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周正沒跟王根他們一起離開,而是悄咪咪溜進了許月華的辦公室。
“真的影響不大嗎?”
“當然,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我暫且相信你,這幾天接連的通知,確實搞得人人心惶惶的。”
許月華眼中還存有一絲憂慮:“我爸聽他的老朋友說,這兩天估計會有監察員下來,你明天早上把你的事趕緊辦完安靜兩天,不要搞事。”
周正郁悶的說道:“許姐,放心吧,我沒那么喜歡作死。”
“行了,我也沒什么要問的了,你走吧。”
許月華擺擺手道。
周正慢慢退出去,將門帶上。
許大姐一開始也沒把證.監會的通知當回事,可是在幾天之內接連看到三道通知,她還能穩如泰山就怪了。
雖然知道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真正”合格的券商交易所全國恐怕都沒幾個,玉華前面也有個更高的頂著,可是她還是不由得擔心。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許月華由此感覺也不足為奇。
周正已經打算好了,等這明天合同弄好,直接在高點先拋一把。
因為過了明天就會迎來一個下行的坡度,他記得很清楚在第三道金令拋出的第二天短暫下行過后,會迎來長達兩個月的整理期,自有低點再買回來。
這一段時間持有,其實賺不到多少錢,周正真正等的是兩個月后大行情的到來,想想就有點激動。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周正在外面閑逛,幾乎轉遍小半個襄樊,再抬頭便是天色已晚。
沒有打車,全程靠一雙腿在走。
他在出租房所在的小巷外停下,往嘴上扔了支煙,打火機啪的響起。
一條小小的火苗搖曳。
“呼……”
周正深深吸了口煙,一道濃重的煙霧噴出。
前面黑洞洞的小巷,就像是一只打開口的布袋,他看看已然天晴的萬點繁星,毅然決然地走了進去。
身后有幾道身影悄然隨行。
王根幾人要睡的時候,要是開門的聲音終于響起。
周正進門并沒有開燈,而是去面池洗了把臉,磨磨蹭蹭過了十來分鐘后才上床,上床吱呀吱呀的聲響在安靜的空間中格外明顯,他每一個動作都似乎被放大了無數倍。
屋內的其他人這才放心下來,他們剛才都商量著周正再不回來就出去找了。
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在出租房內響起。
在鼾聲動天之下。
周正大腦放空,繃緊的神經慢慢放松,無意識的口中也發出類似的聲音應和著。
這一夜,周正睡得很香,不過第二天他卻起得很早,依然是精神滿滿。
易峰刷著牙,指著周正的白襯衫說道:“桑子,女那拔稱裳整么有紅點點!”
正在系鞋帶的周正下意識低頭看去,只見在襯衫的衣角處有幾點嫣紅,在雪白的襯衫上格外顯眼。
他笑笑道:“昨天吃水果的時候一不小心傷到手指頭了,不礙事。”
雖然這么說,但是周正還是把襯衫脫下來又找了件長袖穿上。
出門的時候。
王根嚼了顆檳榔,“對了,你們昨天有沒有聽到乒鈴乓啷的鐵器碰撞聲音?”
徐新立小五幾人紛紛點頭,道:“你也聽到了?”
“嗯,在三子回來前一二十分鐘吧,就有那么一會兒,這一片還住著打鐵的嗎?以前怎么也沒發現呀?”
王根納悶道。
周正笑道:“管人家打鐵不打鐵,你少吃點檳榔吧,致癌!”
“啊?檳榔還致癌?”
王根驚道。
周正點點頭,“我看你整天嚼檳榔,沒事嗑點瓜子比這強,檳榔嚼多了會致癌的。”
檳榔在后世被明確列為一級致癌物,吃的多了,嚴重者可能會導致患上口腔癌。
“噗噗”
王根被周正說得變了顏色,連忙吐出口中的檳榔:“沒想到這玩意兒吃多了這么嚴重,我吃了兩三年了,現在不會已經有了癌癥吧?”
“你沒有口腔潰瘍吧?”
周正問道。
王根答:“沒有!”
周正點點頭道:“那就沒事。”
“就這么簡單?”
“吃檳榔容易損傷口腔黏膜,久而久之會導致癌變,你吃檳榔的時間還不長,沒啥問題,放心吧。”
“那就行,可嚇我一跳。”
“既然這玩意兒治癌,為什么不禁止?”
王根問道。
周正回想到,后世有的地方如夏門,就已經嚴禁銷售檳榔。
這東西在某些地區屬于經濟水果,還有很多人從小是吃著長大的,根本無法嚴格禁止,只能規勸人們少吃。
坐在三輪車上邊騎邊聊,三人一路說說笑笑來到玉華證券外。
“周老板!”
“豬老板上班了,賺那么多錢也不歇一歇呀。”
“嗐,剛勉強糊口還沒步入小康,歇什么歇,人是鐵,工是鋼,一天不打憋的慌,咱閑不下來。”
周正十分違心的說道。
“哈哈哈,周老板的覺悟高啊!”
“那可不,周老板的口號喊得還響呢。”
眾人聊天之際,一個女聲從周正的身后想起。
“經理!”
“經理!”
周正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許大姐來了。
“你們都站在門口聊天,證券大廳不用收拾的嗎?”
“我們馬上去!”
兩個玉華證券的員工連忙跑進去。
“許姐,你的官威是這份。”
周正似笑非笑地沖許月華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引得后者白眼連連。
“好好干你的活!”
“周老板,近期有沒有什么動作?”
一個股民趁周正簽字的時候問道。
“哦,之前我不是說了嗎?”周正皺皺眉道:“任何通知都會在我操作完的第二天告訴大家,不過具體不能說,但是近期確實有動作。”
“嗯嗯,明白!”
那股民接過他那份合同便離開。
大廳里的股民們見著人離開,立即又有一人替補上來,無縫銜接。
就在他們簽合同的時候從大門外突然走進來一人,穿著樸素的工裝,卻帶著個綠色的平頭禮帽,眼中帶著好奇尋索。
他看到周正擺在門口的柜臺,先是愣了愣,又是笑著饒有興趣地走了過來。
“小兄弟!”
“嗯,您買報紙啊?”
周正早就注意到這人。
在他進來的時候,周正就已經下意識將簽好的合同和在報紙里并未塞給股民,而是示意他在旁邊等待。
因為這人他認識。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見過一面。
隱約有那么一點印象,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那身不變的衣服,同樣的人。
為什么過去那么些年,他對這一面之緣的人還記憶猶新,原因就在于這人身份的特殊……他就是上面派來的監察員。
讓許大姐提起萬分警惕小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