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兩人嘀咕中呢,童天成的貼身護衛來到王奇峰的辦公室,“兩位都在啊,正好,統領叫你們去驗尸堂呢。”
“好,我們這就去!”
蘇牧和王奇峰連忙站起身向驗尸堂走去,遠遠地,便看到童天成站在六個停尸臺前面背對著門口。
張明月來的比較早,李耀和風無極兩個是和蘇牧會和一起過來的。
從去年年底開始,五環城南域的鎮域司就面臨了諸多挑戰,也一而再再而三的蒙受損失。先是在過年期間排行第三的丁飛花被正法。
如果說丁飛花是叛徒內奸死有余辜的話,老二辛道榮執掌執法堂,卻在押送秦威的途中被無面鬼首殺害。現在老七曲向陽在保護梁詩詩的時候死于非命。
七個錦衣捕頭,幾年都沒出過事卻在這短短幾個月間折了三個。
前所未有。
雖然有蘇牧新晉填了缺,可還是損失慘重。
“六個弟兄,一個八品錦衣外加五個九品藍衣,連一刻鐘都沒能堅持住被人殺害……這五環城南域,還真讓本統領嘆為觀止啊!”
童天成低沉壓抑的聲音響起,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
“五環城南域,從哪里冒出這么多法外狂徒啊?為什么以前唐統領的匯報都是一切如常,繁榮穩定呢?誰能給我個解釋?”
李耀幾人緊緊的捏著拳頭,但最終還是強忍著話語沒有開口。在事實面前,在戰友的遺體面前,他們沒有解釋的資格。
“都沒話說了?都成啞巴了?你們看看,看看曲向陽。被暴徒殺害也就算了,連尸身都被兇手消融。狂徒如此行徑是在向鎮域司挑釁,你們說,該怎么做?”
“血債血償!”眾人大聲喝道。
“王奇峰,你調查鬼面殺手組織的進展怎么樣了?”
“回稟統領,我已經聯系打入泊水幫內部的弟兄探查了,暫時還沒有消息,但是我相信……”
“我只要結果不需要你相信,總部的幾位大人昨天剛剛問過我鬼首有沒有伏法?今天就發生了這事?等這件事傳回總部會等來總部什么樣的風暴諸位做好準備!”
“我也不想給你們過多壓力,但眼下情形已經到了千鈞一發,鎮域司再不做出有效反擊我們將徹底淪為笑柄。都過來吧,紅姑,你向諸位說說你的驗尸結果。”
“諸位同仁!曲向陽昨天夜里遇害,距離弟兄們趕到支援的時間只有半刻鐘。可就是半刻鐘時間,弟兄們趕到看到的時候,曲向陽已經腐爛了近七成。
我分析了曲向陽所中之毒與上次梁大人手下被害之毒一樣,根據這半個月的研究這種毒應該是一種尸毒。就是尸體腐爛之后所產生的毒素。
而曲向陽的尸體能這么快也是因為這種毒素,這種毒素只能承載于尸體之中,我嘗試過將毒分離,可一旦離開尸體,這種毒素就會消散。
此尸毒依附于尸體消融于尸體,但尸體的血肉消失不見只留下白骨之時,毒也會隨之消失,端為天下奇毒也。”
“這么說,上次梁大人旗下的靈米鋪被劫掠實際上是尋仇而不是我們之前判定的搶劫?”張月明說著眼神挑向王奇峰。
“應該是,但這次的毒要比上次的強烈的多,至少強了五倍。所以諸位,以后遇到兇手之前務必運功覆蓋全身,一旦中毒立刻逼出體外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聽完紅姑的提醒,一眾錦衣的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了起來。他們不怕窮兇極惡的狂徒,也不怕武功高強的罪犯,唯獨對善于使用奇門術數的罪犯發憷。
武功高的頂多找個武功更高的壓制,可要是遇到會詛咒,會下毒,會施展降頭的邪修,那就真的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從目前來看,這個下毒兇徒要比鬼首還要可怕,而相比鬼首來說這個下毒兇徒的目的似乎更加明確一些。”王奇峰沉聲說道。
“曲向陽一直奉命保護梁大人的親眷,梁大人武功高強,其夫人被他送回了老家,所以曲向陽一直在保護梁詩詩。
現在基本上可以斷定,兇手就是沖著梁大人來的。上次是其手下與產業,這次是梁詩詩。現場雖然沒有梁詩詩的尸體但我們基本可以斷定梁詩詩應該已經遇害了。”
“老九,你這推斷太武斷了吧?有道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以兇手的兇殘程度,我這個推斷一點都不武斷。兇手沖梁大人而去,肯定是和梁大人有仇,抓走梁詩詩難道是供著么?肯定是為了折磨發泄。”
“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將這個狂徒緝拿歸案,鎮域司上下通力合作嚴防死守,同樣的事情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
“是!”
五環城街道之上,一輛輛囚車排著隊伍晃晃悠悠的游街而去。
在囚車身后,一群孩子拿著石頭嬉鬧的往囚車中扔著。街道兩旁的百姓指著一輛輛囚車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你看到那個女人了么?是我娘家嫂子村里的,因為偷男人被婆婆撞見,伙同奸夫掐死了婆婆。現在被判腰斬于市。游完這次街就要行刑了。”
“這些不都是年前抓起來的人么?怎么不等到秋后問斬了,這么快就拉菜市場了?”
“前段時間鎮域司嚴打,抓了太多的人牢里都放不下了。”
“嘖嘖嘖——”
“娃子,看清楚了么?以后一定要本本分分的做人。你看那些不學好的,那時候多風光?現在呢?馬上就要拉去砍頭了。”
“嗯!我再也不羨慕他們了。”
囚車碾過碎石街道,里面的囚徒表現千奇百態。有的面露惶恐,有的憤怒咒罵,有的竭斯底里的喊冤,而有的神情呆滯已經嚇傻。
一輛囚車之中,被蘇牧活捉的三個江洋大盜也在其中。
老四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窗外的人群,仿佛在尋找什么。
被挖去雙腿骨頭的老七輕輕扯掉頭頂上黏糊糊的臭雞蛋。
“四哥,別找了,不是聽獄卒說了么?大哥也栽了,沒人來救我們的。”
“獄卒說是就是了么?大哥武功高強我不信他會栽。”
“呵呵……就算大哥沒出事,他會來救我們么?”
“會的!一定會的!”
“你省省吧,我們武功盡廢,他救我們幾個廢人做什么?”
話音剛剛落地,突然間人群中竄出一道帶著臉譜面具的神秘人。
“有人劫囚——”
護送的衙役急忙吼道,紛紛抽出戰刀護在囚車邊上。
出現的身影當空一掌,掌力吞吐,恐怖一道銀光從掌心之中噴灑而出。
“轟——”
守在三人囚車面前的衙役瞬間衣服爆裂,被恐怖的掌力震得七竅流血死去。衙役身后的囚車也瞬間四分五裂的炸開。
囚車中,老四滿臉紅光興奮的想要仰天長嘯。
“大哥,是大哥,大哥來救我們了!”
身影落下,來到三人中間。突然一把抓住癱倒在地老七將其抗在肩上。
“大哥,你來救我們……”
呼——
老四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黑衣身影縱身一躍便消失不見。
“大……哥?”
老四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虛空,虛空之中已經再無黑衣人的身影。
“誰也不許動,再敢動亂者,殺!”衙役們嚴厲的暴喝聲響起。
一個衙役狂奔的來到之前被一掌震死的衙役面前一把抱住那個年輕的衙役。
“二弟,二弟!啊——
二弟啊——”
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站起身回過頭,鮮紅的眼眸看著破碎的囚車中老四和一輛懵逼的老六。
“我殺了你們——”
“不關我們的事啊——”
噗嗤!噗嗤!
橫行十數年讓人聞風喪膽的江洋大盜,竟然死于一個籍籍無名的衙役手中。
這一場混亂雖然只是持續了短短半盞茶的時間,但街頭已經亂成了一團。很多百姓瘋狂的向四周逃竄,有些混跡在人群中的別有用心之輩想著趁機渾水摸魚。
好在沒過多久,蘇牧帶著一眾手下穿過混亂擁擠的人群來到囚車周圍。
此刻場面非常混亂,還有不少人企圖靠近囚車。
“祭鎮獄令!”蘇牧一聲令下,旗下七人紛紛從懷中掏出鎮獄令拋向空中。
嗡——
一陣蜂鳴之聲響起,七面鎮獄令如七個太陽一般懸在天空之中,鎮獄光華所耀就是鎮域執法所在,鎮獄令下以力鎮壓!
混亂,漸漸的平息了,百姓停止了奔跑,企圖逼近囚車的人也停下了動作。在蘇牧威壓籠罩之下,一切安靜了下來。
蘇牧來到為首負責押送的衙役面前,“怎么回事?”
“剛才我們在例行游街,突然從人群中跳出來一個人,一掌打死了我們一個弟兄劫走了一個死囚之后飄然而去。
之后人群就暴動了起來,在人為的煽動下有人想劫囚,有人想親手報仇……”
“被劫走的囚犯是誰?”
“在這!”蘇牧被帶到破碎的囚車邊上,囚車之中此刻只剩下兩個死人。
看到兩人,蘇牧臉色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被劫走的應該是被挖掉雙腿骨頭的老七,但不管對方是誰必然和那群江洋大盜有關。
難道……江洋大盜還有漏網之魚?
另一邊,隱秘的河邊。黑衣人將肩膀上的老七隨手扔下。
“啊——”
老七雙腿重傷未愈,被這么一摔疼的發出了一聲慘叫。
“你們搶到的那尊玉座金佛呢?去哪了?”
“你是誰?你不是我大哥……啊!”
黑衣人一腳踩在老七無骨的腿上,冰冷的眼眸中沒有半點人的感情,“玉座金佛呢?去哪了?”
“我不知道,玉座金佛一直在大哥手里,后來聽說大哥栽了,可能落在鎮域司手里……我想起來了。在那個叫蘇牧的鎮域司捕快手里……對,在他手里。”
“知道了!”黑衣人伸出手掌抵在老七的額頭前。
“轟——”
突然,老七的腦袋仿佛被碾碎的西瓜一般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