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驗生自修室 五胞胎安靜地坐在各自座位上,野澤埋上午有行政工作來不了,下午才來這里進行教學。
所以說,從上午到中午,都是五人的自習時間。
五人的座位行成一排而設,中野三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靜靜看著窗外,臉頰上沒有什么表情。
寧靜而泛不起一絲漣漪的眼眸深邃碧藍,如同雪山山頂的泊湖,拒人千里外。
“今天可真安靜。”
中野一花一手撐著腮幫子,一手拿著手機,隨意說一句。
“確實,畢竟都考試了嘛。”
中野二乃默默回答。
中野四葉微微趴在桌面上,表情有些疲倦,眼皮時不時往下耷,似乎隨時會睡去。
畢竟她一來到學校就進行了半小時的晨練跑步。
“我們不用考試太好了~”
中野四葉臉埋在袖子上,支支吾吾的說。
“你說我們的家教老師會是誰呢?”
中野二乃忽然饒有興趣地抬起頭,看向四人:“要不我們捉弄一下他吧?”
“二乃……”
窗臺吱吱喳喳的灰色小鳥被二乃的話驚走,中野三玖回過神,不滿地督中野二乃一眼。
話還沒說完,她被四人拉到一邊,五姐妹開始細聲密謀。
“叫我干嘛?”
中野二乃看見中野三玖沒有表情的臉頰,直直凝視她的眼眸。
中野三玖安靜地合著雙唇,搖搖頭,“沒什么。”
次女總是這樣子,糟糕的性格。
“不要太過分哦。”
中野四葉緩緩抬起頭,柔弱的一聲,拿起水杯微抿一口。
中野一花眼眸閃過一絲戲耍的樂趣。
“五姐妹游戲!”
中野一花手指捏著下巴想了想,偷笑著看向四人。
“我們最擅長的五姐妹游戲,怎么樣?”
四人安靜不到三秒,中野二乃立刻贊同的舉起手。
見三玖,四葉,五月沒有反應,中野二乃拿手肘碰了碰三人。
“這也算拉近家教老師和我們之間關系的游戲。——如果連我們五人都分不清楚,他憑什么當家教老師。”
“一直以來,就沒什么人能分清楚我們五人的樣子……”
中野三玖安靜地說,闡述事實。
“以誰的樣子出現呢?”
中野五月地問。
“石頭剪刀布,誰輸了大家就打扮成她的樣子。”
中野二乃伸出涂著彩虹色指甲油的纖細右手。
四人圍成一圈,中野三玖也跟著進來。
五只好看的小手成不同手勢伸到圈子中央。
“石頭剪刀布~”×5
沉靜片刻,四人紛紛看向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看著自己伸出‘布’的右手,粉腮慢慢鼓起,像塞了許多顆栗子的小松鼠。
“為什么你們四個都是剪刀……”
四人一致決定打扮成她的樣子,在見到家教老師時好好捉弄他。
中野三玖在一旁安靜傾聽,看著自己笨拙的手,嘆氣一聲,也算為這個未曾謀面的家教老師祈禱默哀。
四姐妹聊得越來越嗨,她走出自修室。
“三玖去哪兒?”
“圖書館。”
中野三玖慢慢順著樓梯走下教師樓,往圖書館走去。
少了四人在身邊,本就安靜的校道更加清凈。
如果這兩天都是考試的話,那圖書館應該會有很多的空位,她說不定可以在里面淘一些好看的書。
考試日圖書館還開著,三層清凈的圖書館幾乎沒有一個學生的身影,只有兩三個五十來歲的管理員坐在電腦前辦公。
中野三玖的到來顯然讓管理員一驚,她將自己新獲得的體驗生學生證遞過去,才被放進圖書館館內。
二層的圖書館滿滿的都是書架,沉甸甸的書放在木沉沉的書架上,木質與紙質的樸實結合讓館里多了幾分幽遠博覽的氣息。
她直徑走到最后那一排書架,只有那兒才可能有她想看的書。
當走到最后那幾排書架時,窗外光束縷縷射進書架間的地板上,塵埃在光束間跳舞,她想起這兒是她和高杉原曾獨處過的地方。
眼眸慢慢浮現那時候他和她一前一后的身影。
一閃而過。
最后幾排書架的書都是館里面為數不多的怪書,什么類型都有,質量也參差不齊。
這里面大多數是漢字書籍,只有一個書架擺放著外國語書目,其中還有不少是英語,只有那最高的三層書架是霓虹語。
拉過梯子,她慢慢踏上去,從一排沉黃如木的書皮中抽出一本,灰塵從書與書的間縫中縷出,她微皺鼻尖。
武士與藝伎 書名自帶兩個極具霓虹本土文化元素的名字,瞬間勾起她的好奇。
中野三玖將其揣在手中,回到借書處,將自己的學生證和書一并遞給工作人員。
學校專門為五胞胎配置一張和本校學生一樣的學生卡,方便五人用這張卡刷飯錢,借書,刷門禁。
但與本校學生卡不一樣,這張卡上印著一幅藤春高中的全景圖和學校校徽,而非一連串校風校紀。
學校給出的理由是,即使是體驗生,也是學校的一份子,五人一定要記得本校,將來有所前景時母校會以你們為榮。
其中的意圖不言可喻……
收好借到的書,中野三玖半閑的翻開了借書處的借書目錄。
滿滿的都是中文名字,往前翻閱幾頁,她一眼捉住一個熟悉的名字“高杉原”。
順著這名字,她看到高杉原在兩個月前借的書。
菊與刀 她微微詫異,他也看這本書嘛?
少頃,她獨自一人坐在圖書館里看書。
‘武士,象征著力量;藝伎,便是柔水。’
乍看還沒有什么問題。
‘一個揮舞著武士刀的武士,一個縈繞著和服的藝伎,殘月之下,與桃下湖沿纏綿,和服下身,直刀擱放,呻顫落花,吟抖湖波……’
看了一半,中野三玖啪地合上書,臉紅了起來。
描述得太詳細了!
“好羞恥……”她忍不住小聲喃喃一句。
要知道,藝伎一開始可全都是男性,怎么可能和同樣是男性的武士在一起呢?
中野三玖想著想著,發覺自己不能再朝這個方向胡思亂想下去,連忙將這本不健康的書挪到一邊。
寫雜史軼事的書固然有這種濫竽充數的存在,而這就是一本披著介紹武將外皮,實則亂寫的小黃書。
她得出這個結論。
這些內容,不能和衫原同學分享了……
一想起高杉原,她打開微信,看著手機屏幕,猶豫了很久,慢慢打出幾個字。
考試加油。
四個字在輸入框安靜躺著,像一封遞進郵箱等待郵件人員收取的信封,而她就是遞信的盼夫歸家少婦。
想了想,她把這郵箱給砸了,從中拿出自己的信封。
太親密了。
少婦臉紅起來,仿佛許久不見丈夫,都不好意思寄出去。
片刻,她又將郵箱安裝好,把信件塞進破爛不堪的綠色郵箱里。
但還是得給。
反復幾次后,直到郵箱承受不了這份沉重,中野三玖才晃晃腦袋,指尖在刪除鍵連點,刪除對話,退出微信。
不能給。
下午野澤埋上課前,她將書還回圖書館,借圖書館的文具,她在書的第一頁貼上一張寫著16+觀看的便利貼。
隨后慢慢走回自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