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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崇之郡城

  白羽世界一樣是艷陽高照,日光從天上直直的射到豐山的一個老樹林里頭。驀的光線一暗,沈元景現出身形來。

  經過這么多次穿越,他已然早早習慣時空轉換,閉目微微感應,惟有飛鳥鳴叫、走獸翻身、樹葉沙沙,并無人煙,便放下心來。

  他盤膝坐下,只覺天地之氣洶涌而來,透過毛孔,將全身都滌蕩了一番,頓覺一陣輕盈,飄飄欲仙。

  強行將要突破的念頭按壓下去,沈元景仔細體味兩個世界的異同,到了此刻他才明了,金派世界靈氣如同堅冰,或藏于九天,或深入九地,常人難得,是以要采天地之靈氣,以凝結神機。

  白羽世界里頭的靈氣卻要活潑太多,如同蒸汽一樣,散之世間,便是不懂修煉的人,也可得之,若無意外,壽命都要長上一截。

  金派世界內功難就,只能求諸招數,窮盡變化;白羽世界真氣易得,更重意境,招隨神動。

  沈元景已取金派武技之長,再得白羽世界真氣之靈動,便可成就宗師。

  他迅速下山,一路狂奔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到了海邊,一頭扎下百丈高的懸崖,往下深潛。

  海底壓力愈來愈大,直至他運起全身功力,也要承受不住,便尋了崖底一處凹洞,駐留不前。細細感應,水中靈氣果然充盈,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他運起清玄經,化身一個黑洞,四周靈氣紛紛投來,透過全身毛孔,往皮膚里頭鉆入,又深入到筋膜、骨髓、臟腑,將體內雜質一一帶出。

  一日練皮、二日易筋、三日鍛骨、四日換血、五日清腑、六日煉精、七日凝氣,神功初成,宗師境現。

  到了最后一刻,他身體里頭諸氣打著旋兒越轉越快,往中間收斂,凝結成一黑洞,震蕩不已,良久,才穩住不動。之后他運氣玄功,黑洞開始反向旋轉,每轉一圈,就溢出一縷白氣。等到黑洞完全消失,他體內驟然透出白光,耀得周圍魚蝦紛紛逃離。

  沈元景一聲輕喝:“大藥修之有易難,也知由我亦由天!”猛然沖天而起。

  海面一聲炸響,他直射而出,飛出海面十數丈高。他一面蒸干衣衫,一面往四周探尋,三面茫茫一片,眼前倒是一面懸崖。

  他伸出肉掌朝前一插,如入腐土一般,插入石壁一寸,往上用力一拉,竟又飛得數十丈之高,接著腳往崖壁一踩,再沖上天,落到了懸崖之上。

  此時天清氣朗,四野開闊,沈元景面朝大海,一陣大風猛然刮來,吹得他衣衫獵獵作響,腳下巨浪拍打在懸崖之上,倒卷回去,濺起漫天的白沫,遠處卻是一望無際,無遮無攔。

  迎日河是天下第一大河,源于星、耀、中三州之間的望海山脈,途徑中州、雍州與泰州,匯入大海。其名就是從海中接來太陽的意思。河水清澈,站于岸上,就能見著數丈深處,四處游蕩覓食的魚兒。

  泰州州府崇郡便是建在迎日河兩岸,正好落在拐彎之處。城池分為兩塊,河的北岸一半依著山勢,呈三角形狀;河的南岸卻是月牙一般,將大河拐角處盡數包裹。

  千余年前,此地還只是一片荒蕪,那時候的沈家發現這里地理位置極好,便依著山脈,鑄起城墻。

  當年沈元景在王家的藏書樓里面看到此事的記載,還以為是有筆誤,大家族建立駐點,不應該是先修其家么?

  等他向王世恒詢問此事,才只真相就是如此,這巍然聳立、高達十幾丈的城墻,便是那時候沈家先行鑄就的。城起之后,沈家才在迎日河拐角兩岸營造了莊園,修建住所。

  先城后家,其中氣魄著實讓沈元景欽佩不已,只覺這崇郡的“崇”字取之沈家先祖,恰如其分。

  也難怪沈家在兩千多年前,就能是泰州大族,傳承延綿至今,從未掉出過頂尖世家的行列。

  這崇郡城頗大,內有人口百萬之眾,外面依附著星羅棋布、大大小小的城鎮村落數不盡數,人口總計怕更不是有千萬之多。較之承平郡,繁華之處,自然是要勝過數倍。

  從南面進城,走不多時便是大道,盡管這路十分寬闊,可依舊是人流如織,兩邊店鋪全都張開大門,迎接賓客,更有伙計站在門外,大聲吆喝,招攬客人,全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沿著大道直走,一直到了迎日河邊,此地景色宜人,邊有小山,近前就是大河,樓船畫舫來往如梭,乃是一城之中,極為繁華之所在。

  一座五層高的酒樓很是顯眼,斗拱飛檐、雕欄玉砌無不精巧,既顯得十分之氣派,又別有一番典雅的情致。

  若非樓上光明正大的掛著一塊匾額,上書“承平樓”三個淡金色的大字,沈元景實在難以相信,這就是王家在崇郡城的據點。

  他抬步上前,進到里間,放眼望去,僅是一層大堂里頭,就已經非常寬闊,且坐得七七八八的,似乎生意極好。

  一個青色衣衫的領班見他儀表不凡,親自上前來,躬身問道:“公子幾位?是有約了還是新來?”

  沈元景一眼掃過,便可發現這領班至少也是會一些粗淺功夫的,開口說道:“在下沈元景,要見你們掌柜的。”

  “啊呀,原來是元景公子,小的是這的領班,喚做劉明。”這領班應該是聽說過他,眼睛一亮,連忙引著他往后面去,邊走邊解釋道:“族中早就把公子的大名傳遞了過來,掌柜的再三囑托,說公子風姿俊朗,卓爾不群,近日就會來此,叫我們一雙招子放亮一點。可是小人忙昏了頭,竟然一時之間忘記,著實該死。”

  他聲音不大,卻言辭懇切,話里透著親熱與恭敬,不拘什么人,聽了也覺舒服,實在是接人待物的一把好手。

  劉明叫了一名伙計過來,吩咐去請掌柜,又將沈元景引到一間典雅的待客廳,一邊泡茶,一邊說道:“對了,公子的馬在什么地方,我好吩咐馬房的伙計,好生照料。”

  白羽世界地域廣闊,一般江湖中人出行,都會備匹好馬,以便于遠行,就連宗師也不例外。雖馬行速度或比不上宗師迅捷,且不耐久,可十分省力,能助人一直保存著完好的真氣儲備,應付各類突發危險。

  沈元景內囊里頭藏有一些銀錢,并非是不夠買馬,卻是因為時間緊迫,加之清玄經別有神效,催動輕功非但不損真氣,反能促進內功日益增長,便違反常規,步行而來,倒是顯得有些寒酸。

  他倒也不覺有異,搖了搖頭,說道:“我在豐州遇到點意外,行禮和馬匹全丟在那邊的客棧里頭了,也不知道便宜了誰。”

  “公子大名遠播,誰敢占這個便宜,那些個包裹,早就有人送到這里來。”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人,臉上掛著笑容,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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