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原最近的眼神都怪怪的。
本來中野二乃并沒有特別留意這個事情,直到今天早上高杉原一直保持每隔五秒就偷看她一次的頻率,她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妥。
和高杉原做同桌已經一個多月,兩人談不上知根知底,但對彼此的了解是有的。
中野二乃上課很少聽課,時間都花來看雜志,時不時刷一下高杉原給的題目。
而高杉原也從來不聽課,課上的時間不是用來看課外書,就是看日語資料,或者幫五人準備晚上的家教內容。
但這幾天的高杉原特別奇怪。
上課什么事情也不干。
假裝成一個好好學生模樣雙手疊在課桌上,筆直上半身聽課。
但他哪是會聽課的好好學生呀!
中野二乃感覺自己都能看透這家伙眼睛里的壞水水了!
每次假裝看老師,雙眸都在偷偷瞄著她。
這種現象持續了四天,從五月一日開始,直到現在。
現在,高杉原再一次默默不做聲地聽課,目光竊竊地偷向她。
中野二乃感覺自己被這雙眼睛摸了一遍,渾身不自在的。
“喂,看夠了沒?”她向高杉原微微揚首,問。
高杉原眼角的眼珠挪開,“我在聽課。”
騙漂亮女娃娃呢!
中野二乃雙眉皺起,壓住牙齒,小腳蠢蠢欲動的想要踹他一腳。
但她不能這樣做,她已經踹了他兩次了,事不過三,再動手就不淑女了。
“今天中午別去飯堂吃飯了。”吞一口怨氣后,她看向高杉原,說。
“嗯?”高杉原奇怪地看她一眼。
昨晚的土下座后,兩人的關系應該算作撇清了,她不至于還要斷他食路吧?
“今天早上不小心做多了一份午飯,中午和我們一起吃吧。”中野二乃緩緩道。
高杉原低垂的眼簾往上拉了不少,眼睛涌現一絲驚意。
中野二乃也知道自己是個好人,這家伙肯定被感動到了:“感謝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不會下了毒吧?——啊!”
中野二乃還是沒忍住沖動,在高杉原話到一半之時伸出手隔著衣服在高杉原手臂上用力了一把。
這家伙太欠了吧!
高杉原露出疼痛的表情。
“是下了毒,你吃嗎?”中野二乃磨牙霍霍地說。
高杉原眼睛堅定地看向中野二乃,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吃……”
中野二乃收回小手,意識到自己粗魯了,呆了呆后,小聲張嘴:“抱歉……”
“沒事。但如果我今天真的被毒死了,請把這個月的工資寄給高弱梨。你的話就不用擔心,我會提前寫一張自愿服毒書,保證你不會被警察捉起來。”高杉原一本正經地說。
中野二乃沒忍住笑意,緊繃著的小臉一下子綻放開來,淡淡的笑容如嫣如花。
再看高杉原一眼,她感覺這家伙順眼了很多。
“沒毒的。那可是我親手做的午餐,就算前兩次踩了你的補償吧。”
中野二乃眼睛深處有些歉意,但這種歉意遠遠不足以沖破她眼眸中凝漩成渦的傲嬌。
就算道歉,她的聲音依舊嬌氣十足。
不看內容只聽聲音的話還以為她是占理那方。
高杉原在低耗能模式下根本沒感受到剛才中野二乃一捏的痛意,一切只不過是配合中野二乃的演出罷了。
聽到中野二乃的話,他心頭暖洋洋的。
“謝謝了。”
“你最近怎么老是在看我?”中野二乃碧藍色的眼珠子看向他,問。
“晚上睡覺落枕了。”高杉原想了想,解釋道。
“你家落枕能落枕眼珠子?”
“每個人有不同的情況嘛。”
高杉原點點頭在真正目的掩飾過去。
講臺上,柳安泉抬手支了支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輕輕咳嗽一聲,眼鏡不留意瞄后排一眼。
高杉原正視她的目光,總感覺要遭殃了。
下課,高杉原果然被柳安泉叫了過去。
走廊上午后的陽光順著空氣漫到走廊地板上,白色瓷磚像鍍上金色的薄膜一般發著光。
“高杉原同學,你好大的膽子?”
柳高杉原一進教休室,柳安泉便一手叉在腰上,一手豎起京劇指,高腔低調地指向他。
教休室內只有兩人,柳安泉也不再裝老成,二十三歲少女還存有的稚氣感一下子充盈整個身軀。
一人坐椅子上,一人站在過道中。
高杉原低頭看著柳安泉,“我整節課都聽了。”
柳安泉皺眉,“怎么可能呢?”
高杉原說的是真話,他恰好整節課都在想別的東西,就順帶把柳安泉的課給聽了。
將課上的內容一一闡述出來,柳安泉皺著的秀眉不知對誰發泄,只好慢慢松開。
“嗨,你這樣我都沒法罵你了。”
“干嘛要罵我?”
“最近接到很多老師投訴你們兩個,這怎么回事?”
柳安泉看他,目光想生氣起來,但適得其反,明眸中帶上一絲別樣的靈氣。
高杉原手指撓了撓臉頰,回想一下,自己確實老是在課堂上和中野二乃互動,聊天做題之類的。
“就同學之間的……互幫互助吧。”高杉原說。
“哼,男人!果然看見可愛女生就多嘴起來了。”柳安泉嘆一口氣。
揮揮手,像欽差大人放過小犯人,“走吧走吧,小心不要被教導主任捉了,最近捉課堂作風緊著呢。被捉了姐姐可救不了你。”
高杉原并沒有離開的意愿,眨了眨眼睛后,在旁邊的塑膠紅凳上坐下。
“安泉姐,有個事情想問問你。”
“什么事呀?”
高杉原指了指柳安泉桌面上的日歷上。
最近他一直觀察五姐妹的原因就在上面。
“明天是五姐妹生日了。”
“誒,你這家伙對別人的生日倒是記得很牢嘛!”
柳安泉在座位上翹起腳,一臉壞笑地看向高杉原。
“四月七號,不知道是誰的生日呢?”
高杉原白柳安泉一眼,柳安泉得意地揚起嘴角,眼睛都是滿意之色。
“想讓我給建議?不太現實。畢竟明天就是別人的生日,怎么樣也要提前一周準備禮物吧。”
“我知道,我已經有初步的想法了。只不過需要向你確定一下這種方式好不好而已。”高杉原說,“畢竟不同性別。”
“原來你看中的是我的女孩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