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黑的心底頓時一凜,“終于到了這個時刻么。”
但臉上卻掛上了疑惑表情,“干活?干什么活?你不是說出來玩么?”
從昨天鄭勝男突然間把自己叫出來泡澡按摩的時候王小黑就留了一個心眼。雖然鄭勝男的言行舉止都極為自然,但敏銳的王小黑依舊感覺到一些與平常不一樣的氣息。
果然,無意間鄭勝男遞來了一杯下了藥的酒,王小黑假裝毫無防備的服下,但其實已經用秘法隔離了藥酒,延遲了藥性的發作,趁機給蘇牧發送情報。
而后,自己被鄭勝男搬到了畫舫之上,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這一切都指向一個事實,鄭勝男終于要將自己帶進擺渡生意了。誰能想到,泊水幫的擺渡船竟然是一艘青樓畫舫?
“也沒什么活,就是做個苦力幫我搬點東西。”鄭勝男說著,摟著王小黑走出船艙。
王小黑跟著鄭勝男來到夾板之上。正面的巨大商船已經側過了身將畫舫完全的擋住。
順著鄭勝男的視線看過去,巨大商船的床沿就高二三十米,畫舫和巨大商船放在一起比較就好比是一條金魚和一條鯊魚的區別。
“男哥,這是……”
“叫你出來玩,也是叫你出來接貨。玩就是玩,干活就是干活。出來玩的時候玩,干活的時候就干活。
你知道,男哥我去年就做了擺渡人。承蒙老天保佑,這兩個月三擺渡順利沒有出什么事。但蘇牧那家伙的狗鼻子真特娘靈。
我們才散了一點點貨,鎮域司就聞風而動了,搞得幾個堂口都被盯得死死的。
要這么任由發展下去,時間一長,我可能會出事。所以急需一個人幫我……
幫里這么多兄弟,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黑子,南哥想你幫我,你愿不愿意?”
“南哥說什么話呢?為南哥上刀山下油鍋,絕不皺一下眉頭的。”王小黑拍著胸脯說道。
“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這就是我們送貨的商船。走,跟我上去搬貨去。”說著,縱身一躍跳上了商船側邊洞開的船艙。
王小黑臉上露出淡淡一笑,也是縱身一躍跳了上去。
“牧哥,沒想到他們竟然直接在江面上交易……真特娘的膽肥啊。”辰龍放下黑科技望遠鏡沉聲說道。
蘇牧舉著望遠鏡盯著遠處的畫舫和商船,雖然有望遠鏡助攻,但看得依舊不是非常清楚。只能看到商船之上有人來來回回,也有鄭勝男抱著大箱子在一箱箱的搬運東西。
“竟然用青樓畫舫做擺渡船確實出乎意料。”張月明輕笑的說到,“牧爺,可以讓弟兄們動手了吧?這次人贓俱獲,拿下鄭勝男就可以牽扯出整個泊水幫,泊水幫販賣極樂丹多年終于能一舉將他們擊潰。”
蘇牧緩緩的放下望遠鏡,“讓水底的弟兄們秘密撤。”
“撤?”張月明一愣,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蘇牧,“為什么?這么好的人贓俱獲的機會。”
“假的,撤!”蘇牧將望遠鏡收起。
“假的?”
“沒錯!泊水幫絕不可能用商船運輸極樂丹的。之前我們在察覺到泊水幫又開始販賣極樂丹后將五環城南域的各個關卡都嚴防死守。
如果是小舟漁船還有可能,但這么大的商船絕對不可能隱蔽穿過我們的關卡,就算他們把極樂丹藏得再好也躲不過搜查。
而且,擺渡人從來是一個人擺渡接貨的,怎么可能帶著這么多人和手下?所以別看鄭勝男裝的那么一回事,但商船上絕對沒有極樂丹。”
“沒有?那鄭勝男這么做是……”
“我明白了,鄭勝男還在試探小黑?”辰龍恍然說到,“只要我們一行動,小黑就暴露了。”
“沒錯,讓弟兄們撤。”
商船之上,王小黑抱著一口大箱子,“男哥,這里就是極樂丹?”
“沒錯,就你懷里抱的一口箱子,價值五萬兩白銀。我們可以抽半成,兩千五百兩。這一批有十口箱子,一共兩萬五千兩。
如果能順利運十次,那就是二十五萬兩。扣除散給弟兄們的十次至少能賺十五萬兩,一百次就能把之前損失的連本帶利全賺回來。”
鄭勝男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后表情竟然變得有些面目猙獰。
小黑怔怔的看著鄭勝男,“一百次?男哥,我們有命活到一百次擺渡么?”
被小黑這么一問,鄭勝男臉色頓時一愣。
“男哥,掙得差不多了就收手。什么是擺渡人,身在黃泉路,來回陰陽間,每一次擺渡都是去一趟鬼門關。別說一百次,恐怕十次都危險。”
聽著王小黑發自肺腑的勸誡,鄭勝男心中一暖,非但沒有懷疑王小黑反而更加相信了王小黑。
“道理我懂,但男哥之前借了那么多錢是要還的。我知道擺渡人很危險,所以才要你幫我啊。”
“你還欠多少錢?”王小黑問道。
“五十。”
“這些年我也攢了十萬,回頭拿給你。”
“黑子,你的心意我心領了。我答應卓老做擺渡人也不僅僅是因為我欠了這么多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失去的東西一定要親手拿回來。
是蘇牧逼我一把火燒掉了我所有,我就得在他的手里把這筆錢重新掙回來。他不許我買賣靈米,那我就買賣極樂丹。
看著鄭勝男猙獰的表情王小黑輕輕一嘆,希望過會兒在蘇牧面前你也有勇氣這么說。
很快,十口箱子都搬運完成。商船繼續揚帆起航,畫舫也調轉了船頭往回行去。
但等待中的鎮域司行動卻沒有發生。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王小黑的心也開始不安了起來。
“黑子,怎么了?有心事?”鄭勝男看著王小黑淡淡的問道。
“第一次,有點緊張……”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會說刺激呢。”
畫舫很快回到了五環城南域內部運河之中,但鎮域司依舊沒有動手。難道傳訊過去出了意外沒有收到?王小黑心中翻涌的想到。
畫舫一直來到了銅人堂的駐地,很快,須發全無頂著一顆光亮的如電燈泡腦袋的許煉銅赤著膀子跳上畫舫。
“哈哈哈……阿男,這個月早了點啊?”
“要不是你們催的緊,我特娘的想歇兩個月,現在還嫌我早了?”說著指著身后的箱子,“一口,自己搬。”
許煉銅大手一揮,兩個小弟上前,抬起一口箱子。突然,箱子的一個銅環斷裂,箱子轟的一聲跌落在地。
箱子頓時被摔的裂開,瓷瓶落了一地,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冷香丸散落一地。
看著這一幕,王小黑的瞳孔一縮,許煉銅的表情也頓時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