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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脫困

  黃鐘公聽到他來,喜不自禁,拉著他走到琴堂,送上廣陵散,沈元景以前也聽過這曲譜的大名,只是無緣得見,后又扮做御風使,也怕露出馬腳,是以忍住沒有翻看,這會得償所愿,忍不住多看了幾遍。

  其后兩天,他每日都來梅莊,不是和黃鐘公彈琴弄曲,就是被禿筆翁拉著臨帖練字,偶爾也去看看丹青生作畫。只是黑白子近來卻無心棋藝,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這日下午,黃鐘公對他說:“今日天氣不錯,我們外出泛舟如何?”沈元景心里嘆息,便同意了。

  兩人攜琴外出,不一會,黃鐘公卻說道:“我突然想起莊中還有要事,沈兄弟你且先回,我們改日再約!”然后匆匆離去。

  沈元景等黃鐘公走后,自言自語了一句:“黃鐘兄啊黃鐘兄,我若不管,你怕是連命也留不下來。”當即追了上去。

  等到了梅莊,他上了房頂,遠遠便看見琴堂上伏著一人,也不動聲色,悄悄摸了過去,這人正是向問天。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向問天從房頂一躍而下,沈元景便飄到了他的位置,透過掀起的瓦片往下看去。

  琴堂之內分作兩邊,一邊是黃鐘公、禿筆翁、丹青生三人,各挺兵刃,卻神色慌張。另外一邊這是任我行坐在椅子上,向問天站在一旁。

  只聽到向問天哈哈笑道:“是你四人既貪又蠢,否則我如何能有機會救出教主。”

  黃鐘公嘆道:“唉,玩物喪志,都因我四人耽溺于琴棋書畫,才有今日一劫!任前輩,我那二弟怎么樣了?”

  任我行微微一笑,說道:“自然是中了我的吸星大法,你們若不想嘗試,就都到這湖底的籠子里面去待上一兩月,試試我這十二年的滋味!”

  他雖然有傷在身,但殺江南四友也不難,只是他剛出來,一則還有要事,不想被東方不敗知道他逃了出來;二來手上缺少人馬,欲要收服這四人,又還要等煉制完三尸腦神丹。

  禿筆翁、丹青生面面相覷,似有意動,似又不愿。黃鐘公說道:“我四兄弟身入日月神教,本意行俠仗義,好好作一番事業。但任教主性子暴躁,威福自用,東方教主寵信奸佞,殘害忠良。”

  說著他走到古琴旁邊坐下,繼續說:“我四人心灰意懶,討此差使,一來得以遠離黑木崖,不必與人勾心斗角,二來閑居西湖,琴書遣懷。十二年來,清福也已享得夠了。人生于世,憂多樂少,本就如此。”

  說話間,他奏響古琴,嘆息道:“曲洋死前猶有劉正風作伴,我今日未能與沈兄弟合奏一曲,甚是遺憾!”說完便拿出一把匕首,往胸口插去。

  “呀!”“大哥!”禿筆翁、丹青生驚叫道,然后聽得“啪”的一聲,一黑色物事從天急降,打落了黃鐘公的匕首。

  “黃鐘兄,何需如此決絕?”溫潤的聲音響起,沈元景飄然而下,落在大廳里。

  “沈賢弟!”黃鐘公愕然,轉念就知因自己神色不對,他才跟了過來,當下有些感動,正要說話,又想到什么,急忙站起來擋在他前面,道:“快走!這人是日月神教上代教主任我行,武功絕頂,你敵不過。快走,不要讓廣陵散再次失傳!”

  向問天在任我行耳邊輕輕說了幾句,任我行哈哈大笑,震得房梁微動,瓦片亂跳,道:“這便是華山這一代的弟子么?果然生得一副好皮囊!”

  黃鐘公聽他功力如此深厚,更覺難以抵抗,急切的望著沈元景,悔恨自己做事不周,害了知交。

  沈元景從任我行笑聲中感到細微不諧,知他傷勢仍然嚴峻,心里也有些得意自己神來之筆,說道:“哦,原來這位就是任我行教主,晚輩還以為早就去世了。”

  “老夫好得很!”任我行見他輕慢,臉色變沉,說道:“華山派還是岳不群那個偽君子做掌門么?你這小子,倒裝得有他幾分模樣。”

  “我師父‘君子劍’之名江湖人皆推重,敝派又上下一心,無人行逆,掌門的位置他老人家想坐多久就是多久,難道還有誰會趕他下來不成?”

  “小子找死!”任我行聽得這一番諷刺,頓時大怒,身子一晃,欺到沈元景身前,左手疾探,向他咽喉中抓去。

  沈元景吃過一次虧,早就有了防備,劍光一閃,直取任我行心口。劍長再加臂長,若是任我行強行攻上,必定會先中劍。

  任我行身子微動,左手仍是不變,右手捏著手指伸出,彈向沈元景的長劍,倘若彈中,這劍就要偏到一邊了。

  沈元景運轉手腕,長劍偏斜了幾分,劍刃對準任我行的右手手指,劍尖撩向任我行左腋。就算任我行調整右手方向一指彈中,沈元景的長劍也能順勢砍下他的左胳膊。

  任我行一招拿不下來,只得后退,臉色更沉,問道:“你這劍法是誰傳的?諒岳不群也無如此本領。”

  沈元景卻不回答,說道:“前輩久不履江湖,這武功沒見得練到多高明,見識也還停留在十二年前了。”

  黃鐘公三人見他逼退任我行,都有些不敢置信,又見他一再撩撥,臉上俱都現出擔心。

  果然任我行氣得臉色發紅,說聲:“好!好!好!讓我看看你華山劍法有多了不起!”然后又撲了過來。

  這次他雙掌齊發,俱都攻向沈元景胸口。沈元景瞧出他這招看似隨意,其實變化多端,無論從那邊出劍,任我行都能一手纏住,一手擊出。

  可他劍法為天下絕頂,即便不如風清揚老練,也要見識更加廣博,右手下沉,劍身躺平,斜著往上刺,劍尖忽左忽右。

  任我行也看不出他的劍是要點向哪邊的手腕,亦或是直刺胸口,只得雙掌回轉,先行守御,破了這招,然后說了聲:“好劍法!”

  這幾招兔起鶻落,看得廳內幾人是眼花繚亂。任我行這才收起了輕視,使出全力。他掌法甚是質樸,出掌收掌,似乎顯得頗為窒滯生硬,似拙實巧,一有機會,便動如閃電,雷霆萬鈞。

  沈元景掌法上造詣不差,獨孤九劍中“破掌式”使得有模有樣,劍法疾變,一會攻左肩,一會攻下腰,一劍也不回撤,招招都是以攻代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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