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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兩敗俱傷

  兩人之間意境的比拼十分之激烈,如此持續了小半個時辰,都覺精力消耗的厲害,腳下已然踏不住水。

  蘇璽心知今日失策了,選了個對方有利的地形,不過他也絕不肯讓沈元景站穩冰面,每一擊都要帶著對方在湖面上奔走。

  永寧湖里面生出大浪的消息很快引來了附近高手的主意,有膽大的乘了漁船,往湖中間而來,兩人都聽到人聲呼喝。

  蘇璽猛攻一招,逼得對方回防,自己卻后退了幾步,說道:“今日之事,我不欲人撞見。你還要打,咱們上岸繼續;若不愿再斗,就此別過。”

  沈元景輕笑一聲道:“何必思慮如此之多,咱們就一招定勝負吧。”他深吸一口氣,腳下一點,飛起數丈高,背著太陽,朝著對方一劍刺去。

  這一劍便是他壓箱底的武功天外飛仙,本是古派招數的極致,又叫他融入了金派以及白羽世界的武學道理,臻至宗師頂峰的境界,快要觸及大宗師的門檻。

  或許從境界上,比不上歲景劍一體兩面,可卻是最為契合他本身的一招。

  沈元景如同從大日里頭飛出來的金烏一般,手里長劍劍身化作了一道光,直直的射了過來。

  蘇璽亦是猛然吸一口氣,豎掌在胸,投出一尺長的刀芒,先是淺紅,又轉為深紅,至于暗紅。

  紅到了極致,一轉而黑,便沖天而起,在半空中迎上了沈元景。

  沈元景手里的冰晶長劍轟然破碎,兜頭朝著對方打去,數點寒芒,沒入蘇璽的額頭、胸口和腹內。對方的黑氣也分出半縷,落到了他胸膛。

  兩人悶哼一聲,同時退開,飛也是似的向兩岸退去,而遺留在此的兩道勁氣,還在糾纏。

  刀芒與劍氣,黑與白之間,發生了劇烈的撞擊。黑白互相滲透,混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卻不是太極陰陽一樣和諧,而是冰炭一樣不容,只得片刻,就猛烈的爆發出來。

  湖面頓時凹陷下去,露出一個寬有幾丈,深有十數的大洞來。湖水往兩邊擠壓,掀起大浪,接著又是倒灌,猛烈的撞擊,騰起更大的浪來,都向著遠方推去。

  那些個往這邊靠過來的船只,還什么也沒看到,就被一陣又一陣的浪打翻在湖里,船上了幾人落水,不得不狼狽的游回了岸邊。

  沈元景踏著湖面,不顧傷勢,展開天聽地視,周圍的一切人和物盡在掌控,等飛奔回了陸地,也于任何埋伏,便去往周圍的一座高山上,他早就準備了一個隱蔽的藏身之所。

  到了洞窟中,他才盤腿坐下,將破碎的衣服一扯,露出一道血淋淋的刀傷來。這傷口從右肩膀斜著往下,長有一尺,深入皮肉,隱約可見骨頭。

  這是自打沈元景重生以來,無論是白羽世界還是金庸世界,受到的最為嚴重的外傷,好在他早有準備,將真氣多疊加了幾層,才不至于傷到肺腑。

  他笑了一聲,倒是顯得有些開心,暗道:“果然每個地榜宗師都不可小覷,我算計了這么久,還是被蘇璽的絕招傷到了。這一招并非‘切金斬’,也不知是什么來路。”

  他雖然受傷,不過料想對方更加難受。他以有形的冰晶夾雜劍氣,又有改良過的生死符手法,打入了對方體內,雖然蘇璽定可想出法子來破解,可一番痛癢折磨是逃不了的。

  可惜兩人當時都有忌憚,他亦是不敢輕易追上前去,否則還有一番爭斗。不過這次他小勝一線,也驗證了自己當有地榜前十五的武學修為。

  依然是酒樓里頭,沈元景懶洋洋的斜靠在窗臺邊,曬著太陽,聽著屏風外邊的食客述說著江湖里的故事。

  今次他是要往平州而去,路過此地,據說離了此郡之后,便是王家領地,就上來歇息一陣。

  這一番往平州的路程就十分輕松了,回想兩年前,他要往泰州去,還不敢走此近路,反倒要繞路豐州,惹出一大堆的事情來。

  憑借著從云州山脈出來后這幾年的作為,如今他已然是天下間最為引人注目的一位。不過是短短兩個月不聞消息,就引得人們好一陣猜測。

  眼下樓里討論得最熱鬧的事,便是他還有多久出現在眾人眼前,重出江湖之后,又會做下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蘇家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出,結合當日蘇璽說不想讓人知道這場決斗,想來對方約戰之事進行的十分隱秘。難怪對方單獨遣了一名本家弟子過來,半夜里將信函偷偷的呈上。

  而沈元景對這樣一場比斗十分期待,也從未向人說起過。反正他隨時可逃,不虞有隕身的危險,自然也就更為大膽,不懼人來圍剿。

  他隨手拍了拍包裹,里頭是寶盒中還有一瓶靈藥,這次他準備不理會其他的事情,將之送回王家,也算全了自己的一份心意,從此以后,天高海闊,鳥魚盡可肆意縱橫。

  沈元景的消息終于說完了,人們這才開始說起一些別的事來。

  蕭家、清水幫和金臺派的爭斗終于結束了,自然是后者退讓了事。不過他們還不是損失最大的,泰州沈家更為難受。

  沈家隕落了一個宗師,再也無法獨占大片泰州領土,選擇將另一位地榜宗師沈逸云調到了南面,將北方的一截河道讓予了清水幫,換得和平。

  論及實力,他們還要強過對手,可進攻中州不力,已然是受不住兩面夾攻了。不過沈家家主沈流舒何等高傲的人物,吃了這么大的虧,已是對盟友蕭家生出不滿來,本來要答應的漱玉仙子下嫁蕭家也自停了。

  北面無戰事。西面熱鬧繼續,輪臺宗和普渡廟的爭斗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除非有第三家接入。可距離最近的天理教也好,商山派也罷,巴不得兩家打生打死,兩敗俱傷,最好是同歸于盡,怎可能介入。

  至于其他,都是一些次一等的世家和幫派之間的爭斗,已然有些損失慘重,退出了舊地。

  如今沒有地榜高手的武力勢力,已然不被沈元景放在眼里了,聽了一會,頓覺無趣,便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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