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混亂在赤焰郡多地同時爆發,冷冽的寒風見證一切。
今夜的赤焰郡,注定將是不眠之夜。
而在其中的一處戰場,也是有著兩人爭斗了起來,彼此難分高下。
他們中的一人是炎陽山十二人之一,有著三重天圣者的修為。
而與之交手之人,則是郡主一方勢力的錢澤,也就是先前張易前往郡主府時迎接他的那位武者。
在炎陽山的圣者出現后,這一處防守的陣法便是短暫失效,故而,錢澤必須正面應敵,拖住對方。
這也是今晚的主旋律。
不只是他這里,在另外的幾個關鍵泉眼處,也有部分防守的陣法被莫名的力量影響,短暫失效。
這是炎陽山在暗中謀劃頗久的成果之一。
不過在此地,固然陣法失效,但錢澤畢竟是郡主一方勢力僅次于濤夜的第二戰力。
他的實力雖然比不上三大家族的族長,但也是頗為不錯,在三重天中屬于中上層次。
故而此地的兩人戰斗得難舍難分,隱隱呈現僵持態勢。
而錢澤自身也知道他只需要拖延即可,時間越久,便對赤焰郡一方越是有利。
故而錢澤并沒有太過于執著犀利進攻,而是采取拖延方式與之周旋,穩打穩扎。
“彭!”
激烈的交鋒中,錢澤和對方又是對拼一記,身軀不由自主向后倒飛而出,試圖卸掉這一股力量。
這本沒什么,局面來看,兩人不過是平分秋色。
然而,意外便是在此時發生。
這一瞬,寒風呼嘯,寒意刺骨,錢澤的心里卻是沒由來的慌亂了起來。
似乎……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了一般。
感受著心中的不安和軀體本能反應下的汗毛倒豎,在半空中身形倒飛的錢澤面色猛然變化,眼中有著驚駭出現。
他無比的清楚,這是威脅的征兆!
是生命受到致命危險的本能預警!
“怎么可能?”
“哪兒出問題了?”
錢澤的心里快速閃過這個的念頭,隨即在心中的本能預警下,他便是身形一顫,想要偏離原本的后退路線。
然而,在錢澤的眼中,本就是夜晚的天地忽然更加黯淡了一些,隨即,有著一道模糊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他后退的路線上。
隱隱間,錢澤只來得及看見一雙猩紅的眸子和一陣若有若無的黃色霧氣。
而后,他便是感覺一陣疾風劃過,后背一陣冰冷。
似乎那道致命的攻勢就要落在他的身上,將心臟洞穿,一舉斃命。
“兩人間的戰斗,若是由外人插手,那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就在黑暗籠罩錢澤身形前的一剎那,虛空中,忽然有聲音傳出。
那般語氣,令錢澤下意識感覺很熟悉,似乎是個熟人。
隨即錢澤的側身,那一處虛空中驟然裂開一道縫隙,而后一道身影從其中走出。
“彭!”
那自空間裂痕中走出的男子往前一步邁步,順勢輪動手臂,一拳便是粗暴的轟了上去。
虛空中傳來一道微弱的沉悶聲,隨即能量波動泯滅于空間一點。
而錢澤此時才感覺到心臟的跳動稍微緩了緩,精神有種擺脫了必死局面的錯覺。
在半空穩住身形,錢澤這才將目光看向了那出手救下他的人影,而后他便是忍不住驚呼道。
“張……巡查使?”
沒錯,這突兀撕裂空間,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錢澤的身影,正是張易。
而作為今晚的任務,張易需要盯防的對象顯然只有一個,那襲殺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半空中,張易面色平靜的看向對方,那猩紅色的雙眸令人難以忘記,猶如惡魔的凝視。
“原來你就是李青天?”張易挑了挑眉,語氣淡然的說道。
而張易的側邊,錢澤聽見張易的開口心中猛然一跳,也是目光落在了對面那神秘男子的身上。
而后,他在感到巨大壓力的同時,心中也是突然升起一種慶幸之感。
在張易前往郡主府和濤夜相見之前,按照之前的計劃,乃是他作為郡主府第二戰力,在今晚攔截對方。
但現在看來,對方的實力有些超乎尋常,他和對方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若是真的按照原先的計劃進行,那無異于螳臂當車,今晚怕就是他的隕落之日。
錢澤心中慶幸之時,也是有著濃重的擔憂升起。
“好強的三重天圣者,在我所見過的同境圣者中,其實力怕是屬于最強的,就算放在整個狂暴海域,怕在低階圣者中都是屬于第一梯隊吧……”
“也不知道張巡查使能否頂住……”
錢澤眉頭緊皺,看了看張易,心中頗有些擔憂。
對面男子的實力之強,在先前差點被格殺的過程中,他可謂是感知得淋漓盡致。
雖然他自身也是處于三重天圣者的領域,按理來說屬于同境,但差距卻是極大。
若是比較一下的話,可以看做尋常武者和精英武者的差別。
而此時,他和張易顯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故而錢澤心中頗為擔憂。
“巡查使大人,對面的實力非常之強,怕是屬于三重天圣者境的第一梯隊戰力,還請務必小心。”
“若是沒有把握,拖延時間即可,只要等到濤夜郡主擊敗對方,那我們自然可以占據主動。”
錢澤對張易提醒道。
“第一梯隊戰力……也就是說,對方是三重天境界拔尖的一批人嗎。”
張易聞言,雙眸更加深邃了一些,而后他便是笑了笑,道。
“那人你可以對付吧,至于這家伙,就交給我吧。”
“是。”
“巡查使大人。”
錢澤順從的應道,在這危險的境地中,他對張易稱呼的口吻也是下意識加上了大人二字。
而在對面,那有著猩紅眼眸的男子一擊失手,倒也沒有怒意,而是頗有興致的打探著張易。
對于他來說,類似錢澤這般圣者,雖然也是處于三重天圣者境,但與他而言,實屬一般,不入他眼。
與之相比,這突然出現的張易,顯然更吸引他目光。
“赤焰郡巡查使?有些實力,看來比外界傳聞中要強不少,難怪能夠躲避兩次襲殺。”
李青天眸子直直的盯著張易,習慣性的舔了一下嘴唇,而這個動作,代表著他對張易起了興趣。
“有些實力?”
張易聞言不由挑眉笑道,“你的實力在我看來倒是一般,著實讓我有些失望呢。”
“伶牙俐齒,并不能改變什么,到底實力如何,便讓我掂量掂量吧。”
對面,李青天并沒有動怒,反而是心中越發的興致勃勃,神色間有著一股興奮之意。
而后下一刻,李青天的身形便是消失在原地,而張易亦同時身形一轉,追趕了上去。
李青天并不是逃跑,而是為了離開此地,營造一對一的局面,方便對決。
否則若在此處戰斗,那炎陽山那位圣者顯然會妨礙與他,而他不喜如此。
數分鐘后,一處荒蕪的大地上空,李青天的身形一晃而出。
而在他的前面虛空,張易亦是緊跟著出現。
“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果然來了。”
見此,李青天眸子里面猩紅越發的明亮,嘴角是夸張的笑容,似乎勢均力敵的對手讓他很興奮。
而對面,張易穩住身形,便是微微轉動裂空劍,打算拔劍絕殺對方,同時一個洞悉之眼也是熟練的丟了過去,給對方一個判定。
而后,看著對方浮現出來的資料,張易眼中便是閃過驚愕之色。
他下意識摸了摸下巴,嘴巴忽然道了一句,“你是黃泉谷的人?”
“什么!?”
對面,李青天忽然一愣,似乎沒想到張易會如此直接,詢問直指核心的問題。
隨后,李青天便是收斂了表情,那夸張的笑容不再,而是猩紅的雙眸一下變得無比是凌厲。
他目光直直的看著張易,冷森道。
“你怎么看出來的,我應該還沒有施展黃泉谷的手段才是。”
李青天冷森開口,被戳穿了身份之下,他的心情很是糟糕,而這往往預示著不好的事情。
而對面,面對李青天的臭臉,張易卻是無所謂的道,“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張易沒有正面回答,他自然不可能說是洞悉之眼一丟,便是將對方的老底都是一下給看穿了。
“黃泉谷的人嗎,怎么會跑到問劍山的地盤上來了……”
面龐上,張易頗為隨意,但心中卻是忍不住嘀咕著。
黃泉谷,這可不是籍籍無名的宗門勢力,而是一方巨頭!
在這狂暴海域目前存在的八大頂尖勢力中,問劍山占據一席,而黃泉谷,也是其中的一席!
此時張易前方的李青天,赫然便是黃泉谷的圣者。
只是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對方并沒有在自己的領地范圍活動,而是跑到了問劍山的地盤上。
并且按照現在的架勢,對方顯然已經和炎陽山的余孽勾搭,要對赤焰郡出手。
這讓張易頗為疑惑。
因為這件事中涉及到了黃泉谷這一頂尖勢力,張易雖然不懼,但為問劍山考慮,故而他并沒有一上來便打死,而是保持了一些的耐心。
張易看著對方,平靜說道。
“黃泉谷的圣者和炎陽山余孽勾搭,謀求赤焰郡?”
“怎么,難道黃泉谷想要對問劍山宣戰嗎?”
“只是受人之托罷了,這是我自己的立場和決定,與黃泉谷無關。”
“況且,我不過三重天圣者而已,可無法代表黃泉谷。”
李青天冷聲說道。
“是嗎。”
張易點點頭,隨后便是將手中握住的投影石正大光明的放入儲物戒中。
既然對方如此回答,那不管事情真與假,張易可就沒什么顧慮了。
而后,他看向李青天的表情便是猛然變得冷漠起來。
“給你一個機會,現在滾,我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否則……那就死吧。”
張易看著對方,不含感情的直接說道,再沒有絲毫的掩飾。
而對面,看著張易將投影石放入儲物戒,李青天自然知道張易的打算。
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放下這一層顧忌之后,對方居然一下子變得如此霸道與囂張。
“哈哈,有意思。”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人敢這么對我說了。”
對面,李青天怒極反笑,為張易那囂張的語氣而感到興奮。
“很好,很好!”
李青天大笑說著,猛然低下頭來,那猩紅眸子落在張易身上,像是要噬人魂魄。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送你上黃泉路吧!”
最后一個字落下的時候,有朦朧的黃色霧氣猛然從李青天的身上彌漫而出,散發出詭異而枯寂的氣息。
一瞬之間,似乎就連對方所處的空間也是蒼老了一些,給人一種脆弱之感。
這位黃泉谷的精英級圣者,此時準備格殺張易了。
這無關立場與仇恨,而是對勢均力敵武者的熱血沸騰。
“這就是黃泉谷的功法嗎?”
對面,張易從容不迫的看著對方身上那如同黃昏般的真元霧氣,心中有所判斷。
黃泉谷這一頂尖勢力,和別的勢力宗門頗為不停,其內的武者修煉的乃是死道功法。
他們需吸收尸體或者陰氣凝重之地的陰死之氣修煉,從而導致他們外形詭異,而所修煉的真元也是攜帶著濃重的陰死氣息,宛若黃泉降臨。
黃泉谷的武者,可謂是頗為難纏,是眾多武者不想遇見的對手。
與他們交手,不管勝負如何,在那黃泉般的真元下,都會讓得對抗者體內生機減弱,死氣旺盛。
若是尋常的圣者在此時李青天的領域之內,怕是會在極短的時間便是被剝奪生機,只剩下死氣在體內聚集。
“說起來,木之神藏是體內生機最為濃郁之地,對死氣頗為克制,算起來算是對的的克星。”
張易心中思緒剎那間劃過,而后,他的體內木之神藏便是舒展開來。
有翠綠色的蓬勃生機洶涌而出,在張易的體內流轉,而后更是在張易一念之下破體而出,化為了綠色的流光籠罩在張易的體表。
那宛若黃泉霧氣試圖侵蝕他軀體的陰煞之氣頓時消弭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