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側目看了看,哪怕臨近傍晚,但石斧酒館內依舊有著不少人在豪邁暢飲。
按照石斧酒館的規矩,直到晚間十點時刻,他們才會正式關門謝客,而等到第二天午間兩點,則又會開張。
一天八個時辰左右,過時不候,可謂是非常有性格了。
張易目光一掃,便是從容的離開了石斧酒館。
武城乃是武者之城,故而哪怕是傍晚臨近,但依舊熱鬧非凡,有人來人往,并且在武城的一些特殊的地方,也唯有在夜晚才正式開放。
不過張易并沒有參與其中,而是頗為悠閑的尋了個酒店,便是住了進去,隨即他便是自在的睡了個好覺。
張易打算在武城待上一段時間見識一番,故而他并沒有急于一時。
來日方長嘛,武城的種種細節,慢慢探索即可。
反正他修為也是達到了一個瓶頸,就等問劍山武道盛會開啟,在此之前,便悠閑的度過吧。
第二天,待一覺醒來,張易便是動身了。
他探尋了半天后,直接在武城的一處角落購買了一處莊園,隨即直接居住了下來。
就在這般武城摸魚中,數年時間便是被張易悄然度過。
“大人,午飯已經做好了。”
這一日,張易背靠著座椅,正在莊園內的花園里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忽然有婢女走過來,小聲的說道。
“已經臨近中午了嗎?”
張易睜開微醺的眼睛,還有些困意落在臉頰上,他伸了伸懶腰,便是走出了花園,往餐廳走去,而婢女則是跟隨在身后。
雖然張易已經修為圣境,生命層次實現了躍遷,已經不再是凡人之身,哪怕不食人間煙火也無傷大雅。
但張易可是一個頗會享受之人,故而他在武城確定停留數年之后,也是招了一位婢女。
諸如莊園的清掃,每日飯菜的制作,便是在婢女的手中實現。
至于為什么挑選了一位婢女,而不是一位男仆。
嗯……這就不過多糾結了。
當然,這婢女也并非是普通人,而是有著地境的修為。
畢竟張易偶爾也會購買一些特殊的妖獸食材,比如圣級妖獸的血肉等。
這些對普通人來說哪怕只是食材,依舊無法接近和處理,故而哪怕是婢女的職位,也是需要有著一定的實力才可以做到。
一位圣境武者擁有一位地境的婢女,也實屬正常。
不過在張易的莊園內,除了婢女之外,還有著第三人,是一個小男孩。
武城混亂不堪,是無法之地,各種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數年前,張易在街道上踱步,正打算去武斗場觀看一場兩頭堪比天境的妖獸角力,消磨一下時間。
在隨意一別間,他便是在街道上看見了這個男孩。
這男孩的父親似乎和武城中的一人發生了爭執,對方一怒之下,暴起殺心,將其父親給一刀斬殺,只留下男孩一人。
四周人群眼神冷漠,并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而張易則是眉毛微挑,將這男孩救了下來。
恰好遇見,也是緣分,而出手之人的修為也只是天境左右,對張易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故而張易隨意而為,自然就救了。
反正他在武城這幾年,也是頗為悠閑,再多一個人也沒有兩樣。
至于他離開武城之后,這男孩該怎么辦,倒時再做考慮即可。
反正他一心攀升武道高峰,大概是沒用精力將對方持續留在身邊,或者是收為弟子。
此時在客廳之內,一張寬大的桃木桌上,有著齊全的八道菜式擺放其上,可謂頗為奢華。
而張易坐在虎皮座椅上,不緊不慢的品嘗著美食,而他的對面,則是那小男孩所在。
雖然張易并不在意規矩,一開始也叫婢女一起,但被對方拒絕,張易也就沒再開口。
“距離問劍山武道盛會還有數月的時間,我也該離去了。”
“在這之前,先去一趟小鎮秘境,看看我委托的極品血脈有沒有消息……”
張易心里閃過這個念頭,便是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美食上。
待酒足飯飽后,張易滿意的嘆息一聲,便是離開了莊園。
不知多少次前往石斧酒館,張易駕輕就熟,再度來到交易大廳里面的晶壁之前,神念探了過去。
“咦。”
張易目光突然一動,閃過一絲精光,他委托在晶壁之內的關于極品血脈的消息,已經有人留言。
“讓我看看,究竟是何言論。”
張易心中說道,隨即便是神念一動,看向了那留言,卻發現那是一個地址,而位置就在武城之內。
“想和我見面嗎?”
“有趣,反正時間尚早,那就去見識一番吧。”
張易眉頭一動,也沒有過多停留,便是離開了石斧酒館,順著對方所留的位置信息,最后來到了一處酒店內。
張易剛剛踏入其中,便是有男侍者前來迎接。
而張易微微泄露圣境的氣息,語氣如常的說道,“我只是前來拜訪一位朋友而已。”
那男侍者頓時心領神會,退到一邊忙碌自己的事情,而張易則是一路來到了酒館第五層的第十四號包廂內。
“李九前來拜訪,閣下想必便是陳青道友了吧。”
李九,是張易這個身份的名字,也是在地煞殿所使用的身份,而陳青,則是在張易的委托下留言之人。
此時,張易在門外平靜說道,表現得從容不迫。
“吱。”
只見張易話語落下,包廂的大門便是忽然從內被打開。
張易微微一笑,毫不遲疑的邁步走進,而后,那大門便是再度關閉,隔絕了內外空間。
同時,有著一道真元流光閃過,形成防護光幕,以確定兩人的交談安全。
張易走入大門,向前看去,此時在包廂內靠窗的木桌邊,一位碧綠服飾的老者正在飲茶而坐,那渾濁的雙眼內看不出波瀾,就這么看著張易。
“李九道友,我已經在此地等候你足足一周了,若是再過一段時間,怕就只能離去了。”
老者開口道,語氣平緩而隨和。
張易微微一笑,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開門見山即可,你若是真的擁有關于極品血脈的消息,我自然會按照委托的價格完成交易。”
張易并沒有含敘,而是直接說道,點名了自己的目標。
“我手中確實有一道關于極品血脈的消息,只是比起正常的交易,我更想我們合作一番。”
那老者笑瞇瞇的說道,那渾濁的眼睛快成為了一條線。
“合作?”
張易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忍不住重復道。
“沒錯,就是合作。”
“我提供消息,隨后我們兩人通力合作,而待事成之后,極品血脈歸你,而剩余的一件寶物則是歸我。”
老者也是直言道。
張易心中微動,在另一邊大搖大擺的坐下,陷入沉思。
對方提出通力合作,這和他一開始想的交易完就走人的想法有些不同。
不過對于想要解開封印的巨靈之戒來說,一道極品血脈倒是必須品。
張易在原地沉思半響,隨即才看向那老者。
“我的委托仍然有效,以一道消息換取六百積分,對你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沒有什么損失。”
“但既然你想要言論合作,那自然要先開誠公布。”
“說說吧,那消息倒是關乎何方,值得你如此行動。”
“待你明言后,根據事實情況,或許我會考慮一下的。”
張易平靜說道。
而老者也知道,若是不將消息徹底拋出,面前的“李九”斷然不會答應,故而他也是全盤托出。
老者緩緩說道。
“極品血脈,乃是形容修煉血脈體系的武者體內的血脈濃度達到極致,是一種天賦潛力極佳的體現。”
“以這般濃度的血脈之力,往往可以成長到三重天圣者境,乃至有所機緣的話,更高層次也有機會觸摸。”
“而我談論的這一道有關極品血脈的消息,在狂暴海域東南角。”
“那里有一處蛇島,其上的家族勢力是孟家,他們的體內便是具有黑騰蛇血脈之力。”
“哦?”
張易挑眉問道。
“你是說他們家族里有極品血脈的族人,而那就是我們的目標?”
“是,也不是。”
那老者笑道。
“之所以是,則是我們的目標,卻實在蛇家,而之所以不是,則是因為我們的目標并非個人,而是一件寶物。”
說道這里,那老者突然笑了起來。
“孟家主體在蛇島上,但在外界,還是有一些支系,那是主脈武者和外人結合形成的小家族。”
“而在不久前,在其中一處支系家族里,有一位少主經過血脈檢測,其血脈濃度不僅沒有稀薄,反而是比蛇島上的主家少族長還要精純,達到了極品的范疇。”
“可惜,孟家族長并沒有按照族中的規定,將那支系武者立為新的少族長。”
“反而是令其修煉秘術,抽掉其體內的極品血脈,想要置換到孟家現任少族長上。”
說道這里,那老者看向張易說道。
“按照現在的時間,想必那支系武者的秘術應該修煉到了尾聲,一身黑騰蛇血脈匯聚向血靈玉佩中。”
“只等孟家主脈的人將血靈玉佩送回蛇島,便可以展開血脈置換之術,以一人成全另一人。”
張易聽著老者的講述,明白了過來,他隨意道。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在孟家返回蛇島前,將那血靈玉佩奪到手。”
“局時其中的極品血脈歸我,而玉佩歸你?”
老者點頭坦然道。
“血靈玉佩雖然只是一件尋常的至寶,但頗為少見,煉制的主要材料在狂暴海域已經稀缺。”
“而血靈玉佩對我又是有著另外的作用,我必須得手。”
“正巧,我在地煞殿晶壁看見了閣下收羅極品血脈的消息,故而才斗膽留了言。”
老者看向張易大方說道。
“此事對你我二人來說,都是有著同樣的目標,既然如此,不如聯手如何?”
“按照我得到的消息,孟家族長對這一道極品血脈頗為看重,雖然他沒有動身,但也是讓孟家大長老同行。”
“單輪我一人,風險還是太大了。”
“閣下既為三重天圣者,又是練體武者,想來實力超凡,你我聯手,此事定能功成。”
老者勸說道。
對面,張易右手輕敲著桌面,腦中思緒不停閃過。
極品血脈頗為難得,對于修煉血脈體系的武者來說,血脈濃度便是意味著天賦潛力。
而血脈家族中,對于擁有極品血脈的族人自然也是萬分看重。
錯過這個機會,等一下次,連張易也不知道得多久后了。
并且為了獲得極品血脈,解開封印,就對毫無關聯的武者出手,也不符合張易的本心。
真要如此做的話,那就有些打破他的底線。
此時奪得血靈玉佩,確實是個好機會。
“狂暴海域東南角,蛇島,孟家……”
張易喃喃低語,在腦海里將這一家族的詳細信息翻出,而后,張易便是有了自己的考量。
他看向對面端坐的老者,突然笑了,張易點頭道。
“不錯的機會,若你所言為真,我確實沒有拒絕的理由。”
眼見張易同意,那老者也是神情一下激動了起來,有欣喜之意蔓延。
孟家大長老不久將返回蛇島,老者所能把握的也只有這期間不過數周的時間。
但單輪他個人的實力,哪怕無比眼熱,也斷然無法在孟家大長老的手中奪得血靈玉佩。
故而此時張易答應,老者心中松了一口氣。
交談間,兩人合作成立,而后,張易和老者分別立下了武道誓言。
在如此強有力的誓言約束之下,使得張易兩人可以通力合作,而不用擔心老者半路反水。
“傳聞中修為達到九重天圣者境巔峰,差之一步便是登頂的巨靈神。”
“其戰亡時,逸散的精血恰好有些許滴落在戒指上,從而時戒指發生了改變,成為了巨靈之戒。”
“封印解開之后,到底有何作用呢?可不要辜負了我的大力投入啊。”
張易心中低語間,他和面前的老者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