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劍鋒倒是沒顯露出什么異樣,反而對周父周母很是熱情,比沈麗瓊猶有甚之。
周正跟蕭玫都沒有驚詫。
他們早就知道兩家長輩見面會是這種情況,與前世稍微不同就是蕭組長更加熱情,笑容更加自然了些。
蕭劍鋒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原因,使得女兒在周正父母面前不受待見,畢竟兩個年輕人若真的走進了婚姻的殿堂,日后的家長里短少不了。
婆媳關系是大部分家庭的頑疾,所以他不敢賭周正的母親是不是個“惡婆婆”。
蕭劍鋒歉意說:“周老哥,嫂子,很抱歉啊,第一次見面我就差點遲到了。”
“你整天忙得都是為人民服務的正事,我佩服還來不及呢。”周啟略顯得有些拘謹。
華夏是個官本位的地界。
升斗小民不與官斗,萬兩金不如半根翎,這種思想代代相傳,幾乎已經形成定式,牢牢印刻在所有人心里,這時期的人此種思想更勝。
蕭劍鋒就算只是個片驚,放在周啟眼中都是頗具威嚴“官”人,更莫說還是個組長的名頭了。
“嗐,我就是瞎忙。”
“外面太亂,咱們里邊說話。”
“好好好,請!”
飯桌上。
男人一堆,女人一堆,笑論的事情基本沒差。
周正安靜聽著老爹和老丈人說話,主題無非就是他跟蕭玫以后的發展,他這個主角都變成配角,起到錄音機和倒酒器的作用。
蕭劍鋒和周啟碰碰杯,似是隨意地瞥了周正一眼,問道:“周正以后就打算將工作中心放到深市嗎?”
周正不緊不慢地說:“近幾年應該會在南方發展,以后經濟重心會在南方沿海,所以南方機遇相對多些。”
他碌碌無為一輩子,沒多長遠的眼光,沒多大的見識,唯一有的就是別人所不具備的未卜先知。
干好手里的活,他心里才能踏實。
蕭劍鋒點點頭,不可置否地說:“嗯,南方近些年發展勢頭確實非常好,內地要想攆上估計還得幾年。”
周啟同樣如有所感:“對啊,越往北走就越窮,越往北走就越荒,就像是我們那二年去新疆種花,嗯,你知道花吧,就是棉花……”
“嗯嗯,我知道。”
蕭劍鋒表示自己知曉,他雖然從小就沒吃過多少苦,但卻不是那種不知人間疾苦的人。
沒出過苦力,卻見過很多出苦力而拿不到工資的人。
經他手的案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案件的緣由無非就是幾樣,錢財,感情,恩怨……一塊錢引起人命關系的都有,他的閱歷不比大他幾歲的周啟淺薄。
周啟撇撇嘴說:“我本來都以為我們老家已經夠窮的了,沒想到新疆那邊還要更慘點。”
“這個世界上有富人就有窮人,就這還算好的了,黑洲那邊很多人至今衣不蔽體,有些g家是真的窮到吃土。”周正在一旁插嘴道。
他們在這想別人是多慘,實際在有些人眼里他們也挺慘。
“呵呵,你這個形容倒挺有意思,可哪有人能真窮到那個地步呢。”沈麗瓊偶然聽見周正的話,不禁笑出聲。
隨后,蕭玫和李素晴齊齊看來。
“媽,周正說什么了?”
蕭玫剛才跟未來婆婆說話,并沒有注意到周正的話,李素晴同樣投來好奇的目光。
沈麗瓊笑著解釋:“小周剛才說有的國家很窮,甚至都窮到吃土了。”
誰料,
蕭玫點點頭說道:“嗯,確實有這種事,有些國家窮得只能吃土。”
“還真有這回事?”
“黑洲的還算能理解,那地方沒不窮的地方。”蕭劍鋒笑言。
周正給兩位長輩倒滿酒,緩緩說:“黑洲倒是有,但最出名的在漂亮洲,一個叫海蒂的小國家,哪兒的人很窮,平時的主食就是泥餅子……”
“泥餅子?”
李素晴感覺有趣,以前聽父輩人說吃草根樹皮,可鮮聞有人吃土,有也是觀音土,那東西吃下肚,生死勿論。
她笑著問:“是不是還得放油,還得放鹽再煎一煎?”
“哎,對,媽,還真讓您猜對了,給你泥里添如油和鹽,就摔成一灘放在太陽底下曬成泥餅。”周正贊賞地夸獎,接著又說,“如果有點條件的呢,可以往里面加點什么玉米,香蕉,土豆,木薯之類的東西調調味。”
沈麗瓊對這種奇聞異事比較感興趣,多長一份見識就代表她能多教給孩子一份知識,“呵呵,有意思,這么看來還是有味道的泥餅子。”
周正嘆口氣說:“如果可以,我想誰也不會整天吃泥餅子,嗯,還是要花錢買的泥餅子。”
泥餅子還要花錢買?
這大概是在座的兩邊家長聽過的最離譜的事情吧。
沈麗瓊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笑很不應該,這畢竟是發生在很多人身上的苦難,自己哪怕沒有悲天憫人的想法,至少不能說風涼話吧。
周正的話讓蕭劍鋒同樣怔住。
他一直以來對周正的排斥,只是出于對女兒的不舍,其實他對周正本人沒那么大意見。
再加周正就是不同往日,年紀輕輕就白手起家,外面不管誰見到不得豎起一根大拇哥。
如今能看出對方思想端正,蕭劍鋒心里自然舒緩口氣。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老爹跟老丈人酒量差不多,老爹有些暈乎乎,老丈人同樣是好不到哪里去,面色潮紅,走路兜兜轉轉 周正把老丈人弄上車,他看著老丈人跟丈母娘的自行車卻犯了難。
“你把我爸送回家。”蕭玫看出周正的為難,非常善解人意地說:“自行車嘛,面包車里放不下,我跟我媽一塊騎車回家。”
“你,騎車!可以嗎?”
“咱們,不行嗎?”
蕭玫眼里兇芒一閃而過。
周正立馬轉口說:“行行行,那你跟沈姨回去的時候,騎車小心點。”
蕭玫傲嬌地仰仰頭:“我知道了!”
兩人說話時。
沈麗瓊隨跟周父周母道別:“周哥,李大姐,那我跟玫玫就先走了。”
“嗐,他現在跟蕭玫爸爸一樣喝的爛醉,哪能聽清你說的話。”李素晴恨鐵不成鋼道。
沈麗瓊微笑著說道:“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他們男人要不喝點酒才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