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未曾料到會有此種事情發生,許明長劍刺過之時,他飛速趕去,已經不及。這等行徑著實惹火了他,抽出長劍便刺了過去。
許明嚇了一跳,連忙阻擋,去被一劍劃過手腕,長劍頓時落地。旁邊許陽大喝一聲攻了過來,沈元景抬手一刺,落了他的兵刃,又把長劍頂在他的喉嚨處。
朱允不敢動手,大叫道:“誤會!沈少俠請住手!”
“誤會?”沈元景冷冷的說道:“我不管你們有什么秘密需要殺人滅口來隱瞞,這人是我抓的,若你們不能給個交代,休怪我手下無情。”
許明捂著手腕,苦笑一聲,說道:“哪有什么秘密,我只是氣憤他殺了那么多兄弟,一聲頭腦發熱而已。我許家和他雙月上都在靖州金淵郡,之前為了爭奪本地產業,起了沖突,互有死傷,久而久之,就結下血海深仇。近年來許家衰落,敵之不過,自然只能遁逃,那想得到他們還不肯放過,千里迢迢都要追殺。”
沈元景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兩人,眼冒寒光。那朱允見他似要殺人,許陽又還在他手里,趕緊說道:“大哥,事已至此,還是不要隱瞞了,把薇娘叫過來吧。”
許陽眉頭微動,嘆道:“只能如此。”便起身去馬車邊,帶回夫人和子女,說道:“夫人,把東西從薇兒懷里取出來吧。”
許夫人聞言從薇娘的懷里,摸出一個小布裹著的物事,許陽接過,拋給了沈元景。
他單手接過,把長劍收入劍鞘,剝開外面的一層布,現出一個金色絲袋,扯開袋子,里面是一快生姜一樣的東西。
許陽解釋道:“這是一塊五千年的黃精,能補腎益脾,壯大先天、后天之本,若又內傷,一片就能痊愈,身體無礙也可借之增長功力。那雙月賊就是聽聞我家藏有此物,才不遠萬里前來追殺。”
沈元景不認得什么藥材,當年選擇武學的時候,一門心思的奔著記憶中有名頭的功夫去了,根本就不知道選什么藥典毒經之類的。
他把黃精放回絲袋,腳上一點,飄去黑衣人那邊,問道:“誰知曉你們頭目過來的目的?”
黑衣人眾都搖了搖頭,其中一個膽大的站了出來,說道:“稟少俠,山上向來是大當家和他結拜的四個兄弟說了算,小人們真不知情。”
沈元景冷哼一聲,又到了許家幾人面前。那邊許夫人和朱夫人分別在為許明和許陽包扎,這兩劍有些狠,不知能否恢復。見他過來有些驚嚇,不敢出聲。
“我來問你,飛絮劍法有何秘密?那賊首馬七怎地那樣個反應?”
朱允連忙站出來說道:“傳聞飛絮劍法里面有一個大秘密,關系武林中一門神功絕學,是以一直有人在追索這門武功。”
“神功絕學?”沈元景仔細回想片刻,一點印象也無,便問答:“具體說來。”
“我們也知道的不多,只聽說那門神功叫做‘歲景劍’還是‘四季劍’。”朱允連忙說道:“據說這門功夫非常了得,比之真武派的鎮派神功無極劍法也不遑多讓。”
真武派的名頭沈元景幼年的時候聽父母說起過,乃是天下第一大派,門中高手輩出,太上長老乘法道人更是位列大宗師榜第一。
這飛絮劍法后面的神功,竟然能夠跟這樣大派的鎮派神功相提并論,自然是非同小可。只是他確實沒有聽過說什么“歲景劍”或“四季劍”。
他壓過心頭疑惑,又問了幾個與之相關的問題,見朱允實在答不上來,這才作罷,說道:“還算你們肯配合,今日的事情暫且作罷,你們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們在騙我。”
言畢轉身就要走,許陽脫口而出:“我家的黃精。”許明和朱允聽了,臉色大變,連忙拉了下他,正待說話,便被打斷。
“若你們好言好語相求,我倒不甚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可你們算計在先,糊弄于后,這等小人行徑,不配欠我人情。我無意與你們結交,這東西抵救命之恩,就此兩清。”
沈元景言語中十分不屑,許明也不敢發作,陪笑道:“沈少俠救下許家這么多口,一點靈物相贈,也是應該。”
許陽撇撇嘴,小聲嘟嚷:“還不是貪圖我家寶貝,裝那么……”沈元景耳根一動,驀然轉身,他連忙止住嘴巴,可為時已晚。
“啪啪啪啪啪啪!”沈元景抽出長劍,腳步一點,飄了過去,以劍身做尺,在許陽臉上抽了幾個來回,直打得他兩頰紅腫,頭昏眼花,一張嘴吐出一口血來,和著十幾顆牙齒。
許明見他動作,心里一慌,要上前阻止,看到并未真個動手,這才松口氣,連忙彎腰鞠躬,說道:“舍弟頑劣,口不擇言,虧得沈少俠大度,手下留情,許某感激不盡,”
沈元景冷聲道:“不要以為我是那些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由得你們隨意糊弄或是擠兌。我不過覺得殺一個也沒什么意思,又不想弄死幾個小毛孩子。不過你若想死,我自也狠得下心,送你一家下去,黃泉路上也好有伴。”語氣越到后面,越是森然。
許明和朱允聽他口氣,嚇得忙不迭的道歉。他理也不理,轉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葫蘆口。
“三弟,這次是你魯莽了。這人武功如此高強,你卻還把他當小孩子,不是討打么?”朱允在一旁勸道:“幸虧他還算是名門正派作為,否則咱們一家就交代在這里了。”
許陽唯唯諾諾,見他好像真的怕了,許明這才放過,嘆了口氣,說道:“其他的不論,先打掃戰場吧,還有那些留著的雙月賊寇,也要處置。”
“都殺了吧。”許陽嘴邊的血還沒擦干凈,滿臉猙獰,見許明皺皺眉頭答應,立馬興奮的準備過去,朱允一把拉住,伏在許明耳邊說了幾句話。
許明眼睛一亮,連連稱是,說道:“三弟,不許胡鬧,我不叫動手,你不可肆意妄為。”
等剩余的護衛收拾好東西后,又等了一陣,估摸著沈元景已經走遠,許家人直接離開,絲毫不去管蹲在一旁的雙月山人等。
等了一會,見確實沒有來處置自己等人,這些黑衣人面面相覷,想不明白,但都知道性命是保住了,連忙往來路退回去,很快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