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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破壁

  令狐沖見沈元景提了一壇子酒,大喜過望,顧不得寒暄,一把搶過酒壇,咕隆咕隆的灌了一大口,才滿足的長出一口氣:“二師弟,多謝了!”

  “謝我倒是不必,是師妹央求,你可謝她。”沈元景的話語,引得令狐沖“嘿嘿”一笑。

  這面壁思過的劇情提前,又無林平之攪局,師兄師妹隔三差五于此地幽會,想來感情已升溫迅速,也不知“沖靈劍法”是否創出來了。

  等令狐沖吃完飯又歇了一陣,沈元景便再次邀斗。令狐沖大笑道:“來得正好,請師弟檢驗一下我這些日子苦練的成果。”

  他性子雖然灑脫,但畢竟也有年輕人的驕傲,上次輸給沈元景之后,雖無不服,可也暗自奮發,除了和岳靈珊廝混,便是苦練武功,數月過去,自覺武功大進。

  兩人不再像上次那樣一路劍法的演練過去,而是隨機應變,想到什么招式便出什么招式。

  蒼松迎客起手,令狐沖很快就轉到希夷劍法對陣,只見劍光閃爍連連,卻聽不到聲音,顯然短短的幾個月的功夫,他已經將這門劍法練到的極高的境界。

  華山自古以來就被稱為“奇險天下第一山”,華山派的劍法也是如此,平中帶奇,奇中帶險。就連想來老夫子似的岳不群也不能脫離,自創的太岳三青峰也是劍勢凌厲,第二劍比第一劍的勁道狠,第三劍又勝過了第二劍。

  沈元景依舊是華山劍法為主,卻又使得中正平和,間或冒出幾招養吾劍法,顯得堂皇正大,完全不是華山派的路數。

  令狐沖心里震動,自覺進步已然神速,卻沒想到沈元景更加不凡。這劍法仍然是華山派的架子,內里全然不同。如此怪異的組合,讓他下意識的要按照華山派劍法去應對,手里卻不得不頻繁換招,頓時就有些招架不住。

  “若是被師父看到二師弟如此篡改華山派劍法,還不知道會如何訓斥。”他心中思考,手里就慢了些許。沈元景立刻便感覺到,清冷的聲音穿過劍網:“大師兄不要分心!”

  令狐沖聽了立刻驚醒,全神貫注起來,同時心里大駭:“二師弟的內功竟也如此深厚了!”

  一旁的亂石之間,早有人躲起觀戰,心里也在感嘆:“令狐小子半年時間便把華山派劍法練得爐火純青,天資已然超凡,沒想到這姓沈的孩子更加卓絕,用嵩山劍意來驅動華山劍招,竟也使得有模有樣。嘿,岳不群循規蹈矩的,想不到出了這種徒弟。”

  他再仔細觀斗,立刻就判斷沈元景的改變恐怕是新有不久,是以劍招流轉之間,多有不和諧。也虧得如此,否則令狐沖早就挺不住了。

  斗不多時,令狐沖全然處在下風,心想:“這希夷劍法我使得最為純熟,如此都奈何不了二師弟,換養吾劍法或華山劍法怕更加不成。”

  眼看著無計可施,就要投子認輸,他突地靈機一動,想到自己和師妹新創的沖靈劍法,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順手用了出來。

  不過他天資雖高,但畢竟見識不夠,這門沖靈劍法也只能算作嬉戲之作,拿來應付沈元景這等高手,自然是遠遠不夠。

  才出一招,被沈元景抓住機會,一劍拍在了令狐沖的右手腕上,他的劍立刻就掉了。沈元景再用劍一引一甩,令狐沖的劍便直飛出去,插入石壁之中。

  令狐沖活動了一下手腕,苦笑一聲:“二師弟厲害,我又輸了一陣。”他自覺有些沮喪,便又朝著酒壇走去。

  沈元景收劍回鞘,也不管他,徑直去拔插入石壁的劍,石壁左側刻著“風清揚”三個大字,是以利器所刻,筆劃蒼勁,深有半寸。他故作奇怪的“咦”了一聲:“風清揚?”

  “這字來時便有,想來也是當初思過崖上受罰面壁的華山前輩,無聊之下刻上去的。”令狐沖灌了一口酒,隨意答道,然后走了過來,伸手準備拔劍。

  “且慢!”沈元景一手擋住令狐沖,然后站到長劍面前一動不動。令狐沖有些詫異,問道:“怎么了?”

  沈元景也不言語,指了指長劍。令狐沖仔細一看,也是大吃一驚,長劍竟然插入石壁之中,直沒至柄。

  只是隨手一甩,就算沈元景用足技巧,也決無可能一劍刺入石壁,直沒至柄,那要何等精純渾厚的內力貫注于劍刃之上,用手御使才能使劍刃入石,如刺朽木。想來這等功力,縱然是師父、師娘,也未必能有。

  令狐沖呆了一呆,向外一拉,將劍刃拔了出來,手上登時感到那石壁其實只薄薄的一層,隔得兩三寸便是空處,石壁里面竟然是空洞。

  沈元景謀劃多時,終于引導令狐沖打開了這處密室,于是移步上前,一掌打出,“轟隆”一聲,石壁上破了一個腦袋大的洞孔。

  令狐沖一面吃驚師弟的功力,一面好奇,放下酒壇,在一旁撿了一塊斗大的石頭,用力砸開石壁,很快就能容得一人通過。

  兩人點了火把,鉆將進去,里面是一條窄窄的孔道,令狐沖打前,低頭看時,突然間全身出了一陣冷汗,只見便在自己足旁,伏著一具骷髏。

  這情景實在太過出于意料之外,他定了定神,繼續往前走,讓出一個位置,這才俯身看那骷髏,見身上的衣著也已腐朽成為塵土,身旁放著兩柄大斧,在火把照耀下兀自燦然生光。

  令狐沖提起一柄斧頭,入手沉重,約莫四十來斤,舉斧往身旁石壁砍去,嗡的一聲,登時落下一大塊石頭。他又是一怔:“這斧頭如此鋒利,大非尋常,定是一位武林前輩的兵器。”

  沈元景隨手撫過石壁,示意令狐沖來看。只見石壁上斧頭砍過處十分光滑,猶如刀切豆腐一般,旁邊也都是利斧砍過的一片片切痕。

  兩人舉火把一路向下走去,整條孔道都是斧削的痕跡,令狐沖微一凝思,不由得驚駭出聲:“莫非這條孔道,竟是這人用利斧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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