堂的負責人竟然是一個女捕快,女式的錦衣制服穿在那人身上,即凸顯了玲瓏的身材又平添了英武氣息。
讓蘇牧的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鎮域司的女捕快本就稀少,除非世襲罔替家中沒有男丁,或者男丁實在不成器這才會讓女子頂上名額。而女捕快能混到錦衣的級別,那更是鳳毛麟角了。
“紅姑,這次要麻煩你了。”丁飛花對著對方連連拱手,幾乎是請求了。
“這是哪家公子啊,能讓丁捕頭親自查案。”
“梁大人的公子。”
“誰?”紅姑驚叫一聲,“梁大人的公子?梁琪?”
“正是!”
“好家伙!”紅姑有些不可置信的嘆道,“怎么死的?下毒?”
“從外表看起來似乎是中毒,但查驗過所有三天來用過的東西,都未發現有毒,所以只能交給紅姑你了。還有,我們推測梁琪可能還服用極樂丹。”
“知道了,尸體放這吧。”
離開驗尸堂,丁飛花又安排蘇牧等人整理從御衙帶回來的物證。其他三人還好,手底下有人,但蘇牧就是一個光桿司令。他總不能讓于八石青等人幫著做事吧?
且丁飛花似乎真忘了蘇牧只是個青衣的事情,給蘇牧分配的任務與其他幾人一樣。
從來都是準點下班的蘇牧,第一次留下加班了。
忙到天黑,蘇牧才將證物手歸納,做好記錄。站起身,揉了揉發酸的手腕。
“還沒回去么?”
“飛哥!您也沒回去呢?我剛剛做完,正準備回去呢。”
“沒回去正好,跟我去趟驗尸堂。”
“這個時候?”蘇牧詫異,“驗尸堂應該沒人了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紅姑此人……有些怪癖。她驗尸一般不喜歡在白天,尤其喜歡夜深人靜之時。現在去,正好。”
蘇牧跟著丁飛花再次來到驗尸堂,但卻被驗尸堂的下屬攔在了外堂。
“丁捕頭請見諒,我家頭驗尸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攪。”
“共事這么多年了,了解了解!”丁飛花訕訕的笑道。等對方離去之后,一個人樂呵樂呵的伸著腦袋不住的往里面偷瞄。
第一次看到丁飛花如孩子一般頑皮的一面,頓覺有趣,臉上露出了笑意。
“你笑什么?”丁飛花察覺到蘇牧的笑容,突然冷著臉問道。
“沒什么,飛哥,你喜歡紅姑捕頭?”
蘇牧清晰的看到了丁飛花眼眸中的一抹慌張。但轉瞬,臉色板了起來。
“胡說什么?知不知道妄議長官是要受刮舌之刑的!”
但說這話的時候,臉頰卻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是,我保證不外傳。”
正在這時,一名藍衣仵作從里面走了出來,“紅姑大人請你們進去。”
跟著丁飛花進入,紅姑正捧著如臉盆一般的大飯碗粗獷的干飯。
“來了!”說著指了指桌上一個圓溜溜的物件,“你猜的沒錯,梁琪確實服用極樂丹。”
“那他所中的毒呢?”丁飛花隨意掃了眼桌上的極樂丹問道。
“也是極樂丹。”紅姑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說道。
“什么?”丁飛花臉色大變,“極樂丹只會讓人欲罷不能,卻不會要人性命啊。”
“你說的不錯,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紅姑放下飯碗,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子,“極樂丹始創于千年前,是方士無意間煉制出來的丹藥,但千年前的極樂丹不僅有毒,而且有劇毒。
只要連服七顆就會七竅流血而死,死狀與梁琪一般無二。
你之所以認為極樂丹不致死,那是因為經過了千年的研制,極樂丹煉制手法經過了多次改良,毒素盡去,甚至添加了大補之藥,服之不僅不會中毒反而會強身健體。
但就算如此,極樂丹依舊是極樂丹,依舊會催人心智,一經沾上永墜無間不得超生。
而梁琪公子之所以會毒發身亡是因為他服用的極樂丹乃是未經改良的極樂丹。”
丁飛花眉頭再次緊鎖,“這么說來,梁琪服用的極樂丹不是通天府一直存在的那種極樂丹?而是全新的極樂丹?”
“沒錯,必然是有一個亡命之徒偷偷做起了極樂丹的生意,甚至他連極樂丹被改良后的制法都不知道,依舊采用最原始的制作方式。
這不該稱之為極樂丹,而是極樂喪命丹。”
丁飛花思索了許久,這才對著紅姑抱拳,“辛苦紅姑了,改日請你喝酒以表謝意。”
“請我喝酒?就你那酒量,免了吧,別我還沒嘗出酒味,你先倒了。”
丁飛花尷尬的笑了笑,帶著蘇牧離開。
“小牧,去備馬。”
“是!”
蘇牧沒有多語,淡淡的道了一聲,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之中。沒一會兒,牽著兩匹馬走來。
“去御衙!”
說著,跨上馬,縱馬出了鎮域司。
梁啟翰只給丁飛花十天時間查出下毒兇手,但現在,似乎只用了一天就查出來了。越快告知梁啟翰,在梁啟翰心底的感官就越好。
身在體制內混,不管是不是直系上官,只要是上官,大腿都得抱住。
快馬來到御衙,御衙府外白綾已經掛起,兩盞白色燈籠在風中微微搖曳。
敲開了門,蘇牧兩人立刻被衙役引進了內院。
“這么快就來了?是不是小兒被害的案子有了進展?”梁啟翰來到丁飛花面前迫不及待的問道。
“啟稟大人,梁公子是服用極樂丹而毒發身亡的。”
“胡說!”話音剛落地,梁啟翰迫不及待的暴吼一聲,“琪兒怎會吃極樂丹?莫不是你不能破案隨便編了一個由頭搪塞本官?而且本官也從沒聽說過極樂丹會毒死人。”
“大人,此事千真萬確。這便是從貴公子腹中找到的丹藥,且已經證實丹藥中含有劇毒。”
“你竟然將我兒開膛破肚?”一聲暴喝如平地驚雷一般炸開。瞬間,蘇牧便看到了一個暴跳如雷的身影被一團閃電吞沒。
梁啟翰抬手一掌向丁飛花拍去。丁飛花臉色大變,慌忙抬手抵擋過去。
但梁啟翰可是堂堂六品高手,丁飛花一個八品修為如何抵擋?輕而易舉的被破開門戶之后,梁啟翰化掌為爪,掐住丁飛花的咽喉提了起來。
“誰給你的膽子,敢將我兒開膛破肚?就算他死了,他也是老夫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