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林深草密。
一點篝火在深幽的密林之中隱隱約約,遠遠望去,如鬼火搖曳舞動。
背對著火光的地方,坐著一個似鬼似人的身影。
突然,火光劇烈搖曳,那個似鬼似人的東西緩緩睜開眼睛。眼眶之中一片漆黑,沒有一點點眼白。
“既然來了躲著做什么?”
“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還是別碰面的比較好。”如幽靈一般的聲音在如墨的夜色中回蕩。
“還是長話短說,什么事?”
“梁琪公子之死一案,想辦法讓鎮域司不要調查了。”
“你覺得可能么?要換了別人,死了就死了,那可是南域御首梁啟翰的獨子,鎮域司無論如何都要給梁啟翰一個交代的。”
“我只是轉達上頭的命令,不是在和你商量。”
“那你也可以把我說的話回復上去,這件事,不可能!”
“你想死么?”
神秘人陰冷的聲音響起,剎那間,周圍的溫度驟降。
沉默了許久,那個始終沒有出現的人嘆了一口氣,“你總得告訴我怎么回事吧?為什么會出現極樂喪命丹?你們怎么會出這么大的紕漏?”
“極樂喪命丹不是我們弄出來的。”
“真的有另一個不要命的?但……梁琪不是一直是你們的貴賓么?”
“這批極樂喪命丹是一個叫馬五的飛賊賣給白狼的,白狼貪圖幾百兩銀子,將這批丹藥收了然后混入我們的極樂丹之中,恰巧被梁琪那短命鬼買去了。”
“那鬼畫子手里的極樂丹又是怎么回事?”
“鬼畫子不是我們的客人。”
“這么說鬼畫子背后的賣家就是……那群趕著送死的?”
“不錯,可惜鬼畫子死了,沒有留下有用線索,我們也沒發現可疑目標。否則,我會讓他后悔活在世上。”
“既然如此,與其讓鎮域司停止調查不如讓鎮域司轉移調查方向。既然極樂喪命丹不是你們的,就把白狼從泊水幫剝離,做出白狼暗中和那個勢力勾結的證據,販賣極樂丹是白狼個人行為與泊水幫無關。
剩下的無論鎮域司怎么調查或調查出什么,你們都可以說這是白狼瞞著泊水幫暗中勾結的。”
“我可以幫你向上面回復。”
“既然這樣,我走了。”
“等等!”說著,那人輕輕的從懷中掏出一品丹藥,“易經化骨丹的解藥。”
“嗖——”
從黑夜中探出一根鋼絲,瞬間纏繞上丹藥瓷瓶。
陰冷神秘人手中的丹藥瓶消失不見。
這個時代的娛樂是極其匱乏的,蘇牧穿越來三年,所知道的也就三樣,聽戲泡澡逛窯子。
其中泡澡算是最經濟實惠的了,只需五文錢就能在澡堂舒舒服服的泡上一個時辰。但就這,對普通百姓來說都是奢侈。
每年也就過年和過生的時候享受兩次。
鴻運澡堂,便是鬼畫子兒子口中,鬼畫子唯一會出門去的地方。
蘇牧換上便裝,帶著蔣江平余杰兩人來到鴻運澡堂。
“三位爺,泡澡么?”小二滿臉堆笑的上來問道。
“屁話,來這不泡澡難道泡你啊?”蔣江平老社會了,熟練的笑罵道。
“是是是!看著三位爺面生,咱們這里可不僅僅只有泡澡哦。”小二挑了挑眉頭,“我帶三位爺進去換衣裳吧。”
“小二,我聽說有個名人也是你這里的常客?叫什么……鬼什么的……”蘇牧邁著八字步,漫不經心的問道 “這位爺說的是鬼畫子吧?”
“對對!”
“那位爺可是我們老顧客了,聽說他在這泡澡的日子比小人的年紀都大。可惜了……”
“可惜什么?”
“爺難道不知道鬼畫子已經死了么?”
“這……倒沒聽說。”
“嗨,長走夜路,哪能不撞鬼?他畫了一輩子妖魔鬼怪,最后還是被鬼怪纏身,暴斃了。”
“那還真可惜了,我聽說此人是個怪人。”
“可不是,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怪的人。爺,我和你說我在這干了有五年了,他隔幾天都會來泡澡,我竟然沒見他和別人說過話。”
“他難道是個啞巴?”
“這倒不是,我和他說過話。我給你學學啊,爺來了?
爺洗好了?
爺,一共是五十文。
給!”
“呵呵呵……”看著小二學的惟妙惟肖的樣子,蘇牧呵呵一聲笑了。
“我和他說十句話,他就給我回一個字。要不是知道他就這脾氣,我都想踹他了。太特么看不起人了。”
說話間,帶著蘇牧來到更衣室,小二從懷中掏出一把鐵鑰匙。
可瞬間,蘇牧的臉色大變。
“小二,你這鑰匙挺精致啊。”
“精致?這不就是普通的鑰匙么。”小二滿臉狐疑。
這一刻,蘇牧腦海中卻快速的翻涌。
那天馬五偷到極樂丹的時候,同時還偷到一枚銅鑰匙。和極樂丹一起收在暗格之中,對鬼畫子來說應該是和極樂丹一樣隱秘重要的東西。
但蘇牧一直不知道這銅鑰匙是做什么的,就連他的兩個兒子也不知道。
可現在,小二手里的小鑰匙和那枚銅鑰匙極像。
“小二,我看到我朋友有過一枚銅鑰匙,和你這一枚很像,那枚鑰匙小巧精致,跟首飾一樣……”
“呵呵呵……”小二頓時笑了,“爺,你說的銅鑰匙可能就是我這的。”
“哦?你們的鑰匙能讓別人帶回去?”
“爺,您要有興趣的話也給爺開一個私人衣柜?”小二頓時情緒高昂了起來,“爺,您想啊,澡堂里人員嘈雜,衣柜是你用我用的。
萬一誰身上帶個虱子啥的留在衣柜里,等你把衣服放進去就傳到你身上了。辦個私人櫥柜,這櫥柜就只有你能用了。干凈又安全,多好?”
“你的意思是,私人櫥柜的鑰匙是銅鑰匙?”
“對啊!”
瞬間,蘇牧瞳孔猛地收縮,腦海靈光乍現,他突然猜到極樂丹是怎么交易的了。
“小二,你這辦這種私人櫥柜的人多么?”
“多,多的去了!有三成熟客辦了,一年才五百文錢,平攤了算,一天才不到兩文錢,劃算。”
“走!”蘇牧淡淡的道了一聲。
“好哩!”小二一聽,當即眼睛放出光芒。
來到前臺,小二從柜子中掏出一個銅鑰匙,還有一個號牌。蘇牧掃過銅鑰匙,果然是鬼畫子留下的那種鑰匙。不同的是小二手里的是全新的。
“爺,一共是……”
“不急,你們這里誰有這種私人衣柜是記了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