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彥又了解了一段時間這個時代的更多信息,并且也學習了一些武狀元需要的‘文功’之后,今年的武舉也終于完成了會試,即將開始進行殿試。
會試是在京城舉行,天南海北的武舉人們,都準備了很長的時間,準備奪取一個武進士的出身,更有甚者目標就是直指武狀元的稱號。
吳彥因為僧格林沁的原因,直接拿到了武舉人的稱號,并參與了會試,也輕而易舉的拿到了武進士的稱號。這對于其他參加武舉的人來說是非常不公的,因為他們還參加過童試和鄉試,本就是萬里挑一之后才有了參加會試的資格。
可大環境如此,僧格林沁又勢大,也沒人在這件事情上挑什么錯。
因為不止是僧格林沁壞了規矩,廣州將軍也同樣壞了規矩,花了數萬兩白銀,成功的讓蘇燦也參加了會試,拿到了武進士的出身。
諸如此類的還有一些,畢竟相比于科舉,武舉想要作弊會更容易一些。
那些身家不菲的商賈子弟或者是權貴子弟,文不成武不就的,又不是能夠繼承家業的嫡子,想要有個好的出身,也只能參加武舉了。
但到了殿試環節,那比的就是真功夫了,能打就是能打,不能打就要被錘。
“無極啊,你一定要拿到武狀元。”在殿試開始之前,僧格林沁叮囑道:“原本我是想要讓你在拿到武狀元之后,被封為三品參將,就算是拿不到武狀元,只拿到了武榜眼,也必然讓你成為實權的從三品游擊將軍,然后跟在我的旗下。可你表現的很不錯,所以我決定,只要你拿到了武狀元的稱號,那就讓你成為真正的御前一等侍衛。”
吳彥現在對于這些清代的職銜也有了了解。
正常情況下,清朝的武狀元會被封為正三品的參將,而在雍正之后,會被封為御前一等侍衛。
聽起來,侍衛肯定是不如參將的,可事實上卻完全相反。
一等侍衛的關鍵點在于御前這兩個字,能夠天天跟在皇帝身邊,在封建王朝才是正題,一言一行都在皇帝的眼中,只要表現的好,三品的參將又算的了什么呢?
可并不是所有的御前一等侍衛,都能夠天天跟在皇帝的身邊,清代一等侍衛所在的侍衛處,基本上被八旗子弟把持,滿人之中的勛貴,也都喜歡把子弟送去給皇帝當跟班。
原因嘛,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所以多數是漢人的武狀元,就算是依照規定被封為御前一等侍衛,也幾乎沒什么跟在皇帝身邊的機會。
僧格林沁的這番話,很明顯是要給吳彥天天跟在皇帝身邊的機會。
“多謝王爺。”吳彥保證道:“請王爺放心,我一定為王爺拿到這個武狀元,并且謹聽王爺教誨。”
僧格林沁滿意的點頭。
他其實并不想把武功高強的趙無極放在皇帝身邊,可這些時間,他派去的那幾個心腹,不斷的匯報著一些趙無極對他忠心耿耿的情報。
如果說一個人是被趙無極收買了,那三五個人,甚至是之后輪番送到趙無極身邊的十幾個人,都這樣說的話,那就不可能是被趙無極收買了。
完全不知道吳彥的個人魅力、武功實力,以及千古一帝的統御力增幅這些影響的僧格林沁,到底還是錯付了啊。
“那個叫蘇燦的,也要參加殿試。”僧格林沁說道:“他家畢竟是功勛之后,所以會試的時候我也沒法做什么手腳,但在殿試的時候,我會安排你和他交手。”
吳彥心領會神的說道:“請王爺放心,我一定打死他。”
僧格林沁哈哈笑了兩聲,說道:“無極啊,你的格局還是小了啊,雖然武舉殿試有失手殺人的情況出現,可當著陛下的面殺人,而且你們都相當于是陛下的人,終歸是不好的。所以……我要你廢了他的武功。”
正合我意啊。
所以,到底是誰的格局小了呢?
吳彥答應了下來。
而僧格林沁也沒有不滿吳彥的格局小,他最喜歡的就是純粹的武夫了。
很快,殿試就開始了。
殿試的地點并不是在真正的殿中,也不是一天就能夠搞定的。
《清會典事例·兵部·武科》:“﹝嘉慶十九年諭﹞本科武殿試,朕於十月十八日御紫光閣閱視馬步箭。十九日在景運門外御箭亭閱視弓刀石,回宮后帶領引見。二十日升殿傳臚。”
馬步箭考的是騎射和步射,弓刀石考的是開弓之力,武將不僅需要善射,還需要看能開幾石弓,這和射程有關系。而刀也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刀法,而是類似于青龍偃月刀一樣馬上作戰的武器,西方列強都開始考驗槍法的時候,這邊還在騎馬砍殺……
石考的也是力量,簡而言之就是舉重,有不同重量的石鎖,正常考試中最重的是三百斤,之后是兩百五十斤和兩百斤。
弓刀石也叫技勇,清代武舉有過不考的時候,畢竟武將其實并不需要自己能打,指揮作戰才是王道。而且,清代管控兵器很嚴格,普通百姓家里沒有弓箭刀槍,又怎么練習然后參加考武舉試呢?
前幾項考試,吳彥都沒什么問題。
射箭的本質也是射,而吳彥有高級射擊精通的技能,再加上越來越強的身體素質,還有‘一代宗師’對于自身力量的掌控,稍加練習之后,在考試中拿個滿分也很容易。
一番考試之后,吳彥的成績領先于所有參加殿試的武進士,僅次于他的,就是在石考上只舉起了250斤石鎖的蘇燦,吳彥舉的是300斤的石鎖。
這種差距其實并不大,之前就說過,清朝的武舉有過不考技勇的例子,能舉300斤和能舉250斤,對于武將來說其實沒什么區別。
至于頭場的策論,那必然是徇私舞弊找人代考的,這一點吳彥和蘇燦的區別在于,蘇燦是被人換了答題卷,而吳彥卻是自己背熟了答案之后親自書寫的。
別說,吳彥的書法還不錯,畢竟武夫對于身體的掌控性非常好,書法之中本來也有國術道理。
而蘇家的師爺,也是真才實學,書法也比吳彥這個半吊子強。
于是就有了爭論,到底是誰該評選為武狀元。
“陛下,蘇燦乃是功勛之后,又是我們滿人,自當欽點為武狀元。”
這是收了蘇家好處的。
“陛下,趙無極雖然是漢人,但滿懷對于陛下和大清的忠誠,而且,如果因為蘇燦是滿人,那就欽點蘇燦為武狀元的話,民間恐有非議啊,畢竟蘇燦只能舉起250斤重的石鎖,可趙無極卻能夠舉起300斤的石鎖。”
這是僧格林沁的人。
雙方爭論之中,咸豐帝也聽出了兩邊的意思,雖然他很年輕,現在只有20歲,可畢竟是皇宮出生,從小生活的環境就足以讓他懂得很多事情。
而且,咸豐帝是華夏歷史上,最后一位擁有實際統治權的皇帝,之后的同治、光緒,都生活在咸豐帝的嬪妃慈禧的陰影之中,至于最后一個溥儀,回自己家還得買票,有什么好說的呢?
“既然如此,讓他們打一場就是了。”
咸豐帝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情,就讓兩邊不滿,畢竟只是一個武舉而已,不僅三年就考一次,他還能隨時開恩科。
深知咸豐帝性格的僧格林沁,也暗自得意的笑了起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皇帝要加賽,兩邊自然是全力配合,于是吳彥再一次面對了蘇燦,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在皇帝眼前。
之前的考試皇帝并沒有親自到場看,因為皇帝覺著沒什么意思,但這一次的比武,皇帝就覺得有意思了。
“年輕人……”
吳彥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蘇燦,呵呵笑了起來。
蘇燦有些緊張,因為他很清楚他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對手,內力外放的境界他達不到。
看了一眼周圍,校場比較空曠,也沒有裁判在身邊,皇帝不立危墻之下,也是遠觀,那些過來看熱鬧的朝廷大員們,也都在一定的距離之外。
所以蘇燦低聲說道:“二十萬兩,輸給我。”
這是真的大出血了。
以廣州將軍能夠積攢下來的家業,扣掉之前幫蘇燦買到會試資格,以及買通考官在策論上偷換試卷耗費的銀錢,幾乎算得上是傾家蕩產了。
不過蘇燦也不是純粹的敗家子,如果能夠成為武狀元,以功勛之后的出身,兩者相加自然少不了掙錢的路子。
“不講武德啊,不過我喜歡。”吳彥略微沉吟,說道:“都不用內功。”
蘇燦大喜,討價還價說道:“五萬兩。”
吳彥微微搖頭,說道:“十萬兩。”
蘇燦略微猶豫,聽到了旁邊有人高呼開始,也只能無奈但又非常自信的說道:“好。”
然后,就擺開了拳架子。
不用內功的情況下,蘇燦覺得自己誰都不需要怕。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面對的是一代宗師。
而這個一代宗師之所以這樣說,也只是不想浪費趙無極的人物卡時效。
至于打不贏怎么辦?
還是那句話,激活人物卡,只需要一個念頭的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