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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二章 卷宗里的名字

  男子說完,陳矩也只是云淡風輕地笑了笑,似乎對于男子的問話不是很在意。

  陳矩溫和的笑著問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男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這次,陳矩沒有再繞彎子,緩緩的說道:“我叫陳矩,司禮監秉筆太監,外務府掌事。”

  聞言,男子的瞳孔就是一縮,滿臉都是不敢相信。

  眼前這個做富家翁打扮的人居然是一個太監?

  關鍵他是個太監也就罷了,還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陳公公?

  想到這里,男子連忙躬身,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見過陳公公。”

  “你聽過我?”陳矩有些好奇的問道。

  “聽董大寶說過。”男子連忙躬身如實答道。

  “那看來是不能說我什么好話了。”陳矩自嘲似的笑了笑,“他可是張誠的人。想讓張誠的人說我好話,恐怕是不太容易。”

  男子聞言,面容頓時就嚴肅了起來,站直了身子,毫不畏懼的說道:“公公,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董大寶說了,公公是少有的好太監。您與張公公,堪比一時瑜亮。”

  聽了這話,陳矩頓時就樂了,上下打量著男子頗感興趣的問道:“哦?是嗎?還有這種事情?那不知你覺得誰是諸葛亮,誰是周瑜?”

  最近說書比較火,這種段子已經出現了,很多人都拿這個說事,說成當下的流行語了。所以陳矩也知道,也能接得上話。

  “我不知道。”男子搖了搖頭,一臉誠實的說道:“他那么一說,我那么一聽,我也不感興趣。”

  “哈哈哈哈!”陳矩被逗樂了,笑得很大聲,繼而說道:“早就聽說張昌是個有意思的人物,沒想到真的是個有意思的人。有些事想和你說,是讓我們進去,還是你跟我回去談?”

  張昌回頭看了一眼屋里,又想了想之后說道:“既然公公找我,那肯定不是小事。我這里不是談事的地方,我跟著公公回去吧。”

  聽了這話,陳矩滿意的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請公公稍等。”張昌也點了點頭,隨后就轉身回了屋子。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腳步很急。

  在他的身后,有個面貌極佳的溫婉女子靠著屋門在目送他。

  “你娘子?”陳矩看著張昌身后的漂亮女人,笑著說道:“好福氣!”

  張昌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陳矩。

  你一個太監適合說這樣的話嗎?

  不過想到太監們也會找女人,張昌的心里面就有些古怪了。看來以后要提防著點這個太監,他不會打我娘子的主意吧?

  早知道就不讓娘子露面了!

  陳矩不知道張昌在想什么。說實話,他很羨慕人家能娶老婆,但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想要找對食,宮里面有的是。

  只不過陳矩知道,自己現在可不適合干這個。

  首先,不知道陛下對這件事的看法,自己不能亂來。其次,現在自己正是忙事業的時候,陛下對自己這么看重,正是自己事業的上升期,怎么能亂來?

  兩人上了馬車,很快就回到了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棧。

  陳矩已經把這里包下來了。跟著他來的人不少,小的地方也住不開,分散著住的話實在是不方便也不安全。

  走進大堂,掌柜的和小二連忙都迎了上來。

  他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對方的身份在這擺著,得罪不起。何況對方出的錢也比較痛快,出手也很大方,這么好的生意沒必要不做。

  陳矩笑著說道:“在窗邊的那張桌子,熱幾壺酒,擺幾個菜,我要和這位先生好好的聊一聊。”

  “是是是!”掌柜的和小二答應了一聲,連忙去忙了。

  張昌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不知道陳矩對自己要做什么事。不過禮下于人,必有所求,今天想要脫身怕是不容易了。

  張昌對這些太監還是很提防的。如果他們讓自己辦的事有些為難的話,自己就要拒絕。一旦自己拒絕了,他們很可能就會報復或者找自己的麻煩。

  張昌想不緊張都難。

  很快,酒菜就擺上來了,兩人也坐到了窗邊。

  陳矩倒是沒有說什么,直接拿起來酒壺給張昌倒了一杯酒。

  張昌誠惶誠恐地看著陳矩,有些不知道要干什么。

  “坐下坐下。”陳矩笑著說道:“今天就是閑聊,想和你認識一下。”

  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陳矩這才接著說道:“你的事我也聽說過一些,原本覺得你應該會和海瑞一起走的,沒想到居然留下來了。為什么?”

  聽了這話,張昌嘆了一口氣說道:“海大人的確提了讓我和他一起走,董大寶也說了讓我跟他一起去東廠。可是我都不想去。”

  “一來,我想走科甲正途;二來,高堂在上,我不能離家太遠。”

  聽了這話之后,陳矩點了點頭,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也知道海瑞為什么要把張昌帶走了。

  海瑞被寡婦母親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他目前真可以說得上是含辛茹苦,所以海瑞對待母親也是極為孝順。

  甚至等到海瑞成婚以后,他也會和母親一起睡。母親在里屋,他在外屋守著,但凡母親半夜有什么動靜,他都會進去問候。海瑞母親的身子不好,他總是怕母親出事。

  這也是張昌為什么在家伺候了母親很多年的原因。這種事在官場上,或者是在讀書人當中屢見不鮮,根本就沒有什么值得驚訝的。

  至于說科甲正途出身,就更簡單了。人家想考科舉,想要堂堂正正的做進士當官。在這方面沒有什么可說的,讀書人都有這個追求。

  可陳矩卻不想讓他繼續讀書了,這么大年紀了還讀什么?

  陳矩笑著說道:“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嗎?”

  張昌搖了搖頭,他也有些不知道陳矩為什么能看上自己,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很謹慎。

  “我翻了山東所有土地案子的卷宗,”陳矩笑著說道:“其中有一個名字出現的特別頻繁,這個名字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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