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允兒瞳孔一縮,整張臉一下冰冷陰沉。
這個女人……
她絕對做得到!
當初為了發展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拋棄,現在動點手段讓自己感受下社會的毒打那還不是太簡單了?
霍文奚見到葉允兒表情的變化后就笑道:“這就是你說的站穩腳跟?我這樣連資本家都算不上的人的都能隨隨便便搞定你,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葉允兒:“……”
霍文奚:“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要么真正無用,一生躺平。要么天資聰穎,扶搖直上。最可悲的其實就是你我這樣的人。”
比上不足,
比下有余。
因有幾分才情所以不肯與瓦礫為伍,又因為不是真正的珠玉,難以登上真正的大雅之堂。
所以借勢很重要。
霍文奚起身:“你自己琢磨吧。”
望著那個女人走遠,葉允兒怔怔無語。
為什么就不能讓自己開開心心的,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呢?
葉允想了下,然后腦海里蹦出霍文奚曾對自己說過的話——你以為的歲月靜好只是因為有人為你負重前行。
可萬一……
“萬一哪一天,我不在了呢?”
這是霍文奚很久以前對她說的話,久到她都忘了是什么時候跟自己說的了。
可今天,
這句話忽然蹦了出來。
她忽然深深嘆了口氣。
那個女人,自己的生母不是不愛自己,只是她愛的方式自己不理解。
畢竟是從那個時代的香江一路走過來的女人,她見過的黑暗哪怕只是漏一點出來,也足以將自己完全吞沒,不留一點渣滓。
正因為見識過這個世界最骯臟最齷齪的那一面,她才……
這么害怕吧。
她這大半生已經經歷過,承受過那些最骯臟的事兒了。
所以才不希望那些事情在自己女兒的身上重演。
但她所在的位置已經無法讓葉允兒摘出去了,如果不做努力,歷史的重演幾乎是必然。
所以她才積極的在大陸運作,企圖自成一家。
之前她一直沒找到好的機會,但現在她找到了!
呂臨就是她們的機會!
離開餐廳,
霍文奚回到車上給自己點了根煙……
濃郁的煙霧裊裊飄出,像極了她現在的心情。
復雜,
扭曲,
而且蒼白。
她知道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葉允有些不妥,當現在這種不妥總好過將來她在更強大的力量面前委曲求全。
尤其是她還那么漂亮……
一支煙了,
霍文奚把煙頭丟進咖啡杯里,隨后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就在這時,
車窗上傳來敲擊聲。
霍文奚側頭望過去,就看到葉允兒站在副駕駛那邊。
她一下愣住了,在葉允兒的示意下她才把車窗放下來。
葉允兒站在車外說道:“我跟你一起走。”
霍文奚眼睛一亮,笑著頭一甩:“上車。”
茶樹村里,呂臨正在楊東芹副會長的陪同下視察項目進展。
新建的咖啡研究中心正在動工,咖啡種植田也正在開墾。
為了將來開墾出來的種植田能有足夠可用的咖啡種植農戶,由何老爺子牽頭,附近村寨里的老鄉被發動過來學習種植知識。
一開始大家響應的并不是很積極。
咖啡那東西餓了不定吃的,產量又小,收購價格還低。
不如種稻米小麥收成高咧。
這些基本的糧食作物雖然價格也不高,但好歹還有國家兜底,限制了最低收購價格。
咖啡可就不行了……
賣高賣低都是采購商說了算。
再加上大山里青壯都外出務工了,就剩下些老人孩子在鄉里。
各個村里反而沒什么勞動力了!
這也是當下國內大部分七八線小縣城的局面。
年輕人都往大城市跑,別說鄉里了,就是縣里都沒啥人了。
為了解決勞動力不足的問題,一些小縣城已經開始返鄉就業鼓勵了——可之后大城市也開始了搶人大戰。
尤其是高素質人才,那搶的就更兇了。
其實各縣鎮的搶人作戰都有點問題的。
你光喊口號有啥用?
就像當初的什么一家一個好,國家來養老。
后來就變成了一家一個好,國家幫養老。
再后來就變成了養老不能靠國家,還要靠自己……
最后,
養什么老?
躺什么平?
都起來干活!
延遲退休,發文宣發躺平可恥,勞動光榮……這話其實沒錯,但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在為誰而勞動?
為國家,
咱無怨無悔。
為自己,
也理所當然!
可要是為了部分蠹蟲和資本家?
群眾們確實沒有什么長遠的目光和戰略縱深想法,他們很樸素,樸素到能靠著自己雙手吃飽穿暖就很可以了,要是能每年再省點錢給家里人添置點啥,那就更好了。
可偏偏,
有些人拿著口號就想吸你血,吃你肉,甚至連骨頭都想給你敲碎了吸髓。
所以呂臨后面干脆支招——咱直接發動老鄉,招聘職業農民!
每月給發工資,然后多勞多得,年終還有分紅!
讓各家給城里打工的孩子打電話讓他們回來——而且名額有限,先到先得。再拉上縣里和鄉鎮的證明,很快就有一批人回來了。
有一就有二,
茶樹村帶頭先動,附近其他村子眼見在老家都能賺到錢,就都開始匯聚過來了。
這么一搞看起來好像挺花錢的,
但人一多就有各種消費。
當他們看到茶樹村正在建的小學,又尋思著把自家小孩兒也送過來上學。
原來門可羅雀,仿佛老人般正在垂垂死去的茶樹村因為呂臨他們的到來竟然重新煥發了生機!
這種欣欣向榮的感覺,
就很奶思!
這天呂臨正錄制節目的時候,楊曉越忽然一臉凝重的找到呂臨:“老呂,我發現有個事兒很不好。”
呂臨:“啥事啊?”
楊曉越:“咱不是弄了個咖啡種植技術培訓班在學校那邊嗎?我去上課的時候就發現……那邊有人在傳教。”
呂臨:“???”
他就很迷:“十字教?綠教?”
他倒是知道現在十字教已經開始深入鄉鎮了……一些老頭老太太尤其喜歡傳這玩意兒,好像他們能在這里面找到慰藉似的。
如果是這種,
那好像也沒啥……
但看楊曉越那模樣就知道,這事兒肯定不簡單。
果然,
楊曉越回道:“都不是,是一個叫唯一造主的教會……老師說,這可能和欲血教派相關,所以讓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