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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畏沈浪之威

  趙德言大驚失色,脫口而出道:“沈先生怎么知道?”李世民見狀,亦是有些驚疑不定。

  “王世充的武功不弱,為人多疑,自己老巢不會沒有防備。”沈元景卻不答,反問道:“光憑你們,恐怕難以控制宮闈。嗯,韋憐香?”

  趙德言更加驚駭,說道:“確實是陰癸派的韋憐香,他因當日協助王世充除掉越王楊桐,又是一副武功不高的樣子,得了王世充信任,掌控禁中不小的勢力。有他出手,我們才能突然襲擊,將王家上下一網成擒,不露出半點風聲。”

  沈元景偏頭對一臉霧水的李世民說道:“韋憐香便是經年潛伏在長安皇宮的韋公公,當年被無忌與代王楊侑一齊送到洛陽。陰癸派之人,干正事的本領沒有,這等陰謀詭計倒是一流。”

  李世民恍然大悟,趙德言心悅誠服的道:“原來沈先生當初便有布局,運籌帷幄至此,王世充焉能不敗?”

  他不等人追問,繼續說道:“王世充被軟禁之事,能夠瞞住他人,如何能夠瞞住楊公卿。我等亦然算計到此,借口無法同時應對兩面來攻,將所有兵力收縮,欲要將他哄騙過來殺掉。

  這些個久經戰陣之人,果然是謹慎異常,他托病不出大營之門,如同蜷縮的刺猬,叫我們無從下口。

  不過寇仲到底年輕,耐不住寂寞,偷偷來了洛陽城,聯絡楊公卿與歐陽希夷等人,似乎是要其充作內應開城投降。這如何逃得出我等之手,便趁他回返之時,伏擊了他。”

  李世民頓時來了興趣,說道:“趙先生準備的如此周全,寇仲不死也要重傷,楊公卿又暴露出來,危機算是解了一半,再守個三五個月也是正當,為何匆忙出城?”

  趙德言苦笑道:“我與辟塵還有席應三人圍攻寇仲與歐陽希夷,都叫寇仲逃出生天,反倒是折損了席應兄,叫我們如何不心驚?若是不來獻城求肯沈先生與陛下放過一馬,就只能坐困愁城,引頸待戮了。”

  他不說歐陽希夷結局如何,兩人也能猜到此人是死在突圍中了,如此便算是和徐國結下大仇,難怪魔門中人病急亂投醫。

  “席應是否走神,才招致隕身之劫?”沈元景一問,果然趙德言驚訝點頭,他笑道:“寇仲在宋缺手下學了一年功夫,席應見之如鼠見貓,不死才怪!”

  他邊說邊起身道:“如此便無疑問了。寇仲或在療傷,或在神傷,恐怕沒有那么快反應過來。兵貴神速,世民速去安排,我與你走這一趟。”

  李世民笑道:“早就準備好了,便請趙先生帶路。”果不其然,一聲令下,兵馬立時間集結起來,分作兩路。

  他道:“為防萬一,我領一路人去往東面,攔截寇仲大軍;先生帶著另一隊兵馬入城,如何?”

  兩路都有風險,無所謂高低,沈元景點頭,領著步卒朝前;李世民亦是帶著騎兵急速往東而去。

  兩人之間并無隔閡,令趙德言生出三分感慨,很快就到了西城門,他高聲呼喊,城頭有人探出頭來一看,接著城門開了一條縫隙,卻不見人。

  趙德言便要問話,只見沈元景突然出手,一把揪住他的后頸衣衫。他駭得魂飛魄散,只以為對方要過河拆橋,就聽著耳邊傳來呼呼風聲,隨著對方縱身往上一躍,三十丈高的城墻如履平地。

  他落到城墻,還有些驚魂不定,苦笑一聲,連忙對著過來的一人說道:“辟塵兄,是我。”他匆忙過去,輕聲介紹道:“這位便是天下第一的沈浪先生!”

  辟塵臉瘦身長,額角高隆,鼻梁挺直,倒是一副保養很好模樣,細狹的雙目透出驚疑,卻不敢怠慢,連忙躬身道:“早就等待先生多時了,楊公卿正在攻打東門,還請速速入內。”

  沈元景早已瞧見城門后面景象,并無多少兵卒,點點頭,伸手一招,墻角火把落入手上,微微一晃便燃起來,揮動幾下,地面的周軍立刻明白,井然有序的涌入城門里頭。

  他并不隨軍,反是對辟塵吩咐道:“帶我去楊公卿軍中。”

  這般不客氣倒叫對方心里輕松許多,連忙答是,在前引路。不多時就到了東城門口,下面還在廝殺。沈元景站在城墻上,遙遙望去,城外不遠處,李世民騎兵正與徐國兵馬對峙。

  趙德言摸過來,輕聲問道:“沈先生,是否需要我們出手?”

  沈元景搖搖頭道:“不用,戰陣之事便歸于戰陣,規矩還是要守一守的。”兩人越發心安。

  辟塵嘆道:“沈先生有圣賢之風,叫人欽佩。若是邪王,雖然不至于讓寇仲逃脫,可他太過肆無忌憚,也叫人害怕。”

  沈元景輕笑一聲道:“我出發之前,石兄前來邀戰,便在長安作過了一場。”

  他看著對面兩人驚駭的神情道:“可不要瞎猜,石兄沒有那么容易殞命,只是被我重傷,沒個兩年無法出山而已。”

  趙德言聞言松了口氣,縱然魔門各派全然不是一條心,可現下陰癸派近乎被滅,若是石之軒再隕命,那就無人頂在前頭吸引白道打擊,魔門中人若不退隱山林,就只有死路一條。

  只是他看著沈元景像是一點傷也沒受,又有些驚疑不定。畢竟這位以一敵二,應對畢玄與石之軒不落下風,是他親眼所見。

  后來又單槍匹馬擊殺傅采林,那可真是千難萬難之事。石之軒聞之,枯坐半天不言不語,后面才道:“逐大宗師易,能殺之太難。無有同等境界的三個大宗師圍攻,且冒著其一重傷的危險,絕難成事。”

  沈元景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說道:“石兄的武功路數與我有些交疊,偏偏每一樣又都差我一些,被我克制的太過厲害,這等武學道理你等應當明白。”

  辟塵苦笑道:“如何不明白?石之軒尚且能與先生日月爭輝,我們不過是星辰爾,太陽一出,群星自然隱匿。你要殺我們,縱然來再多人,也是和江湖傳聞一樣,三十招內見分曉。”

  沈元景點點頭,轉身道:“寧兄可聽到了?你來便可,帶著尤楚紅、宇文傷、晁公錯之流,有甚用處?殺雞屠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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