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什么!我是五姐妹的媽媽?!”
一聲破天荒的尖叫響徹世界里的半個藤春。
零奈漂浮在出租屋窗戶外,雙眸震驚地看向高杉原。
避雷針躲在房間的角落里瑟瑟發抖。
高杉原點點頭,“嗯。”
零奈紅色的長發隨著夜風飄在腰后,額頭前落下幾根纖長的秀發,她緩緩將其撥到肩膀后。
“你不相信?”
高杉原試探性問一聲。
零奈機械地搖搖頭,言語系統有些紊亂,“怎么可能相信嘛!老娘連男朋友都沒談過,什么時候生了五個一模一樣的女娃呀……”
聽一個妙齡女孩口吐芬芳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高杉原差點沒能忍住笑意。
“我也很驚訝。但你和五姐妹長得也太像了。”
零奈安靜地注視高杉原,雙眸深邃得仿佛有黑色的液體在旋轉,忽然她左手扶住額頭。
“怎么了?”
高杉原連忙走上去問。
零奈咬了咬牙齒,眉心略有痛苦地擰成一團。
“痛。頭痛。剛才我嘗試回憶一下生前的記憶,然后腦子就痛起來了……”
高杉原連忙帶過這個話題,“那我們別想這個了。說不定只是一個同名的意外而已。”
零奈緊閉著眼睛,臉色在皎潔月光下有些泛白。
“不。”
少頃,她猛地睜開雙眼,眼眸恢復不少光彩,認真地看向高杉原。
“我覺得不是偶然。”
“什么意思?”
高杉原略有不解地看向她。
“我一直不明白,我為什么會離開霓虹來到這個地方,跨過大海大山來到這個地方。霓虹那邊也有足夠的能量給我生存下去。”
零奈緩緩地說話,鼻尖和嘴巴吐出絲縷熱氣。
“世界上有這么多人,為什么我能遇到五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而我又剛剛好和五人的媽媽同一個名字呢?”
零奈抬起頭,不再看腳下的地面,雙眸有神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上半身微微后仰,“所以你想說,你是五姐妹的媽媽?”
“當然不是!”
零奈皺眉看他一眼,嘴巴像打了結,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
“我,我只是想說,我感覺自己可能和五人有著某種關聯。”
“母女關系?”
“你能不能老是揪著這個話題。”
“抱歉。”高杉原道歉。
而后補充一句,“但我更不覺得你會是六海。”
零奈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不再出聲,反而轉身離開了,修長的長發飄揚在身后,在夜空中宛如一段絲綢。
“去哪?”高杉原朝她喊道。
“五姐妹家。”
零奈不顧高杉原,頭也不回地往五姐妹家方向飛去。
高杉原只能全力跟過去。
“喵喵喵?”
避雷針在窗臺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也想跟著飛過去。
剛出到空中,一個由能量組成的牢籠憑空產生,直接將它罩在其中。
一個身影慢慢從一棟建筑中出現,身影全身都籠罩在黑暗中,完全看不出模樣,四周似乎飄著彌散的黑氣。
慢慢的,黑暗中露出一個眼睛。
空氣中仿佛出現一個看不見的鏈子,將避雷針連貓帶籠拽進黑暗中。
全程沒有一點兒聲響,除了避雷針的貓叫聲。
中野五姐妹家。
高杉原和零奈直接通過陽臺進入客廳,直奔五姐妹的臥室。
高杉原有幸再次看到四姐妹的睡顏。
很迷人,像四個睡美人。
為什么是四個?
因為在進入中野一花的閨房前,他被零奈擋在門前。
“誒?”
“你不許進去。”零奈嚴肅地對他說。
“為什么?”
“一花可能沒穿衣服睡覺,你看了對她負責?”零奈身體前傾看高杉原。
高杉原想起上一次進入中野一花臥室的場景。
垃圾堆里面躺著一位赤身裸體的粉發公主,一張小小的夏被裹著她凹凸有致的雪白胴體。
“看看,你都咽口水了。”
零奈指著高杉原喉嚨。
高杉原白她一眼,“我沒有。”,然后自覺地回到客廳。
零奈直接穿過房門,進入中野一花的臥室里。
一如既往的亂糟糟的,衣服、書籍、化妝品隨意的擺滿一地,難找到一個下腳的地方。
她只能慢慢漂浮在距離地板二十厘米的高度,靠近中野一花的床。
中野一花躺在床褥中間,一張粉色的夏被蓋住她白皙的小肚子,剩下的身體全赤裸裸地袒露在空氣中,沒有穿任何內衣,包括內褲。
這具雪白細嫩的身體從五根小巧的腳趾,到勻稱的美腿,再到嬌圓的兔子,骨感十足的細肩,都詮釋什么叫誘人。
零奈慶幸沒讓高杉原進來。
她一個同性看著中野一花都有些把握不住,想拿手從中野一花微彎的白皙小腿慢慢撫摸上去,順著雪膩的大腿肌膚,將她全身撫一遍。
男性看到了還得了!?
醒了醒神,零奈連忙把中野一花微蜷曲的身子擺直,然后拿被子遮住她露在外邊的胴軀。
房間里開了空調,不蓋被子會感冒的。
零奈看著中野一花熟睡的小臉,慢慢平靜下來,對美好身體的贊嘆感逝去后,剩下的全是關切和疑惑。
她從來沒有碰過五姐妹,因為她看見五人時,只是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生前有和五姐妹見過面,更別說自己是不是五姐妹媽媽這件事情。
也就是來了華夏以后,她才知道世界上還存在著五個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
但從高杉原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后,她總算忍不住,拿手輕輕摸著中野一花的臉蛋。
腦子瞬間回憶起其他四姐妹的容顏,她內心深處某處不停地顫動起來。
好久沒有過的情緒波動在她內心漣漪開來,像即將突破地殼的熔漿。
腦子像吸了水在悄然膨脹的海綿,她感覺脹痛無比,仿佛要爆炸一般,生前的記憶竟然從腦子最深處開始涌現,她仿佛站在一口深井井口旁,四下都是草坪,天上掛著黃月,探首往深井望下去,下面是朦朧不清的黑暗,十幾層霧紗隔斷她的視線,深在不知處的井水水面破碎不堪,像一塊塊分裂的鏡片,刺痛她的眼珠。
痛苦消逝后,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前所未有的空虛感。
零奈整個人變得沒有知覺,甚至不知道自己流下了眼淚。
明明不知道五姐妹是自己的誰,為什么她的眼淚停不住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