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喝點?”
“哈哈哈,年輕人就要有氣魄,喝點酒算是什么,不喝酒不抽煙干脆出家得了,那還算男人嗎。”
“呵呵,您說的是。”
周正只能附和,至于不喝酒不抽煙算不算男人的話,他嘴上不反駁,心里卻并不認同。
能照顧親朋好友,扛起家庭的頂梁,盡到自己的家庭責任和社會責任,就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無愧男人之稱。
不在會不會抽煙喝酒,或者能賺到多少錢。
“爺爺,酒我可以給你,但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定要少喝點,醫生說你不能喝太多酒。”郁禾回來,懷里抱著酒瓶,鄭重其事地說。
“知道知道,就喝一兩杯!”
郁老爺子明顯伸出三根手指。
郁禾滿意地奉上酒瓶,周正卻面色古怪,酒桌上的一二三杯往后還能止住嗎。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好在就一瓶,否則今天怕是又得苦戰。
“嘿,小周,來嘗嘗這純高粱酒,度數可高,應該得有六七十度。”
郁國強本來就是個愛酒之人,再遇到讓他看上眼,能對飲的人就更壓不住酒癮了。
兒子還有工作的時候,他靠著自己的退休金還能好過點,可后來兒子越來越不靠譜,他不得不接過照顧孫女的重任,酒更是能不碰就不碰。
出院后,身體不如以前,再喝酒就只是小酌兩杯。
“那我得好好嘗嘗,老爺子別心疼我給您造完就行。”周正哈哈大笑。
論酒量他周某人不虛誰,就這五百毫升的瓶,他一人喝完還能面色如常再吃兩碗飯。
“能喝是福!”
郁國強樂呵呵說。
他還想給周正倒酒,卻被后者搶了去,讓老者倒酒會折壽。
兩個都是酒桌老手,勸酒都帶打機鋒。
你來我去,讓郁禾都泛起迷糊。
“老爺子,你不地道,喝酒還留底,以前職業養鯨魚啊?”
“嘿,我這就叫做事留一線。”
“沒聽說過喝酒還留一線,不清完不能重新開始,您這酒品可不行。”
“行行行,清完清完,還從沒人說過我老頭子酒品不行,你小子膽肥,今天讓你好看!”
“我等著呢!”
沒喝前是長輩,拼起酒就是酒友,長幼尊卑被兩人拋在一邊。
郁禾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她真害怕爺爺跟周正一言不合打起來,所以兩人語言碰撞時,完全是大氣不敢出。
“小禾,你吃菜,別管我們,我今天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郁國強面頰酡紅。
爺爺喝得酒早就超過三杯界限,郁禾阻攔無用,只好擔憂地看著兩人拼酒。
“郁總監,你最好別看太認真,要不然老爺子一會兒被我喝趴下,恐怕會沒面子。”周正覺得郁老爺子跟自己對脾氣,喝得歡暢,毫不示弱放話。
“你們,少喝點……”
郁禾沒多想,只道周正喝多叫錯名字,可她的勸誡并未引起兩個男人的重視。
兩人光喝酒不吃菜。
她聽說這樣喝酒最傷胃,頻繁給兩人碗里夾菜。
雖然她沒喝酒,可被這個環境渲染,對周正更加親切幾分,夾菜這種比較親密的行為做起來竟然毫無壓力。
不知多久。
周正突然豎手說:“停停停!”
“怎么的,你小子不行了?”
“嘖嘖,可不是我不行,而是沒酒了。”周正把酒瓶顛倒,只流出兩滴酒液。
兩人把這瓶五百毫升的高度白酒分喝了。
以他們的酒量竟然還意猶未盡。
“小禾,我記得還有柜子里還有一……”
“爺爺”
郁禾嬌憨薄怒的聲音響起,裹挾著淡淡的不滿,“你答應過就喝幾杯,現在你們兩個人都已經喝完一瓶,還不夠嘛!”
周正同樣勸道:“老爺子,今天就算了吧,點到為止,已經盡興了。”
老爺子身體雖然康復,但畢竟不比自己這年輕人,喝大酒隱患太多。
他前世可見過喝死在酒桌的人。
而且,后來聽說跟死者同桌的酒友們還都賠不少的錢。
勸酒需謹慎。
“那就到這兒吧,我可不想為喝兩杯酒,惹得我家乖孫女生氣。”郁國強見好就收,他可不行挨孫女的數落。
外人不知道他還不清楚嘛。
自家孫女看上去柔柔弱弱,可脾氣犟起來比自己還執拗。
天色已晚。
周正剛準備告辭離開的時候,漆黑的夜空突然間電閃雷鳴。
不消片刻,啪嗒的雨點砸下來。
“小禾,快把窗戶都關上,一會兒該往屋里潲雨了。”
“哦哦!”
郁禾忙去檢查陽臺和房間的窗戶。
“小周,這么大雨又是晚上,你回家比較危險,反正家里也有空房間,你就在家里住一晚吧。”郁國強轉而對周正說。
“這……”
周正看著雨勢越下越大,近段時間都是陰雨天氣,路面格外濕滑。
要是叫柱子過來接自己,完全是拿他的安全開玩笑。
“老爺子,那就麻煩您了。”
“嗨,麻煩什么,你救我的時候都沒嫌麻煩,這點事算得了什么。”
“那就是舉手之勞。”
“就是因為你的舉手之勞,救我一條命。”郁 老爺子無比感慨。
他顯然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雖然吃頓飯住一晚并不算報多大的恩。
郁禾回來說:“爺爺,窗戶都關緊了。”
“嗯,那你去幫小周把你爸的房間收拾出來,今天他不回去。”
“不回去?哦,好!”郁禾詫異地看了眼周正。
她可沒見過爺爺允許哪個年輕人在家留宿過,看來爺爺對他真的很喜愛吧。
周正想到自己竟然要住在郁禾家,而且還是她父親的房間,心里沒來由一陣奇怪的感覺。
本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止水,可現在才發覺,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有些人就像是夢,指不定什么時候蹦出來,根本不由自己控制。
明明兩個人沒多少親密接觸,甚至自己覺得對她多是欣賞,可她給自己的印象依然能讓自己兩輩子都無法釋懷。
只能用冤孽來形容啊。
周正感覺衣服被扯了扯,只見郁禾快速收回芊芊玉指,“你的房間收拾好了,換的干凈被褥,如果瞌睡可以去睡覺。”
“好,麻煩你了。”
“不客氣!”
郁禾說罷,就帶上圍裙去收拾餐桌。
周正本想幫忙卻被拒絕。
郁禾理所當然地說:“這是女人的事,你就別插手了。”
這種思想到新世紀都沒斷絕,越是再經濟不發達的時候或是地方,男人是天的觀念就越是重。
在家的時候,這些事蕭玫同樣不會讓他插手。
“小周,讓她忙活吧,會下象棋嗎,過來陪我下兩盤棋。”
原來老爺子離開是去取象棋。
“哦,我先給爸媽打個電話,否則他們又該擔心了。”
“看我都忘記你爸媽還在襄樊,是應該打電話報個平安。”
吃飯的時候,周正就說過父母來襄樊,老爺子這才知道,原來在玉華證券經常跟自己聊天的中年人竟是周正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