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好不容易來一趟，請你出去好好搓一頓。”
周正結束了辦公室談話。
石楠理理凌亂的秀發，不解問：“你這紡織廠里沒有食堂嗎？”
她這樣問的意思非常明顯。
周正自然明白，不禁苦笑：“有啊，不過第一次請你吃飯，總不能吃食堂吧？”
“走吧，我就是喜歡吃食堂。”
石楠勾著嘴角，俏生生的站立。
周正還欲說什么，不過她卻一馬當先朝外面走去。
緊跟其背后，此時周某人才注意到女孩的身材非常……呃，是裝扮，衣著打扮都非常的樸素。
似乎最貴的還是那不知品牌的羽絨服。
素面朝天，沒有任何飾品，就連束頭發都是用不帶裝飾的小皮筋兒，還背著像是自己縫制的布包，上面還有些卡通布，看上去很是可愛。
雖然不能肯定的說石楠的家庭條件不好，但大幾率不怎么樣。
從學校趕來，車票得100多吧？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周正目光幽幽，何曾幾時，食堂里很多的飯菜都是自己吃不起的，現在到矯情起來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看來自己是真墮落了。
“大老板，你想什么呢？不會怕我吃太多不敢請了吧？”石楠大大的杏眼微瞇，笑起來很甜。
“不敢？”
周正心里的陰郁一掃而空，嘴角悄然上揚：“今天哪怕包場都絕對讓你吃飽，走著，我可是知道食堂好幾家老師傅的拿手好菜，尤其有家做的炸魚骨那是一個酥香……”
石楠聞言眼前一亮，舔舔嘴唇，滿臉躍躍欲試的表情。
兩人邊走邊聊。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周正覺得這是一個比較羞澀的姑娘，可聊起天來之后發現她非常健談。
第二次見面則完全不同的感覺，他能察覺到女孩的樸實靈動，而非一潭死水。
“廠長好！”
“廠長好！”
“嗯”
剛身旁路過幾個姑娘，面對她們的問好，周正笑著點頭示意。
幾個女孩清楚周正回復的方式，并沒有覺得他傲慢或者是覺得被輕視，反而她們轉過頭去都在討論，跟在廠長旁邊的女孩是誰。
聽說廠長有女朋友，還挺漂亮，難道就是這個女孩？
她比我漂亮多少嗎？
不少青睞于周某人的姑娘見到石楠后，幾乎都在心里發問，強烈的羨慕妒忌啊……
為什么她能在廠長身邊笑得那么開心？
石楠蹙起眉毛：“你就是這么回復向你問好的員工嗎？”
“你是覺得不禮貌嗎？”
“嗯，是有點……”
“沒法，要真一個個回話，我估計得隨身帶著杯子補充水分。”
周正無奈：“幾百號人，哪怕我就碰到十分之一，依然都有幾十號人，而且回答完一句，他們還有可能問第二句，我可不想咱們去吃飯，然后在路上耽誤到食堂關門。”
“哪有那么夸張。”石楠本來稍有嚴肅的臉，頓時再繃不住笑。
看到她發笑，周正不可置否地聳聳肩。
這時代的人笑點真低。
“你在這兒坐著，我去打飯。”
“我跟你一塊兒去吧。”
“別，你今天是客，坐著歇會，這些跑腿活讓我來。”
周正強壓石楠坐下，后者拗不過他，便坐著好奇地觀察食堂內的一切。
幾分鐘后。
周正端著托盤走來，上面是分別在幾個窗口打的菜，本來有廠工還想幫忙，但他卻笑著拒絕了。
“唔”
“這個魚骨真的很好吃噯，以前怎么從來沒想過魚骨頭也可以炸著吃，真的浪費了。”石楠首先嘗了口油炸魚骨，鼓著小嘴豎起大拇指。
周正：“哈哈哈，以后可以自己做。”
石楠小嘴不停，可依然說：“其實我來找你不光是為了師兄的事，還有我自己的事，在電話里沒法跟你解釋清楚。”
周正眼皮睜睜。
他就知道石楠的話肯定沒完，大老遠的跑來，不可能只為問離岸公司的事：“什么事你說。”
“喏……這個給你！”
石楠忙從包里拿出來一個小布袋交給周正。
他接過來，打開后發現竟然是一沓錢。
“這錢，是什么意思？”
“這是之前你轉給我的活動資金，我只是聯系了一下師兄，還是借助學校的平臺，并沒有花錢。”
石楠繼續跟盤中的食物奮斗，突然想到什么，“不對，喝過一瓶飲料，不過是師兄請我喝的，我本來想結賬的，但是他搶著付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給你的錢，一毛沒花，全部都在這兒？”
“嗯嗯，本來就沒花錢嘛。”石楠點點腦袋。
要照旁觀者來看，很難相信她比周正還要大兩歲，兩人在別人眼里，一個沉著冷靜，一個貪吃可愛。
“但也不至于一分未動吧，你來時的車票不要錢嗎？你回去的車票不要錢嗎？”
周正無語，這姑娘是真的憨。
放在其他人身上，這一萬塊錢咋不得貪墨大半，至于花錢的理由，又沒有什么付款記錄，還不是隨便編就行。
“就是不要錢呀！”
石楠瞪著大眼睛說道。
“咳咳咳……”
“不要錢？你是飛來的還是跑來的？總不能是騎行吧？”周正推測道。
“我哪有那么厲害，這次來深市跟學校老師一起來的，所以有學校報銷哦。”石楠吐吐舌頭說。
“你們學校老師公費來深市干嘛？”
“聽說是搞什么調研，反正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正事，以前……”說到這兒的時候，石楠意識到自己說多話，突然停住口。
“以前怎么？”
“這個，學校機密，不能輕易泄露出去。”石楠眼睛靈動一眨。
“切，不說算了，看你那表情我就能猜到。”周正嘴角泛著自信的笑。
石楠很干脆地說：“我不信！”
周正側側頭：“那如果我說對了怎么辦？敢打賭嗎？”
“你怎么可能猜到，你說打什么賭？”
“你要是贏了那這個錢拿走，以后還有你的活，你肯定會用上的，再說讓你跑腿也得給工資不是，我可不是那種只會壓榨員工，連工資都舍不得發的老板。”
“我感覺我也沒幫多少忙吧，就是牽線搭橋而已。”
石楠又說：“這，這個賭注不公平，好像對你沒多大的好處吧，你贏了反而還要送出去一沓錢。”
“呃……一沓？你沒數這是多少錢？”
“沒有呀”石楠微微聳肩，理所當然道：“我是學金融的，又不是數錢，干嘛要數。”
“拿到這么多錢第一時間竟然不是先數數，讓我怎么說呢？”
“一個字，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