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舒本準備的是先讓沈騰和沈元景比試一場,現下看到蘇家的人出來架了梁子,也樂得看兩虎相爭,退到一旁,連勸也懶得去勸。
蘇煜見到蕭家宗師退去,沈家主也不阻止,也暗自松了口氣,惡狠狠的說道:“好,那就讓我領教一下,大名鼎鼎的少年天才的拳頭,是不是硬得過蘇家的刀子。”
王耀宇有些著急,王家和蘇家之間一直有著摩擦,自然知道蘇煜的能耐。這人雖然不上地榜,可也是十分厲害的人物,當年曾經登上過人榜第四的位置,只是破關時候操之過急,才未有夠到宗師門檻,但武功之高明,還要超過一般宗師許多。
“蘇煜,閣下堂堂一位宗師前輩,卻和你一個先天晚輩為難,以大欺小,你就不怕天下英雄恥笑么?”王耀宇大聲質問,意圖打斷這場決斗。
“此言差矣。”李家人群中站出來一人,說道:“天榜前三十位可以與宗師匹敵,這是天下公認的,沈公子貴為前六,那更是當世人杰,這一場可謂是龍爭虎斗,旗鼓相當,怎么能說以大欺小呢?”
“確實,蘇兄也是從人榜第四的位置上退下來不久,一個第四,一個第六,相差無幾,放到一起來說,也自無不可。”說話這人身穿一件奢華大袍,上面滿是星星,卻是站在天理教的人群內。
王耀宇有些茫然,不知沈元景什么時候得罪了天理教的星光法王,正要開口,卻聽虛沖說道:“今日群雄畢至,乃是為沈家主賀壽,你們在此爭斗,豈不是掃了主人家的性子?”
眾人齊刷刷的看著今日在場的唯一一位地榜宗師,沈流舒沉吟一陣,緩緩點頭道:“虛沖道長所的不錯,大伙都是沖著老夫的面子來的。切磋尚且罷了,權當助興;但若是做生死之斗,傷了誰不好。要是兩位沒有什么深仇大恨,還請給老夫一點薄面,就此罷手如何?”
蘇煜十分忌憚沈流舒,卻有不想放過今日這大好的機會,眼睛一轉,生出一條計策來,說道:“我倒是和他沒有什么大仇,無非是子孫不濟,叫人無故打了一頓,就算要我賠禮道歉,也不算得什么?”
他邊說便看了沈澤一眼,看到對方臉色陰沉,心里一喜,接著道:“不過這位沈公子如此咄咄逼人,恐怕是有意要報當年他父親的胯下之辱了吧。”
沈元景臉色一變,道:“你胡說什么?”王耀宇暗道一聲:“壞了,早就聽說這蘇煜為人齷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各種下三濫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沈浪之事,卻是要觸犯元景逆鱗了。”
蘇煜狀似歉意的說道:“我記得是在二三十年前,在乘州街頭與人起了沖突,當時氣盛,教訓了一位年輕人,讓他跪著從我胯下鉆了過去。后來眼見著孫子漸漸長大,生出了許多從前未有過的感慨,對此事很是后悔。常想不過是一點小事而已,如此折辱對方,也太不留情面了,總想要作補償,可已經找不到人了,至今仍是心中的一根刺。
今日見著沈公子,恍然見到當年那人一樣,卻又不敢相認,言語略一試探,為人處世果然是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沈公子,實在是對不住了,我當年不該那樣對你父親,他后來不會是因為這事,給活活氣死的吧。”
他假模假樣的行了半個禮,貌似誠懇,實則心思歹毒,目的昭然若揭,就是要逼沈元景動手。
王耀宇急切道:“元景,不要信他!”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一番話定然是現編的,二三十年前,蘇煜雖不是宗師,也已經排在了人榜前列,怎會將與一個普通人的糾紛記到現在,不應該直接一掌打死么,哪里會有什么愧疚。
可縱然沈元景知道是假,也不能不聞不問,一個宗師高手拉下臉來設下的陷阱,實在是讓人無處逃避。
“胡說八道!不過你這一招確實有用。”他開口說道:“有事兒子服其勞。你信口開河,辱及我父,我自然是不能置之不理。且不說你我之前就生出了仇怨,畢竟無論是誰的父親被人斷了雙手,咱們這些做兒子的,都不能沒有表示。”
“噗嗤”一聲,蕭家宗師笑出聲來,說道:“好一個老子被人斷了雙手,兒子服其勞。這一點沈小子你確實說得對。對了,沈小子,你說他是編的,我聽著可像是真的,你可有證據證明不是?”
“證據?”沈元景臉色淡然,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又看了看蘇煜,說道:“倘若你這樣的身板的人跪在地上,他那雙短腿要能張開讓你鉆過,除非他一條腿搭在墻上。”
蕭家宗師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彎下了腰,說道:“腿搭在墻上,那豈不是白狗撒尿么?你小子可夠壞的,哈哈哈哈!”
大殿里頭眾人臉色古怪,拼命捏著嘴巴,有實在憋不住的,轉過身去,以袖遮面,肩膀一聳一聳的。那普渡廟的尼姑臉色微紅,輕聲道:“阿彌陀佛!”
蘇煜氣得七竅生煙,陰沉著臉,說道:“沈小子,這會你還牙尖嘴利,等一刻鐘后,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
說罷,他趕緊轉身,生怕對方又說出什么不好的來,沖著沈流舒一拱手,說道:“沈家主,我和他私怨頗重,今日借著寶地,要來一場了結。請沈家主成全。”他低頭彎腰,躬身作禮。
沈流舒假裝想了一會,才嘆口氣道:“也罷,本想著大家坐下來說和,不傷和氣,既然你們二位執意要比斗一番,我也不好枉做壞人。”
他一揮手,讓舞女們都下去了,又道:“本來準備的節目是讓玉瑤出來獻舞一曲現在只能押后了,這臺子就留先給兩位吧,還請點到為止。”
蘇煜一喜,生怕對手不答應一般,一躍上了高臺,面朝著沈元景,大聲說道:“小子,上來吧!”
沈元景一按佩劍,腳下只是一動,整個人如同飛鳥一般,越往臺上,姿態不凡,讓人眼前一亮。其余之人自然而然的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