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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探路

  沈元景在野外尋了一處僻靜所在,努力挖掘前世關于蜀山世界的記憶,越想越是讓他感到一陣的無奈。

  說書人所作的同人文,都帶著自己的角度和理解,以至于被部分有不同意見的看官指責,乃至破口大罵,倒也不稀奇。

  只是大部分說書人與看官,都眾口一詞的指向一個細節,蜀山的世界里頭,充滿了各種算計,那他就真的要格外謹慎和注意。

  每一處寶藏,每一次事件,乃至于每一個人物,似乎全在那些個飛升靈空仙界,以及駐世的前輩高人算計當中。

  因果更是織成了密密麻麻的網,如道門高人李靜虛這般存在落入其中,便不得圓滿飛升。佛門尊勝、白眉這等威震宇內的神僧,魔教第一人尸毗老人,全都逃脫不了,更遑論那些個旁門,更加身不由己。

  蜀山世界唯一的主旨便是峨眉大興!

  “難不成真個要我投靠峨眉?”沈元景綜合前世所看的網文,勉強捏合成出了一個大概,心中已知最正確的道路在何方,只是不愿意去走,實在是太過艱難。

  “想那位韓老魔的練武資質放在江湖中,那是天下絕頂,可到了修仙界,勉強只能算個五六七八流,非有神物伴生不得出頭。”沈元景自嘲一笑,想道:“我這等資質習武尚可,也談不上最頂尖,不知放在修仙界算得什么。上趕著去求人家,也不定被看得上。”

  山風悠悠,撩過心弦。許久沒有過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態,讓他倍覺新鮮,放任思緒天馬行空,又想道:

  “且不說峨眉瞧不得上我,單單只是來歷不明這條,便解釋不清,縱然肯收歸門下,少不了各樣的試探磨煉,折騰個欲仙欲死。

  我歷這么多劫難,哪里還能放下身段,卑躬屈膝去求所謂的仙緣,甚至要給峨眉三代、四代弟子當徒弟。罷了,罷了,大不了回那清玄別府,練練《長生訣》,也能得五百年壽元。”

  沈元景差幾有了沖動,再回山頂,和那芝人芝馬作伴,如此似乎也挺快活。只是他歷經了諸多世界,心志早已十分堅定,躲避或是未戰先降,可不符合其一貫以來的作風。

  這般的發散也只在一刻,畢竟他之天資,也沒辦籍此能有頓悟成神,便又收束思緒,苦苦回憶,終于從前世的記憶中,翻出一些十分有用的信息。

  蜀山世界雖然嚴密,但也不是全無出路,還是有些個無主的寶物、福地,或是不需太高條件的前輩饋贈,可以謀劃。

  例如說那風洞山白陽崖花雨洞,白陽真人昔日學道之所,內洞壁上有其遺留的《白陽圖解》,模仿鳥獸蟲魚之形,飛潛動躍之態。

  全壁共是三百六十四個圖形,飛潛動靜,無一雷同,外具百物之形,內藏先後天無窮變化,是極為上乘的筑基功法。更為重要的是,白陽真人并未指定予誰,只說留待有緣,期望后輩能夠繼承他的道統。

  雖說峨眉霸道,但其所作所為,也的的確確的正道行徑,只要站住一個理字,又不觸動對方根本利益,倒是不虞被人降妖除魔。

  只是沈元景手上已有了《長生訣》,并不比《白陽圖解》來得差,現下功力不濟,也就沒有必要冒著被峨眉提前發現之憂,去趟那渾水。

  如此他記憶中的另外一處所在,就更加契合所需。此地非蜀山正傳所傳,卻也被神通廣大的看官挖出,乃是另外一書中記載的“涵虛仙府”。

  唐德宗時,純陽真人呂洞賓于太行山三折崖開辟涵虛仙府,藏有兩部丹書、一函劍訣,并有純陽金丹一瓶、飛劍兩口、丹爐一座、藥鏟一柄,修煉要素幾乎全都齊備。

  若得此處,甚至都不需再尋別的寶藏與府邸,安心修煉飛升也都足夠。這般發現,讓沈元景心中頓時去了一塊大石頭,渾身輕松。

  沈元景往北趕路不久,倒先讓他吃了一驚,只這九華山地界,他便走了足足有一天,才堪堪脫離。

  胯下寶馬乃是他從山中挖去的一株珍貴藥材換來的,縱然沒有放開了跑,一日走上個百八十里路,也不在話下。如此足見此山之廣大,絕非前番諸多世界可比擬。

  他尋了兩處村鎮詢問,皆是些未有出過遠門之人,不知太行山之遠,便又隨人指路,去往附近最大的青陽城。

  及遠遙遙望去,城墻高達四丈,差幾是笑傲世界南北兩座京城的高度。

  這種情形,沈元景在大唐世界倒也見過,不覺有異,只是青陽一小小縣城,能有這般,也屬罕見。

  城門口并沒有多熱鬧,和這等規模的高城并不相襯。入內又見得多處破敗的房屋,露出橫梁與爛瓦,顯然此地是經過一場大難。

  越往內人煙越多,大街上首飾鋪、綢緞鋪、米鋪、雜貨鋪、飯鋪應有盡有,沈元景仍舊尋了處酒樓,叫來店里伙計,溫一壺酒,點些干果,問了些本地大事。

  那伙計城里的家長里短倒是能說個頭頭是道,另外也只知道兵災兇狠、當今皇帝是崇禎朝太子等事,其余連楊天王姓甚名誰也不清楚,更不用說什么峨眉劍仙,九華神圣。

  只是沈元景風采照人,便有個姓陸名駿的酒樓少東家上前攀談,他見對方正直,隨意指點了幾句武功,引得對方心頭震撼,以為是武林大派一流人物,更加不敢怠慢,知無不言。

  如此沈元景才不動聲色的套出消息,太行山卻在山西,過那王屋山,出了河南便是。

  這方位倒是和前世所知一致,只是那邊世界兩地之間不過兩千里地,按著飛遁的劍光只等同音速計較,這一截距離不到半個時辰。

  而那陸駿說來,太行山離此地怕不是有六七千里甚至萬里之遙,倒更是符合沈元景記憶中,那些個劍仙趕路,動輒要飛好幾個時辰,甚至于幾天幾夜。

  他在心中默默計較一番,輕易能夠得出,這方世界的地域寬廣,至少在前世的三倍朝上,單單只是趕路,便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不由得對于修煉的心思,更加的迫切。

  “朝游北越暮蒼梧”,況且乘風御劍,逍遙天地間,乃是人生樂事,怎不讓人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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