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鄭勝男激動的看著王小黑,“你受苦了!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救你出來,你再忍忍。也別傻得硬抗,適當服個軟,大丈夫能屈能伸。”
“男哥,別的委屈我都能認,可他們竟然逼我做偽證冤枉男哥,呸!癡人說夢。”
突然,王小黑身體前傾,“男哥,我們中間有內鬼。”
“什么?”
“昨晚上一晚,我從問話的條子嘴里猜到一個情報。
我們身邊可能有內鬼。”
“閉嘴,說什么呢?”突然,從暗處竄出一個藍衣捕快,一把扣住王小黑的腦袋將其按住。
“你做什么?”
“做什么?探視時間到了!小子,看來是我們昨晚上對你下手不夠狠啊!瞪著,今天老子親自招呼你!”
“黑子!”鄭勝男看著王小黑被拖下去激動的叫道,“你等我,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來……等我——”
話音落地,眼睜睜的看著王小黑被拖到了拐彎處。
“黑哥,對不住對不住,下手重了。”
“小意思,小意思,看不出來你演技可以啊。”
“哪里哪里,黑哥過獎了。過會兒來點火鍋怎么樣?”
“客隨主便嘛……”
“哈哈哈……”
從鎮域司出來,鄭勝男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陰沉了。
腦海中不斷的回蕩著王小黑的話,我們的身邊,有內鬼。
昨天一晚上,鄭勝男也一直在詢問這個問題。到底是哪里出了紕漏,鎮域司是怎么這么好巧不巧的撞個正著的。
早一點靈米沒進倉庫,晚一點,靈米已經分開轉移,正好卡在這一兩個時辰的時間找來,而且目標非常明確,就是奔著靈米而來。
鄭勝男也懷疑是有內鬼,可回想過去知道內情的幾個小弟,全部都是鄭勝男完全信任的。跟著他出生入死換過命的。
懷疑雖然浮上心頭,但鄭勝男一直搖擺不定。
但現在,王小黑的話讓心中的懷疑不再搖擺!從方才鎮域司的表現來看,王小黑的話九成是真的了。
真有內鬼啊!
鄭勝男只感覺一陣心涼。
他自問從來沒有虧待過兄弟,每一個兄弟,他都將他們視為手足。可最后,還是遭遇了無情的背叛。
“男哥!”一眾手下看到鄭勝男出來,兩忙圍了上去。
鄭勝男冰冷的目光掃視而過,在他的視線中每一個人都反復是內鬼一般。在鄭勝男的眼神下,一眾手下也只感覺心底一寒,臉上的熱情瞬間消退。
“先回去吧。”鄭勝男淡淡的說道。
坐在回去的車上,鄭勝男的腦海中不斷的思考著內鬼是誰。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是內鬼的話,那唯一可以排除的人就是王小黑了。
想到王小黑,鄭勝男的臉上露出了柔情與感動。
之前探監的時候鄭勝男露出的表情并不完全是裝的,要不是王小黑昨晚拼命抵擋,今天在牢里接受拷打審訊的就是他了。
而且在鐵證之下,自己面臨的是至少二十年的監禁。
如果王小黑是內鬼的話,昨晚上他就不會這么拼。如果他是內鬼的話,他就不會被打的這么慘。
可能通知鎮域司,卡在這個時間點來的內鬼就那么幾個才是啊,會是誰呢……
突然,鄭勝男的眼睛微微瞇起。
正常來說,這個人應該不會是內鬼。但非要說那幾個人中有一個是內鬼的話,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鄭勝男的眼前,浮現出了王琦的模樣。
他曾經跟過華葉安,在泊水幫重新洗牌之后跟了他。王琦跟鄭勝男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他卻是泊水幫的老人了。
而且幾乎可以肯定,王琦就是華葉安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睛。這是泊水幫的老傳統了,各個堂口早已覺得理所當然。
“啊灰!”馬車中,鄭勝男突然輕輕的叫道。
“男哥!”
阿灰來到馬車邊上問道。
“你進來。”
隨后,阿灰進入馬車之中,看著鄭勝男嚴肅的表情臉色也跟著變得分外凝重。
“男哥,有什么事你盡管吩咐,我的命是你救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哪怕我出事了,您只要答應我幫我老母親養老送終就好。”
“說什么屁話呢?我有一件事交給你。”
“男哥盡管吩咐。”
“事情不難,就是要嚴格保密。我的身邊有個內鬼所能完全信任的弟兄就只有你了。你替我調查一下王琦,他平時有什么習慣,經常做的事,除了幫派之外還和什么人交往等等……”
“男哥,您是懷疑……”
“別問為什么,只需好好做事。”
“是!”
阿灰應了一聲下了馬車。
回到執法堂堂口,鄭勝男立刻上下疏通去撈王小黑。但鎮域司花了大力氣抓回來的,豈能讓你這么輕易的撈回去?
無論是動用金錢疏通還是動用武林盟的監督權力,鎮域司的回復就是油鹽不進。
沒錯,我們是沒有王小黑的違法證據,但他阻攔鎮域司捕快妨礙司法是板上釘釘的。關你十天半個月沒商量。
而且這十天半個月,可以天天審問你天天揍你,你要能扛過去,十天半個月就過去了,可你要抗不過去說了點什么?不好意思,正式收監,然后就是漫長的審訊。
而這條規定制定以來,很少有人能抗住這十天半個月的。
午后的陽光有些明亮,但卻擋不住這森森的寒風。
消失了七天的阿灰再一次出現在了人前,匆匆的來到執法堂面見鄭勝男。
“男哥,真的不出你所料。”
“王琦真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但我調查之后發現每個月十號,他都會去仁心醫館看病,都持續了大半年了。男哥,我們有誰知道王琦他有病在身么?”
“每個月十號?沒幾天了?”
“對,再過三天就是。”
“知道了,不要對任何人說,也不要露出任何異樣,就當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是!”
人來人往的街頭顯得格外的繁忙,絡繹不絕的百姓為著生計而奔波。
無論在那個時空,哪個時代,只要事關生老病死四個字的行業就永遠不會凋零。
所以仁心醫館的門口,往來的病人絡繹不絕。
醫館的門口掛著兩塊牌匾,但愿世人無病痛,哪怕架上藥生塵。
這天十號,王琦準時的出現在仁心醫館外的街道口。
每一次來,王琦都要進行偽裝,盡量避免有人認出。
生病本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任何人都會生病。可王琦生的病,就有點難以啟齒了。王琦生性風流又喜歡刺激,所以也很不幸的得了花柳。
仁心醫館的孫忠大夫乃是治療花柳的圣手,花柳病不是絕癥,就是治療耗時太久。
王琦已經找孫忠大夫治療大半年了,病癥大有改善只是還沒痊愈。
準日準時,王琦踏進仁心醫館的大門。
“你的病控制的不錯,記得按時吃藥,再過三個月時間應該就能痊愈了。”孫忠把過脈之后對著王琦說道。
“謝謝大夫。”
“王琦?”突然,一聲叫喚聲讓王琦的手一顫,心底咯噔一下。
不會吧?不會遇到熟人了吧?會不會是幫里的弟兄?萬一被幫里的弟兄看到,那我豈不是……
一旦被傳出去,哪個姑娘敢伺候我?
要是這輩子不能玩女人,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在轉身的一瞬間,王琪的心底涌過萬條思緒。可當看到身后叫喚的那人的瞬間,卻被錯愕代替。
因為這個人,他不認識。
一個不認識的人敢直呼王琦的名字?難道不是叫我?
這個想法,很快被打破。
對方竟然徑直走來,來到王琦的面前。
“王琦,我家老大要見你。”
“你家老大?特么什么東西?滾!”
要不是在這個地方不方便,王琦早就暴起動手了。
“我家老大在那,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拒絕……”
“老子和你家老大熟……”王琦一邊囂張的說著,一邊向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可看到那個靠著窗戶的等候的少年的時候,后面的話就生生的卡在喉嚨口說不出半個字。
對方口中的那人,年齡不過十八歲,頭發梳的一絲不茍,發髻上的玉冠生輝。一張無論在何時何地都能牢牢吸引住視線,帥氣的如畫中仙人的臉。
在旁人看來,這不過是個英俊瀟灑的翩翩美少年。可看在王琦的眼中,這位卻是一尊他只能仰望而不敢直視的尊神。
王琦的心一顫,手也跟著顫動。
“王琦,牧爺叫你過去聊聊,你沒空?”
“我……”
顫顫巍巍的,王琦挪到了蘇牧的對面。
“牧爺,您找小的,有何貴干?”
“我觀察你很久了!”蘇牧語氣平淡的開口說到,“從你加入泊水幫開始,所有資料我都看過,雖然是泊水幫七年的老人,但還不算無藥可救。”
“牧爺,您想說什么?”
“我想給你個機會,做我的眼線替我暗中收集泊水幫違法的證據。只要能幫我一舉拿下泊水幫,我推薦你進鎮域司。”
“真的?”王琦竟然激動的叫道。
這個反應,怎么感覺有戲啊?
蘇牧臉上平靜,心底卻是泛起了漣漪。
“你答應了?”
王琦臉上的表情頓時收起,眉頭緊鎖一副思考的模樣。
而他沒有注意到,在仁心醫館的對面茶樓之中,鄭勝男舉在身前的茶碗也是頓住,茶水倒出都沒有意識到。
就是鄭勝男都沒有想到,原本只想看看王琦來仁心醫館做什么,結果卻看到了蘇牧。
好啊,竟然是和蘇牧親自街頭,你的級別挺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