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吧,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有道是百密一疏,終難把事情做到無懈可擊。還是盡快找到段君邪為好。”
“岳宗主也好好想想還有什么可能會導致煉丹之法泄露的,有沒有什么被忽略的東西沒想起來的了。”
“這個問題這些天我已經想了無數遍,煉丹秘術是丹鼎宗的根本,我必須慎之又慎。還活著的人中,知曉的只有我們八人。除非他們中有人與兇手勾結……
可我查過了,并無半點可疑跡象。
而且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丹鼎宗是我的,何嘗不是他們的?他們為丹鼎宗煉制丹藥,丹鼎宗給他們榮華富貴……”
“等等,你說還活著的人中……是什么意思?”
“我們師兄弟共有九人,我爹說,九為極數。易蒼穹師兄病故之后,只剩下我們八人了。”
蘇牧突然臉色一變,岳鼎豐在看到蘇牧的這個眼神之后,瞬間猜到了蘇牧的想法,臉色也是驟然大變。
“走!”
蘇牧一行人和岳鼎豐帶著一行人匆匆來到后山。
“掌握了煉丹秘術的人,生是丹鼎宗的人,死也是丹鼎宗的鬼。就算死后,也只能葬于丹鼎宗。”
岳鼎豐說著,帶著蘇牧來到易蒼穹的墳墓前面,“這便是易師兄的墓。
易師兄平時話很少,沒有娶妻生子,無牽無掛。就連三年前得了重病,我也是在最后的時候才知道他生病了。”
“宗主,請吩咐吧。”
“挖開墳墓!”
“什么?”那名弟子頓時臉色大變,“這可是易長老的墳墓啊!”
“沒錯,就是挖開易師兄的墳墓!挖!”
“是!”
弟子們沒有敢繼續遲疑,快速的挖掘起來。很快,墳墓被挖開,眾弟子合力取出墳墓中的棺材。
“開棺!”
在岳鼎豐的命令下,棺材竟然被輕易的掀開。
當看到眾弟子輕易的掀開棺材的時候,岳鼎豐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
“轟——”
棺材蓋被翻開,跌落在地。
眾弟子低頭一看,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
當岳鼎豐在看到棺木之中空空如也的時候,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站立不穩。
“易師兄……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
到了這一刻,兇手為何會丹鼎宗煉丹之法,似乎有了答案。但偏偏,這個答案不是蘇牧想要的答案。
他想要活生生的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兇手,而不是一個假死隱藏起來的無影無形的殺人狂魔。
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兇手,蘇牧可以對付。但一個躲在暗中,如毒蛇一般神出鬼沒的殺人狂魔,卻讓蘇牧無從下手。
這個結果,出乎蘇牧的預料,但又全在情理之中。
換做蘇牧是兇手,他也一定會這么做。
隱藏在黑暗之中,做一個不存在的人是最安全的。
“蘇大人!”
過了許久,岳鼎豐臉上才恢復了一些顏色,“事情應該已經清楚了吧?”
“剖腹取胎的殺人兇手是易蒼穹,而易蒼穹有可能和段君邪合作,也有可能和段君邪根本沒關系。現在,易蒼穹假死遁走……”
“到了現在,線索又斷了么?”一直跟著蘇牧調查的趙磊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這是這一個月來最接近真相,最接近兇手的一次。
追查了這么久,好不容易從一些細微的線索之中抽絲剝繭的找到現在。
可所有的線索,卻被一座空墳斷了。
易蒼穹你可真是狡猾的可怕啊!
這么多年,鎮域司和很多南來北往的江湖人士打交道,對付江湖人士,鎮域司是有心得的。
狂妄的,強悍的,兇惡的,狡猾的遇到過不少。但如易蒼穹這么狡猾,那么無從下嘴的卻從未見過。
蘇牧抱著雙手手指如彈奏鋼琴一般敲擊著,眉頭緊緊的皺著。
“雖然已經找到了易蒼穹就是剖腹取胎的兇手,他也假死遁走。但卻又出現了一個矛盾點。
既然三年前就已經假死遁走,為什么到最近才重出江湖?”
“這么說我想起了一件事,三年前,易師兄病故前大概半年,一次帶人去采集藥材出了意外不慎跌落懸崖。我們找了三天一無所獲,沒想到第四天易師兄回來了,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無性命之憂。
原以為易師兄最后病死與那一次的事有不小牽連,我還愧疚了許久,沒有關心易師兄的身體。”
“哦,當年易蒼穹出事的地方在哪?”
“雁蕩山附近。”
蘇牧腦海中回想雁蕩山附近頓時眼中精芒閃動,雁蕩山距離血月崖只有不到五十里。
難道……
“我明白了,那次易蒼穹無意中發現了段君邪留下的傳承,從而得到了豹胎破鏡丹。得到豹胎破鏡丹之后他潛心研究深陷其中,但又怕丹鼎宗人多嘴雜被察覺所以假死遁走。
他不是故意等了三年,而是暗中研究了三年。那個崔平掌柜,其實應該是易蒼穹的人。我說的對吧?”
“沒錯!崔平曾得過一場重病,所有人都說沒救了,是易師兄花了一年時間把他治好的。”
得到了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感覺一陣挫敗。
“岳宗主,丹鼎宗應該有易蒼穹的畫像吧?”
“有,有!”
“也不算毫無收獲了。”蘇牧苦笑的說道。
既然,確定兇手是易蒼穹,有了易蒼穹的畫像蘇牧完全可以對其進行全境通緝了。
從丹鼎宗回來,蘇牧將畫像交給劉荀,而后提前解散了小隊休息去了,這么多天一直神經繃緊,有必要放松一下。
果然,查案要比他想象的難多了。
一夜風平浪靜,蘇牧也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起床,望著天際的驕陽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只要控制住易蒼穹下手的目標,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再出手。而易蒼穹獲得了段君邪的傳承,那么那個被掏去心臟的丐幫弟子就和易蒼穹也脫不了干系了。
段君邪和剖腹取胎的兩條若即若離的線,也終于重疊了起來。就是不知道豹胎破鏡丹是易蒼穹自己吃了還是給手下吃了。
“咦,趙捕頭呢?”吃完早飯來到辦公區域,原本應該在此的趙磊及其手下卻一個人影都不見。
蘇牧連忙拉住一個形跡匆匆的人,“趙捕頭呢?沒來點卯么?”
“好像趙捕頭的外甥家出事了,昨天趙捕頭的外甥娶妻,可沒想要一夜之間竟被滅了滿門。對了,趙捕頭的外甥家還是本地一豪門叫嵩陽劍郭家。”
“出了這么大的事?郭家在什么地方?”
“嵩陽鎮啊。”
“牧哥,要不要去看看?我看到司里的人都去了,就是劉荀也去了。”蔣江平輕聲說道。
“郭家既然豪門這事影響肯定是不小,去看看也好。”
“辰龍,走,我們去備馬。”
一行人沒有耽擱,立刻騎馬出發,向三十里外的嵩陽鎮趕去。
嵩陽鎮是安寧縣的一個小鎮,距離縣城不算太遠。抵達宋陽鎮之后,整個嵩陽鎮給人的感覺……荒蕪,人煙稀少。
可看著嵩陽鎮街道兩排密密麻麻的商鋪,怎么也不像是貧瘠荒蕪的小鎮啊。
看到一人在路上形色匆匆,蘇牧連忙叫住,“這位大叔,小鎮上的人呢?怎么這么稀少?”
“他們都往郭家那邊去了。”
“那敢問郭家在何處?我們也要前往。”
“就知道你們是去郭家的,我也要去看熱鬧帶你們一道吧。”
“多謝大叔。”
“哎,這郭家啊,真是可惜了。說起來那個郭家還不錯,嵩陽鎮能繁榮,一半都虧了郭家,怎么就出了這個事。”
“郭家是武林家族想來是江湖尋仇了。”
“可能吧,這仇家也是缺德,挑什么日子不好非要挑郭家大喜的日子?殺人也罷,聽說還把新郎官的心都挖走了。什么仇家能做到這么狠毒啊!”
“什么?你說兇手吧新郎官的心臟都挖走了?”蘇牧連忙問道。
“好像……是的吧?我聽說是這樣,沒親眼見到。”
跟著那位大叔來到了郭家,此刻郭家已經被鎮域司捕快控制好了現場。
而在現場之外,還有聞訊趕來的武林人士,與郭家有舊的武林家族。
郭府門口,大紅燈籠依舊高高掛,門口的雙喜臨門也依舊鮮艷。
但敞開的大門內,卻是尸橫遍野。
這一幕看在蘇牧眼里,說不出的諷刺。蘇牧手執鎮獄令,倒是可以輕松進入隔離帶。
蘇牧進入院門,安寧縣的捕快正在用白灰在地上畫上出重點。
“蘇捕頭,你來這做什么?”一個錦衣捕頭陰陽怪氣的問道,“還是蘇捕頭把自己當做我們安寧縣鎮域司的人了?這件案子,總不能和剖腹取胎的案子有關聯了吧?”
“還很不巧,真有關系。”蘇牧淡淡的笑道。
“你!”那個錦衣頓時火起,“統領,我看蘇牧是故意與我們找茬作對,讓我給他點教訓。”
“噗嗤——”辰龍忍不住笑了。
“你他媽笑什么?”錦衣瞪了辰龍一眼怒道。
“徐捕頭恕罪,我只是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給牧哥一點教訓啊,是你破七品了還是官職比牧哥高了。你一個區區下八品的修為最好別這么囂張,容易被打的。”
“小子找死——”徐捕頭惱羞成怒,一掌向辰龍轟來。
蘇牧是厲害我頂多敢過過嘴癮,可你一個藍衣也敢對老子冷嘲熱諷?你是不是太不把我身上的錦衣當回事了?
跟了蘇牧之后,難道連藍衣都這么飄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