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哭笑不得,原來對方竟然懷疑當年盜寶之人便是自己父親沈浪,這可真是誤會大了,但事情如此巧合,他一時也解釋不清,只得說道:“并非如蕭兄所想,此事當與我父親無關。”
蕭奉天笑道:“天底下哪里有那么湊巧的事情來。他前腳走,后腳蘭家便遭到災禍,幾近滅族。若按照你說的,他不過是一介書生,飛絮劍法這等秘籍又從何而來?你辛辛苦苦的追查,幾次三番的遇到危險,難道真的就是為了父親的身世?那為何不去中州,反而往西面去?”
這一連串的問題把沈元景問懵了,差點就懷疑父親真的有問題了。對方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默認了,接著道:
“沈兄弟不要遮掩了,我并非是來搶你的東西,我們大可以合作,找到的所有東西盡數歸你,我只要里頭的秘籍和武功心得的副本。”
沈元景眉毛一挑,抖了抖皮紙,說道:“蕭兄莫要騙我,難道對那能純化功力的丹藥不感興趣?”這丹藥或許不像信中說的一樣,能夠幫助宗師晉升地榜,可只要能夠提升功力,也是天下大多數高手趨之如騖的東西。
蕭奉天淡淡的說道:“你勿需試探,我不需要那個東西了。”話里透漏出的信息叫沈元景心里一震,暗道:“如此說來,他這是要突破了?恐怕這是五十年來第一人了。”當下便把想要強攻的念頭打消掉。
若是泄露的消息,難免引來更多的人,現下似乎也無有別的辦法,沈元景只得說道:“那便依蕭兄所言,只是你不曾將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吧?”
蕭奉先道:“自然沒有。此事當年知道的人就不多,現下我亦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沈兄弟若是不信,我可對天立誓。”
沈元景道:“倒是不必了,你真要有什么動作,也有無數辦法繞開,誓言什么的,能有多大用處。”
蕭奉先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說道:“蕭家男兒,重義守諾是出了名的,沈兄弟這話說的真叫人不舒服。”
沈元景敷衍的拱拱手道:“那是我小人之心了,蕭兄恕罪。”等對方臉色看著好一些了,才又道:“現下飄雪劍法在蕭兄手上,就只差最后一樣東西了。那藏寶的詳細地圖在蘭家祖墳的甲三號墳堆下面埋著,還得蕭兄辛苦一下,前去取出來吧。”
蕭奉先恍然大悟道:“難怪你暗地里打探蘭家原來的位置,原來地圖放在哪里。不過,倒無須我專程回去一趟,山腳下就有蕭家的飛鴿,等我修書一封,遣我親信去辦即可。”
沈元景眉頭一皺道:“如此就有泄露消息的危險了。”
蕭奉先搖搖頭道:“這人跟了我三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當年蘭家之事,也是他幫我探查的,不會出什么意外。”
“那便按你說的吧。”沈元景也沒再說什么,左右就是取寶不成功而已,一旦事情不對,他定會先逃走。
蕭奉先先將一本秘籍拋了過來,他接過一看,正是飄雪劍法。
至此四門劍法齊聚,他邊走邊習練,直到體內每一門都生出一縷真氣來,試著融合,卻格格不入,似乎真如蘭、馮兩家的信扎中所說,需有特殊法門。
等蕭奉先拿到從蘭家祖地取得的密信之后,便和山上的沈元景匯合,一路西行,繞了好遠的路,避過金臺派、真武派和李家等勢力,到達了望海山脈。
黑帝遺留的信函中,大宗師陸云霄遺留的寶藏就藏在這座山脈之中,不過是在另外一邊的星州地界。
望海之稱,源于此地有天下第一高峰望海峰,高達三千多丈,人爬到上頭,似乎能看見大海一樣。又有人說,是因為山頭在云海之上,因而得名。
若換做以往,沈元景定然是要游覽一番,可眼下要事在身,也就擦肩而過。兩人為了謹慎起事,仍舊是走的山脈里頭,用了不少時間。
好容易出得山來,遙遙望見目的地畫屏山,蕭奉先嘆道:“若不是你說出來,誰能想到陸云霄會將寶藏埋在這個地方,平平無奇,上面的門派又和他沒有一點關系。”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蕭兄久經沙場,應當清楚這個道理。”沈元景道:“再說這門派建立不過一百多年,顧家崛起之后,才由其旁支所占據。縱然大宗師能耐通天徹地,又哪里能夠預料到一百年后的事情。”
蕭奉先點點頭,將手里蘭家的信札丟了過去,說道:“里面亂七八糟的,讓人看不明白。”
沈元景展開一看,里面金木水火之類的字眼夾雜著白羽世界的星官名稱,他略一思忖,便知是地理方位,不過十分之隱晦,非對星象有較深了解的,絕難看懂。
他迎著蕭奉先目光灼灼的眼睛說道:“我大概清楚藏寶的位置了,不過還要等夜間來臨,才好比對。”
蕭奉先大喜,不無深意的說道:“沈兄弟為了這份寶藏,可準備的夠充分的啊。若我一人前來,恐怕就是兩眼一抹黑,只能靠著人漫山遍野的搜尋了。”
沈元景也無言以對,這方法雖然笨拙,可也十分有效,若是陸云霄沒有做過遮掩,恐怕還真會被尋去。
兩人閉目調息,直到二更天,天色黑漆漆的,才一起朝著目的地而去。畫屏山不過五六百丈,對于兩位宗師級的武林高手不算多高。
沈元景一邊走,一邊在心里掐算方位,兜兜轉轉了一陣,才確定藏寶的位置不在小門派的駐地里頭,而是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山崖下。
蕭奉先長出一口氣,說道:“還好,若是在山頂,說不得都被顧家這旁支尋去了,落到顧家手里,那可真就難辦了。”
沈元景深以為然。兩人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陣,才找到一條下去的路,彎彎繞繞的,最后嫌麻煩,跳下了深不過數十丈的懸崖。
兩人甫一落地,立刻擺出了防備的姿勢,果然有人在旁邊說道:“兩位可來得太晚了,讓我們平白等了兩三天了。”
接著四周陡然亮起了火把,顯出十來個人影,兩人環顧一圈,頓時臉色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