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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黑鴿傳信

  就像王世恒大公子弄不明白,不過是一本殘缺的劍法而已,為什么會讓一位宗師念念不忘,費如此大的周章發動大半個云州的力量搶奪;杜之成也想不通透,合則兩利的事情,真有人為了所謂的家族名頭,不惜斗個兩敗俱傷?

  他絕招已出,自忖再打下去,倒是有六七分的勝算,只是對于能夠留下沈元景,已完全不抱希望,但還是冷著臉說道:“再斗二三百招,你們必敗無疑。”

  雷格蘭也不爭辯,呵呵一笑,臉上的肉擠作一團,大大的眼睛瞇成一條縫,說道:“這是自然,宗師之威豈是我們能抵擋的。不過要敗我們容易,抓我們卻難了,上人以為然否?不若就此罷手,兩邊也不至于真個傷了和氣。”

  杜之成冷哼一聲,卻不答話,轉頭誠懇說道:“沈公子,你手上武學之多之精奇,連我也嫉妒不已,不說一門飛絮劍法,就連虛無縹緲的歲景劍法,從境界上,也不見得高過剛才你擋住我的那招,何必要硬撐著不肯給?”

  他說的嫉妒,自然不是虛言。撇開沈元景與王世恒不說,就連雷格蘭也顯而易見的有所保留,只有他,一門平波劍法從頭用到尾,其他功夫,都上不得臺面,對于神功,自然多一份熱切,勸說道:“須知多一位朋友多一條路,你若能交出飛絮劍法,我一身功夫你定然瞧不上,不過那歲景劍法,我可立下誓言,必會交與你手。”

  沈元景正要說話,一旁的王世恒卻先看口道:“上人這話說的太晚了,若是一開始便有此打算,不過一門劍法,小事爾。可你心懷僥幸,偏要硬搶,兩相爭斗,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你還以為這就是兩三個人的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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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之成默然,聽他接著說道:“此事已然風傳天下,元景好容易藏巧于拙,卻讓你逼得暴露出來。我已得到消息,中州李家秘密派出一位宗師,打算從豐州繞過來;連那天理教也蠢蠢欲動,月光法王公然說要稱量一下我這弟弟的成色。到了此刻,你還想著占便宜,真是可笑!”

  聽得天理教的名頭,不但是杜之成,連雷格蘭也都駭然,畢竟眾人也只是猜測中州李家或許隱著大宗師級數的前輩,而天理教主司云帆是正兒八經的天榜高手。月光法王雖然不到地榜層次,但比杜之成這等江湖散人還是強得多。

  這下他也不敢再說什么,沉默一下,掉頭就走。那些圍觀的見他沉著臉,都不敢上前拜見,讓到路邊,由他先去了。

  有人嘆道:“這次杜老動了全力,也沒能抓到沈公子,臉面可就丟大了。”旁邊就是一聲冷哼,接著聽人道:“還不是那姓雷的慣于吃里扒外,否則那小子怎么逃得了?”

  一名大漢怒道:“憑你也配說雷先生?七年前云州罕見的大旱,若不是靠著他在外面的交情,豐州那些個家族,憑的什么把成堆的糧食運過來。還有王家,派人一直護送過了越州,那時候你嚼著人家送過來的栗米,怎么說不出這么硬氣的話?”

  那人還是不服氣,小聲嘀咕道:“那也是王家的人好,與他姓沈的有何關系?”

  “就憑人家誰也不靠,十七歲就是人榜高手了,就你,八輩子怕也摸不到先天的門檻,只會在后面嚼舌根。”這話叫人如何去接?此處有百八十人,連一位先天都沒有,俱都感嘆一聲,各自趕路。

  杜之成走了一程,忽然后悔起來,心想:“終究是偏安一隅,手段失了正道,一錯再錯。好在如今那位沈少俠聲名遠播,我反倒不用擔憂王家找上門來。只是以他天資,五年或者十年,說不定就超過我了,到時候還是要做人家的踏腳石。”

  那時候他若不是過于自大,不把沈元景放在心上,非要以勢壓人,也不至于到今天的地步。想到這里,他臉色陰晴不定,原地站了一回,道了聲:“此子斷不可留!”終于拿定主意,北方而去。

  打退了杜之成,王世恒過來攬住沈元景,說道:“元景,這大半個月來,可讓我好一陣擔心。”他情緒顯得稍有些激動,忍不住咳嗽起來。

  沈元景初時還有些奇怪,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對方的情緒為何如此怪異。雖說此世界類似于華夏古代,地界還更為廣大,按理說音訊難以傳遞理所應當,可竟然出了黑鴿這種奇物,實屬不可思議。

  普通黑鴿日行三千里,視若尋常;神俊的日行五千里,也不在話下。是以疆域雖然極大,但反倒是信息傳遞迅速。他在山中待了一月,毫無音訊,云州山脈之中或有可能,但在云州這種地方,全然不存在消息傳不出去的事情。

  想通此節,他立時說道:“卻是我思量不周了。當時受傷頗重,便尋了一處絕密的位置,閉關了一月,才養得七七八八的,才敢出山,害得你擔心了。”

  王世恒說道道:“沒事便好,是我心切。那杜之成功夫高深,你為救我,硬接了一下,我猜你定然受傷不輕,可也無能為力。后來到了照海,托雷兄打探,竟然毫無你的消息,這才覺得不對。”

  雷格蘭笑道:“兩位既然已經見面,便無甚大事了。還是先離開此地,邊走邊說。”

  王世恒說起近日發生的事,其一便是王耀奇本要過來,只是剛出門,卻收到中州李家要上門拜訪的消息,不得以留在承平郡。

  其二便是沈元景上了人榜,排在一百五十八位,之前人榜高手死了一位,又增了兩位,到他便落在最后。

  對于此事,雷格蘭嘖嘖稱奇道:“沈老弟真個不凡,連那李家都要鄭重其事。你可知要上人榜有多難,尋常人便算有了戰績在手,沒有個一年半載,上榜也難。你如今不過只是和杜之成斗了一場,他們便連忙把你放到榜中,雖然只是最后一位,可也羨煞旁人了。”

  王世恒冷哼一聲,說道:“他們這是不安好心,想要捧殺。明面上是派遣吳王來訪我家,實際那位曹王不也秘密出京了么?真就不怕某位地榜高手不信邪,去皇都把他們一鍋端了。”

  雷格蘭哈哈大笑道:“李家是否有大宗師,眾說紛紜,除了那四位,誰敢真個前去試探,若真是有,那不是送羊入虎口么?”言罷,他又羨慕的看著沈元景,說道:“不過你家也不用擔心,等個三五十年,沈賢弟必能入得天榜,還用畏懼他們做甚。”

  沈元景只是笑笑,說道:“我有一事不明,冒昧請教,如雷兄這等年歲和功夫,排在人榜前列,也不出奇,為何沒有見到呢?”

  雷格蘭苦笑一聲,說道:“所以我才說李家對你的重視史無前例了。地榜和人榜不僅看境界,還要看戰績,入榜者不是表現驚才艷艷,便是擊敗榜上高手進入。我雖然才六十歲,可平日里只在云州廝混,去到豐州,也未與人爭斗過,哪里上得了榜。”

  見沈元景恍然大悟,他又補充道:“而且就算我能上榜,最多也不過七八十,排在前面那些,都是天之驕子,前五十的哪個不能越級勝過一般宗師。倒是王賢弟和沈賢弟兩位,大有希望。”

  王世恒與沈元景相視一笑,說道:“那便承雷兄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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