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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反對奪情的,全都收拾了

  怎么辦?

  對于吳中行這樣的,朱翊鈞沒有什么遲疑,絕對要收拾掉。

  自己只要用張居正,吳中行不能留。

  現在大明的新政已經和張居正綁在一起。只要張居正一倒,舊黨肯定反攻倒算。

  不說新黨能不能夠抵擋得住,倒了這樣一個領頭的人物,肯定人心惶惶,搞不好就是新黨的大潰敗。

  到時候,前五年的改革就功虧一簣了。

  這樣的事情,朱翊鈞怎么可能干?

  朱翊鈞有自己的想法,但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朱翊鈞說道:“先看看吧。”

  他并不是想看看,只是想找更多的人站出來。

  “不行。”李太后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有些生氣的說道:“這種人忘恩負義,不能留。他是張先生的學生,人品有問題。”

  朱翊鈞有點尷尬,略為遲疑著說道:“母后,這樣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李太后生氣的說道:“這樣的人,你還想留著嗎?”

  朱翊鈞心中一動,表情頓時就嚴肅了起來,站起身子躬身說道:“回母后,是孩兒考慮不周。孩兒就按照母后說的辦。”

  滿意的點了點頭,李太后說道:“這才好。”

  朱翊鈞轉頭吩咐陳矩道:“讓錦衣衛去,把這個吳中行下詔獄。”

  “是,陛下。”陳矩答應了一聲,轉身就向外面走了出去。

  這件事情,朱翊鈞是不可能讓東廠去干的,那是自己留著以后做事的地方。

  干這些事情正合適的就是錦衣衛,反正劉守有和張居正穿一條褲子,這事讓他來做正合適,得罪人也讓他干。

  吳中行入獄了。

  這個消息在京城瞬間就引起了軒然大波,引發了官場上如海嘯一般的輿論。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誰能夠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有一部分人看明白了,陛下這是堅定了要張居正奪情,又或者說是張居正堅定了要奪情,誰反對就弄死誰。

  在這樣的情況下,有的人害怕了,但是有的人被激怒了。

  轉眼到了第二天,張宏腳步急切的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本題本徑直來到朱翊鈞的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將題本捧過了頭頂。

  “陛下,趙用賢上了題本。”張宏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朱翊鈞看了一眼張宏,這位老太監很緊張。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有權力欲望的人,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太監,是文官最希望的那種,不亂伸手,甚至連錢都不怎么拿。

  但是他不缺乏政治敏感性,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了,這是真的要出事了。

  “拿來,朕看看。”朱翊鈞緩緩的說道。

  趙用賢,又是張居正的學生。

  陳矩連忙走過去,將題本接了過來,又快速走到朱翊鈞的面前呈上題本。

  將題本拿過來掃了一眼,朱翊鈞就扔到了一邊。

  題本的內容很簡單:反對張居正奪情,讓他回家守孝。

  主要理由就是已經離家十九年了,張居正不孝。

  題本里同時把朱翊鈞也給帶上了。

  張居正為朝廷盡忠十九年了,皇帝你為什么不讓他回家?

  皇帝你這么做不通情理。

  “按太后的意思辦,讓劉守友抓人。”朱翊鈞沒有絲毫的遲疑。

  這件事情在這里已經不是事了,甚至朱翊鈞都不準備稟告李太后。

  之前不是有吳中行的事嗎?咱們就直接尋舊例,抓起來得了。

  “是,陛下。”陳矩答應了一聲。

  “陛下,還有另外一件事。”張宏跪在地上說道。

  “誰又鬧騰了?”朱翊鈞瞇著眼睛說道。

  “回陛下,從今天早晨開始,京城內外有人在到處做文章,全都是關于張閣老的,都說他不回家守孝是大逆不道。”

  “還有人說熒惑守心,乃不祥之兆。因為張閣老不回家丁憂,導致朝廷將要出現災難。這是上天在示警,如果閣老還不走,大明就會更加多災多難。”

  朱翊鈞一愣。

  可以啊,這什么招數都上來了。

  貼大字報、發傳單,抨擊張居正不孝、貪戀權位,這是要把張居正踩到泥里,徹底把他的名聲搞臭。

  這后面還干脆宣揚起了封建迷信,以后大明但凡有一點災難,都會被扣到張居正的頭上。

  奸相是怎么來的?

  就是這么來的。

  現在朱翊鈞算是更加深切地體會到了,人嘴兩張皮,咋說都是理。

  如果夸張居正的話,為國為民、赤膽忠心,自古忠孝不能兩全,為國盡忠,不能為家盡孝,七尺之軀已許國。

  這叫什么?

  妥妥的無敵正能量。

  可是到了那些人的嘴里面,成什么了?

  朱翊鈞以前只是看資料、聽故事,現在真真正正處于這場風暴里面,算是明白了張居正為什么在這次奪情事件以后變化那么大。

  因為張居正徹底看清楚了這些人的嘴臉。

  無論自己為國做了多少事,只要觸動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就會把自己往死里打。

  他們眼瞎嗎?

  他們不是。

  他們捍衛他們的利益、捍衛他們的道。不按他們的路走,他們就會把你打到泥里踩死。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居正是個什么心情?

  “讓錦衣衛查,抓!”朱翊鈞面無表情的說道:“凡是張貼傳揚的人,全都抓起來。告訴劉守有,查!”

  “朕倒想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后做這些事情。如果找不到,讓劉守友自己領罪。”

  朱翊鈞的聲音很輕,語氣也很平淡。

  張宏的身子卻是一哆嗦。

  他明白這道圣旨下出去會代表什么。如果把錦衣衛放開了,那就會是一場動亂。

  最關鍵的是會激發矛盾,讓更多的人不滿,也會對張居正更不利。

  張居正他現在的處境已經很艱難了。

  張宏連忙說道:“陛下,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宜疏不易堵啊。”

  “什么時候太監也能參政了?”朱翊鈞斜著眼睛緩緩的說道。

  “奴婢不敢!”張宏連忙趴在地上磕頭。

  別說太監了,后宮都不得干政。

  雖然很多時候這句話都是擺設,但是抬出來它就有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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